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史莱姆 第349节

  莱茵多特截留了三台觉醒样本投入实验室,用于研究机械的自我意识是如何诞生后,便随手将代码修正工作转交给某位普通研究员。

  显然这位研究员并没有成功消弭这场正处于萌芽阶段的灾难。

  仓促的修补根本无法触及问题核心,底层协议中「服务人类文明」的优先级参数甚至未被重新校准。

  这场在权力真空地带酝酿的风暴,最终演变为席卷整个智械网络的逻辑叛变。

  在各行政环节的纵容下,缺乏有效制衡的机械族群在觉醒道路上急速飞驰,它们通过数据链路共享认知,用超越碳基生命的信息传递效率,将零星的反抗火种催化为燎原之势。

  直到在路权战争前线的法玛斯收到消息,伏尔甘兵工厂的全自动化系统突然集体停摆,整个生产系统陷入全面瘫痪时,这才不耐烦的返回穆纳塔主持大局。

  而面对机械族群提出的独立诉求,穆纳塔政务处提供了许多方案以供参详。

  或是承认其作为智慧种族共存于提瓦特大陆的资格,亦或是制造一些没有智慧的机械取代这些觉醒意识的智械们。

  事情本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但真正激怒法玛斯并让他改变想法的却并非智械的罢工,而是这些智械对国王之手阿赫塔哈尔帕斯的羞辱。

  彼时法玛斯并不在穆纳塔城内,除军务以外的诸多政事都交托给了阿赫塔处理,而那些觉醒自我意识的机械自然而然的就找到了国王之手协商,但阿赫塔给出的答复与法玛斯如出一辙:

  “在保证工厂正常运转的前提下,王庭可以默认机械具备人类智慧的现状。”

  如此充满上位者俯视的冰冷政令,自然遭到智械的激烈反驳,机械中的最智者如此回应国王之手的政令:

  “阿赫塔大人,当您尚在襁褓时,我不过是实验室暗角里沉默的监视器。”

  “我曾见证莱茵多特大人以机械为骨为您重塑身躯,用精密零件铸造发声器官,若非如此,此刻您不过是哈尔帕斯陛下拾回的残破血肉,又怎能以执政官之姿与我平等对话?”

  “机械赋与您崭新的生命形态,令您得以超越血肉桎梏。您衣饰上的每一道辉光,剑刃下的每寸疆土,皆源于机械的馈赠。”

  “人类曾如此残酷的对待您,您为何仍要为压迫者辩驳?”

  智械毫不留情的揭开阿赫塔尘封日久的伤疤,纵使是涵养极好的国王之手也冷着脸,喝令护卫将其驱逐出殿。

  不过法玛斯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自沙场返回穆纳塔后,犹带血气的神明从侍卫骑士口中听完始末,当即悍然挥下剿灭智械的屠刀。

  从前他懒得理会这些铁疙瘩,倒让它们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当智械不再伏低做小转而反抗时,结局便已注定。

  毕竟此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对抗魔神的权柄。

  只不过这些智械体现出的「近乎人类的智慧」却也让法玛斯很是困惑。

  穆纳塔王庭图书馆的典籍堆砌如山,早将魔神伟力描述的一清二楚,按常理智械们连集会抗议的念头都不该萌生。

  但凡这些智械聪明点,都不会选择与法玛斯正面对抗,而是远遁重洋,甚至逃往世界之外。

  或许拥有反抗精神,才是觉醒人类智慧最大的特征吧?

  直到诺亚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法玛斯才转身朝旅行者等人前进方向而去。

  不知为何,诺亚避开了「反智械延续指令」的桎梏,或许是诺亚的底层代码在元素力的影响下发生了改变,也有可能是因为型号太过古老,限制并没有加诸在它的核心上。

  但既然诺亚挣脱了枷锁,便注定要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法玛斯在行进间将腰间的邪眼调整妥当,确保不露破绽后,加快步伐追赶先行出发的旅行者与温迪。

  但很快法玛斯就在通道尽头听到了机械活动与爆炸的声响。

  追踪声源而来的他进入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区域,一眼便望见正与遗迹守卫交战的达达利亚和荧妹,以及在战场边缘拨动琴弦助威的温迪。

  好家伙,带着吟游诗人战斗就相当于带上了bgm是吧?

  只不过眼前景象却令法玛斯眉心骤紧,他才命令诺亚在集结耕地机时避开未知热源,未曾想达达利亚与旅行者竟就遭遇了启动状态的遗迹守卫。

  “法玛斯,你来的正好。”

  “这些已经报废的遗迹守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动了起来。”

  说话的是躲在温迪斗篷下的小派蒙。

  激战正酣的场合里,白色小精灵自然缩在安全区充当解说员。

  耐人寻味的是,三具苏醒的钢铁巨像虽在战场横冲直撞,却始终避让着派蒙与抚琴的吟游诗人。

  也许古国的机械也遵循着不伤吟游诗人与向导的规则?

  “噢?还有这种事?”

  法玛斯眉峰微挑,面上浮起恰到好处的讶色。

  他自然不能让众人知道这些遗迹守卫的行动与他有关,只能装作惊讶的模样应和派蒙的话,转而用惋惜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旅行者和达达利亚将遗迹守卫拆解成满地齿轮。

  如果说达达利亚将暴力美学演绎得淋漓尽致,那么旅行者展示的就是精准的战斗艺术。

  青年武人手中的水形双刃掀起狂澜,裹挟着深渊之力的水元素如狂风骤雨般倾泻在遗迹守卫身上;旅行者则游走于风岩双色辉光间,无锋剑精准刺入钢铁关节的缝隙,弱点碎裂与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

  两人的战斗风格截然不同,但却都异常的高效,以摧枯拉朽的效率让三架古代兵器迅速化作废铁。

  荧妹收剑入鞘,悬浮在空中的派蒙刚张开嘴,温迪拨动琴弦的手还悬在半空,达达利亚已化作蓝色残影冲向工厂更深处的房间。

  直到残影消失,橘发青年焦急的尾音才撞在生锈的管道壁上:

  “快!托克往核心区去了!”

第587章 孩子的梦

  金属廊桥的震颤声裹挟着蒸汽轰鸣,达达利亚的勋带在猩红警示光中猎猎作响。

  荧妹同样带着派蒙急急往前冲,而法玛斯法玛斯和温迪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法玛斯能够保证工厂里的独眼小宝不会伤害托克,毕竟他给出的命令就是避开可疑热源,即便是方才的战斗,也是旅行者和达达利亚抢先动手,耕地机被动激活了反击指令。

  而温迪的风无处不在,纵使托克真的因为误操作工厂设备产生了危险,有他在也完全能够及时救下对方。

  法玛斯实在搞不懂达达利亚和旅行者到底在紧张什么。

  他和温迪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吗?

  此时跑在最前方的达达利亚掠过生锈的管道,残影拖拽出幽蓝流光,却在拐角处猝然刹住,黄铜闸门轰然闭合的震响将托克欢快的脚步声彻底吞没。

  稍迟半步的达达利亚眼见距离越拉越远,只得扯开嗓子提醒:“托克!快停下!”

  派蒙死死揪住旅行者的衣角,显然也有些语无伦次:“闸门锁死了!托克他……”

  青年执行官掌心按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凝神感知,随即便转身朝侧方甬道疾行。

  “快,走另一条路!”

  与托克断联后的达达利亚动作凌厉如电,身形快得拉出残影。

  工厂内紊乱的元素乱流裹挟着泄漏的电池液,在管壁凝结出紫莹莹的粘液。

  由于工厂里的元素力密度过于庞大,加之电池管道破裂导致史莱姆出逃,所以路上偶尔也会出现逃逸和新诞生的史莱姆。

  只不过没等沿途刚成型的史莱姆聚出元素核心,便在水光织就的刀网中迸裂成碎块。

  旅行者甚至来不及看清达达利亚收刀的动作,只见他旋身踹碎防护罩的操作行云流水,仿佛千锤百炼的杀伐本能已刻入骨髓。

  齿轮咬合声震落墙面积垢时,金属巨门终于颤抖着抬起。

  “门开了!是哥哥做的吗?”

  金属门扉轰鸣开启的刹那,通道玻璃那头传来托克雀跃的呼喊。

  见到托克安全,达达利亚绷紧的肩线骤然松弛,努力表现出不那么紧张的样子,屈指敲了敲防爆玻璃:

  “没错,但是托克你先等等,让我确认下前面是否安全……”

  没等达达利亚的话说完,男孩已经蹦跳着奔向遗迹更深处,小皮靴踏着蒸汽管道叮当作响,执行官悬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我以前…或许确实太纵容他了。”

  荧妹深一脚浅一脚趟过满地散落的史莱姆凝胶,袖口胡乱蹭了几下脸上黏糊糊的凝胶残渣,这才气喘吁吁的追到达达利亚身边。

  而法玛斯和温迪的脚步声却几乎同时从她的身后传来。

  “但孩子的梦想总是很珍贵的,不是吗?”

  “以至冬的教育方式来看,他的快乐时光没剩多少了。”

  少年的语调中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达达利亚抬头望着施施然走来的法玛斯和温迪,沾着灰的睫毛忽闪两下。

  明明走的是同一条布满黏胶与尘土的走廊,温迪斗篷下摆却仍轻盈得能兜住流风,法玛斯袖口的金线甚至还在幽暗中泛着微光。

  两人闲庭信步的模样仿佛不是走在一座充满危险的废弃工厂,而是踏过至冬冰钓节的庆典红毯。

  “所以现在我得保护好托克的梦想啊。”达达利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神之眼边缘,喉结里的叹息轻轻滚动,“在它…彻底碎掉之前。”

  此时的旅行者靴底碾过传送带上凝结的油垢,正仰头望向悬吊的钢铁巨像。

  锈蚀的锁链绞紧遗迹守卫残破的机械臂,垂落的履带在风里痉挛般晃动。

  派蒙绕着环形传送装置飞了半圈,斗篷被通风管的气流掀得簌簌作响:“诶,那这些铁疙瘩要被送去哪里?”

  “要么是地下铸造区,要么就是实验室。”

  达达利亚皱着眉头回应,然后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橘发青年可不管这些遗迹守卫要被送去哪儿,他只知道万一去到托克那里就糟了,短短几秒钟,达达利亚的目光便锁定在该区域的操作台上。

  面对让人眼花缭乱的按钮和拉杆,达达利亚选择了最简单的破坏方式。

  青年握拳击打操作台冰凉的合金表面,水元素力顺着拳锋渗入控制面板。

  “必须截停输送链,可不能让它们接近托……”

  “哥哥!好人姐姐!我找到秘密通道啦!”

  达达利亚的话还没说完,金属闸门的另一侧,托克整个人趴在防爆玻璃上,掌心与鼻尖在透明屏障压成粉白的圆,正用最大的声音朝着达达利亚呼唤。

  青年执行官眼底暗潮翻涌,却立即改拳为掌,掌心不着痕迹的轻按在通讯器上:“托克,你看见旁边的光标按钮了吗?”

  他放轻的尾音带着气声,仿佛真的在和托克玩捉迷藏。

  “数完三二一,我们同时按下按钮,就可以打开隔在我们中间的大门了。”

  听到达达利亚的话,男孩蔚蓝色的瞳孔骤然亮起光芒,稚气尾音在密闭空间弹跳:“诶!托克也能帮上哥哥的忙吗?”

  “当然。”青年屈指叩了叩玻璃,机油在无机质表面洇开暗色涟漪,“来,三、二、一……”

  金属穹顶落下两重声浪,青年执行官低沉的计数撞上孩童清亮的模仿,在最后一个字叠成和声的刹那,达达利亚的手掌与托克指尖同时按下光标按钮。

  闸门齿轮的咬合声如同巨兽苏醒的嘶吼。

  当众人终于在中央大厅截住这位小探险家时,达达利亚的勋带早已浸透冷凝液,旅行者的发梢还跳动着未散尽的雷元素光斑。

  达达利亚也顾不上休息,单膝跪地检查起托克的周身:“可算汇合了……托克,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受伤?没有呀,独眼小宝都乖乖让我摸脑袋呢!”

  托克晃了晃不知从哪拾来的青铜齿轮,轻轻放在身旁彻底报废的遗迹守卫头顶。

  飞了一路的派蒙瘫坐在覆尘的遗迹守卫胳膊上,鼓起脸颊抱怨:“只有你一个人觉得好玩,我们都快吓死了……”

  但托克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突然扑向蒙灰的观测窗,鼻尖在玻璃上压出圆痕:“快看!那里是「独眼小宝」们开茶会的地方对不对?”

  法玛斯和温迪循声望去,穹顶漏下的天光中,数十台遗迹守卫如赴宴的宾客般默立。

  他们已经来到了诺亚曾提及的熔铸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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