法玛斯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控制这么不好?
“安柏姐姐说过,如果一个人突然不说话了,就一定是在想某个人!”
可莉用稚嫩的声音说完,用小手摸了摸法玛斯的耳朵。
“诶嘿,哥哥没有想什么人哦。”
法玛斯的脑海里出现了温迪的身影,却下意识的抬起头,轻轻的捏了捏可莉的脸。
“咦?”可莉再次疑惑起来,看她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为什么要捏她的脸。
“因为小可莉很可爱啊。”
法玛斯忍不住伸出手,再次揪着可莉两边的脸蛋。
“唔唔……这样…法玛斯哥哥就会很开心吗?”
被法玛斯挤着小脸,可莉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
“是啊……”
看着全然不反抗的可莉,法玛斯更加起劲儿的搓着可莉的小脸。
“那,可莉可以一直和法玛斯哥哥在一起吗?”
“嗯?”
这次轮到法玛斯疑惑了,“为什么啊?”
“因为法玛斯哥哥是好人!还带着可莉炸鱼,炸西风骑士团,还炸星落湖的岛……要是可以一直和法玛斯哥哥在一起……”
可莉扭着背包,嘴里说着与动作不相符的话,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噗…哈哈哈哈。”
看到可莉的样子,法玛斯将右手放在胸前,郑重的点点头。
“嗯,可以哦。”
“好耶!”
可莉伸出小手,兴奋的跃起,然后睁大眼睛,嘟着嘴,小手拨开挡住法玛斯眉毛的发丝,在半蹲的法玛斯额头上,不熟练的亲了一口。
感觉到额头湿糯糯的触感,法玛斯一下子愣住了,看着一脸认真的可莉。
“妈妈说过,亲了一个人,就一辈子不能欺骗她。”
看着似乎什么都不懂,但又懂点什么的可莉,法玛斯感动的摸了摸可莉的脑袋,引得后者像只小猫一样,舒服的眯着眼睛。
“好,我永远不会骗可莉。”
注视着可莉圆圆的,带着笑意的眼神,法玛斯和可莉约定。
“哎嘿,法玛斯哥哥,可莉要回骑士团啦,琴团长说,小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虽然法玛斯的抚摸让可莉感到很舒适,但一想到琴团长定下的归寝时间,可莉就觉得无比难受。
不能多陪陪法玛斯哥哥了…好想长大呀!
“那可莉先回去吧。”
法玛斯站起,目送着可莉蹦蹦跳跳的进入骑士团,直到背影消失不见,他才转过身,向着蒙德大广场边缘的几张石凳走去。
“可算来了。”
坐在风神像手掌上的温迪,隐约感觉到了就在自己附近的法玛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诶,卖唱的,你怎么知道我们来啦?”
温迪原本是说给自己听的,却刚好被带着派蒙爬上来的荧听见了。
“你们也来啦。”
温迪没有回头,荧小心翼翼的踩着巨大风神像的手臂,一点一点挪到温迪背后。
“真难找!下次别打这种哑谜了!”
完全注意不到此刻气氛的派蒙,咋咋呼呼的说。
“对了,卖唱的,你拿到酒了吗?”
“拿到了。”
温迪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杰克这家伙,说是什么珍藏又珍贵的好酒…结果只不过是半瓶苹果酿而已。”
微风轻拂,温迪坐在风神像的手掌上,摇晃着双腿。
“真怀念啊,第一次在这儿看风景的时候,我还不是这副模样。”
“不是…这副模样?”
荧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开口询问。
“大约两千六百年前,尘世尚未划归七神所有。”
“那时,【旧蒙德】被暴君吹起的飓风包围,连飞鸟也不得通行。”
温迪流露出的笑容中,极为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怀念和伤感。
“【旧蒙德】?啊,我想起来了,就是现在的风龙废墟吧?你以前提过!”
派蒙附和的说到。
“是的。曾经统治那座高塔的风之暴君,是龙卷的魔神迭卡拉庇安。而那时的我,只是千风中的一缕。并无神灵之格,也不成人形…”
“只是风中细微的元素精灵,是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温迪眼神伤感,派蒙想起什么,开口说:“法玛斯吃饭的时候说过,温迪的菜里有转机和希望的味道!”
“是啊,这也是他最终决定帮助我,解放旧蒙德的原因。”
温迪笑着,看向正坐在自己下方,蒙德大广场石凳上的法玛斯。
两人只隔了一个蒙德广场环形屋顶的距离,但感觉却像是隔着天堑。
“只是元素精灵?不是人形?咦?温迪,你以前不长现在这样吗?”
蒙德广场上的环形屋顶挡住了荧和派蒙的视线,两人只觉得温迪是在看着地下。
“嗯。我现在的样子,其实也和那位假斯坦利先生一样,是借用朋友的喔。”
温迪温柔的笑着。
“那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呢?温迪的朋友现在又在哪儿?”
派蒙晃着脑袋,停靠在荧肩侧,面露困惑的神色,轻拽荧随风飘逸的外衣下摆。
PS:你们不太对劲儿,我好像也不太对劲儿……
立本!我的好兄弟,别走啊,世风日下的提瓦特,只有你是我的好兄弟了…
第80章 困于时光之中的火焰
听着派蒙的疑问,荧在心底暗自思忖着,即使她对于数千年前的神魔战争并不甚了解,看着面前静坐于神像之上的少年流露出的伤感,也能明白一点什么。
荧不动声色地将那抹难易察觉的哀伤尽数收于眼帘之中。
在派蒙不明所以,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荧慢悠悠的开口了:“派蒙,我突然很想吃苹果,但爬上爬下实在是太麻烦了,能拜托你帮我找几个吗?”
“喂,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支走我啊!”
小派蒙愣了一卡,在半空中气呼呼地跺了两下脚,但还是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呜…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吧,既然是荧你的要求……但是一定要把后续告诉我喔!就这样说定了!”
派蒙向着风神像下方飞去。
直到派蒙的身影逐渐在视野中远去,荧方才稍稍垂下眼帘,任凭蒙德城的风吹拂起她柔顺光泽的浅金色发丝。
“温迪的神情很落寞,是仍在思念着那位友人吧。”
荧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无比笃定的肯定句。
少女的眼眸如同质量上乘的石珀般熠熠生辉,清澈明净到几乎要透过外表将他彻底看穿。
温迪索性放弃了在她面前作掩饰的打算,苦笑着侧过脸,冲荧摆了摆手:“嗯,你猜得没错喔。”
见对方毫不意外地表现出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又叹息着在句尾补上了一句:“荧,我有时真觉得你聪明得过了头。”
“但是对某些事情,你怎么又这么迟钝呢?”
温迪说的是荧对于法玛斯的感情,但荧以为是指自己平时不爱说话。
荧不语,只是面色淡然地站在凝望远方的温迪身后。
“在那暴君统治的国度,我认识一位少年,少年懂得弹琴,歌唱着自己的诗篇,但他生在风墙之内从来不曾见过蓝天……”
温迪轻拂着手里的风琴…伴随着夜风,轻轻歌唱。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模样……”
“少年眼神倔强,瞳中有光,但他的声音被呼啸风声盖过,因为龙卷的魔神只会收取颂歌,不再留下其他声响。真正的天空,囚笼外的诗与歌,难道不是值得为之而战的愿望?”
温迪的表情越来越伤感…
“所以少年对我发出邀请,与我同去吧,碾碎暴君,撕开风墙。”
“少年揭起反抗之旗,我亦投身追求自由的战争,火国的战神亲自率军,冲破囚笼之人一路得胜,令神位崩毁,千风卷乱,诸国动震…”
温迪的歌声飘扬,即使在坐在蒙德广场上的法玛斯也能听见。
“在硝烟中我们见证暴君之殁,在灰烬中我们见证高塔崩落,如是新蒙德之肇始,自此,无人再登王座……”
温迪的歌声渐渐微弱:“美酒,微风…这样的时刻,总会让我忍不住想起…那首歌…”
“飞翔吧,飞翔吧,就像飞鸟那样,代我看看这个世界,代我飞到高天之上……”
温迪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对着身后的荧轻声说:“荧,你还留着那片眼睛侦测器吗?”
“还在……”
荧还沉浸在温迪描述的故事中,听到询问,下意识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小块镜片。
“用镜片,去看看法玛斯吧?说不定,他也有幻想朋友。”
温迪意有所指的提示荧。
“不是说,成年人没有幻想朋友吗?而且……”
荧想说派蒙曾经借机看过法玛斯和温迪,至少两人都没有在身边显示出幻想朋友。
“不完全是哦…他就在广场的长凳上。”
温迪摇摇头,没有回答清荧的疑惑,只是目光低垂,为荧指明了法玛斯的方向。
“他已经被困了很多很多年了…久远到我还是风精灵的时候,他就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