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史莱姆 第245节

  “那可是……非元素科技与原初炼金术的终极结晶。”

  少年微笑着诉说对历史的猜测,手中的长枪却从未停摆,翻涌的深渊之力已经凝成实质。

  不少璃月古籍中都记载着帝君荡涤四方,凝聚岩枪镇封魔神的传闻,以此来彰显岩王帝君的慈悲,不愿因理念之争造成过多的杀戮。

  但只有神明本人才清楚,封印战败魔神,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神的寿命极其漫长,而权柄强大的魔神就更难完全抹杀,就连众神之间的博弈征战,往往也是以年岁为单位计算。

  魔神战争之所以被称为提瓦特大陆最残酷的磨损,皆因牵涉其中的魔神不得不以全力应战,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领地与势力的征伐,还有不同信仰间的相互倾轧。

  直到所建立的聚落被彻底毁灭,或是治下人类改换追奉的神明,这位魔神才会迎来最终结局。

  所以在太古时代,屠城与劫掠并不罕见,这也是人口锐减的最大原因。

  钟离下定决心将法玛斯再次封印,璀璨的神力附在手臂上,竭力抵挡住少年凌厉的斜劈。

  “轰!”

  黯色之枪以上凌下,力道上的比拼,终究是摩拉克斯落了下风,但帝君还是在两股力量相互对撞结束的瞬间,将手臂上神力散作岩棱射向法玛斯。

  只是没等岩棱靠近,黑火便咆哮着吞噬掉四散的神力进攻。

  深渊纯粹的毁灭性已经显露无疑,钟离也震惊的发现,他正逐渐失去对地脉中岩元素的控制。

  失去信仰的火焰本该熄灭,但却在深渊的侵蚀下绽放出从未有过的骤然天光,恍若唤起骄阳最猛烈的热力。

  长枪迎着帝君,悍然降临。

  “来此,迎接破晓!”

  纵横交错的岩柱被拦腰斩断,顺着斜面坍塌,玄黑枪尖带着吞噬万物的残暴,将所有造物一分为二,倒塌的岩柱砸在温迪托起的风障上,发出整耳欲聋的轰鸣。

  独属于骄阳的力量,在此刻与深渊重叠。

  钟离看着坍塌的碎石向地脉蔓延,岩光散碎成飘渺的雾气,被长枪威势风卷残云般湮灭。

  终结一切的契约虽已生效,但他仍是璃月的神,理应见证人类的兴衰,也有责任去守护璃月的万千子民。

  “天动万象!”

  黑金岩星轰然坠落,天穹皆似帷幔高挂般抖动,曾以岩枪降伏妖魔的帝君终于在此刻全力以赴,澎湃的岩元素汇聚,就连天衡山脉也为之撼动不休。

  但深渊的厉火是如此森冷,不断扭曲着所触碰到的万物,足以让任何面对它的人为之胆寒。

  火焰仿佛秩序井然的军队,让人本能的回想起方才结束的璃月战争中,那些已逝将士们的遗志:

  【我等生来注定追求辉光,一如火花向上飞舞。】

  无数条翻卷的火柱从焰心中探出,攀上法玛斯的手臂,汲取着少年逐渐衰微的神力。

  黯色之枪在锋锐处变得更加炙热蓬勃,原本醒目的黑色火焰带上了莫名的色彩,闪着如鸦羽般油亮的靛青光芒。

  长枪与天星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引得苍穹出现顷刻的寂,万物皆失去了声响。

  时间仿佛被不断拉长,直至锐利的枪尖破碎重重岩盾,贯穿无尽岩光中的人影。

  “你……”

  帝君熔金的瞳孔不断放大,抬手握住已经穿过后背的枪柄,几百年未曾感受过的痛感爬上脊骨,逐渐驱向四肢百骸。

  他的面前是法玛斯犹如红玛瑙般的双眸,以及不断沸腾起伏的黯火。

  深渊的侵蚀比想象中更快,呼啸的厉火如剑刃划过脸庞,钟离的动作逐渐迟钝,千万思绪在胸膛里翻搅着惊涛骇浪。

  他从未想过,法玛斯会冒着被天理觉察的风险,不顾深渊对神明知性的磨损,强行使用与黄金同源的力量。

  被斩断的岩柱仍然在共鸣,不同颜色的元素结晶从天际簌簌散落,甚至包括凝结着深渊力量的碎片。

  漆黑的深渊结晶被共鸣慢慢剔除了杂质,呈现出璀璨如星辰的微光。

  但法玛斯恍若未闻拔出枪刃,泛着黑色脉络的手臂缠绕上黯火,而后再度将长枪对准钟离残破的身躯,汹涌的神力击碎琥珀色的玉嶂。

  “法玛斯……不!”

  少女银铃般的呼喊在远处响起,破开火元素护盾的旅行者姗姗来迟。

  荧光能够净化来自深渊的侵蚀,却无法轻易损毁由纯粹元素力凝聚的火牢。

  注意到旅行者的钟离迟疑片刻,用身体中未被侵蚀的神力强行切断坚韧的风丝,将神之心挪移到战场中心。

  黯色枪尖恰好撞上了璀璨流金的棋子。

  “咔嚓。”

  细密的裂纹缓慢出现在流光溢彩的神之心上,让法玛斯的攻击如冻结般停滞。

  “研究证明,被称为「神之心」的容器是维系者掌握一切法则与权柄的象征,也是如渊的囚笼。”

  千年前莱茵多特的述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离核心最近的法玛斯与钟离已经被强横的斥力同时击飞。

  来自天空的威压骤然降临,从撕裂万物的锋芒处向四周迸发,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也为之颤抖匍匐,那些四散飞出的黑火突兀的凝滞在空中,等待着审判降临。

  不断倾倒的磐岩令托起苍穹的风障撼动,熟悉的血红方块凭空浮现,湮灭周遭的一切。

  恍惚间,钟离仿佛看见了归离原繁盛之际,那漫山遍野琉璃百合,以及当年如小鹿般雀跃的宽袖少女。

  一方失去光泽的石锁悄然出现在法玛斯腰间,迎着黑红的方块飞去。

374.第374章 人间归离复归离

  374.

  堆砌的黑红色方块深入云霄,如同树木生长般分开枝桠,向四周蔓延坍缩,营造出诡谲的秩序与和谐之感。

  “夺走哥哥的陌生神明……”

  旅行者瞳孔紧缩,琥珀色的双眸中倒映出盘踞的方链。

  她见过类似的场景,那是初到这片世界时,占据视野中一切的血红。

  看似不起眼的方块比世间的任何宝剑都要锐利,神的威严在它的肆虐下简直不堪一击,甚至连声音都被分成了两半,旅行者头顶的空间嘈杂纷乱、支离破碎,脚下却万籁俱寂。

  那位天理的维系者尚未现身,碾压诸神的破坏力便早早出现。

  方链不断侵蚀着现世与虚幻的界限,空间相交处被密集而漆黑的裂纹覆盖,在绵延的破碎中无序扩张。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崩坏场面,身受重伤的钟离藏进了天衡山脉的阴影中,瘫坐在岩壁旁,平淡的注视着天穹,而后伸手截取了拇指大小的方块碎片。

  钟离握住它,微微运转神力。

  方块破碎,却没有形成元素结晶,而是变为了艳红的星砂,随后以迅雷之势缠绕住对方的手臂,不断勒紧,似乎想要钻入骨髓、融进血脉。

  钟离下意识的将尘沙扔出去,澄澈的岩芒被血红色染透,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了。

  引导璃月数千年的帝君感觉到久违的疲惫。

  坎瑞亚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谨小慎微的制定政策、修正道路,恐怕千年前面对天理的便是如今繁盛的港城。

  只是眼前这些流动的星砂,让钟离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错觉。

  他好像在归离集洪泛的海边见到过这些沙尘,那时的归离原方才进入【双王治世】的时代。

  就在帝君皱眉思索时,被血色方块盯上的法玛斯不断召集着地脉中的残存的深渊之力,熟练的在身前形成无数道漆黑屏障。

  只是看似坚固的渊障在不属于此世的神力前显得脆弱不堪,血色的方链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击碎屏障,将深渊同化为链条微不足道的养分。

  那些不属于漆黑深渊的璀璨火焰,则在与方块相撞的瞬间被湮灭于无形,如同蚍蜉撼树、抱薪救火,连熄灭后的灰烬都没能剩下。

  莱茵多特和大慈树王尚在时,还能为法玛斯对抗天穹提供些帮助,但时过境迁,再次注目天空时,少年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即便是毁灭弥漫大陆的魔神战争时期,法玛斯也未曾在与天理的对决中占得优势,更何况如今的他还尚未恢复所有权柄。

  不过这些玄红方块运转的方式,却让法玛斯产生了些许怀疑。

  天理的力量还是如千年前般蛮横强盛,只是这些赤成的方链却给人僵滞的错觉,像是因为没有主人控制而自发运行的机械。

  “维系者正在死去,而创造者尚未到来……”

  法玛斯目光如炬,挥动枪刃,但穿过屏障的链条在瞬间便拴住了他的右脚,将其向下拖拽,引得整片空间的构造飞速蜕变。

  炽烈的火焰如冻结般晶化,饰有独眼纹路的方块蔓延至法玛斯眼前,随即将少年重重包裹,最终占据少年的全部视野。

  千钧一发之际,失去神力加持的尘世之锁突兀的在出现在法玛斯腰间,随着他挣扎的动作放出璀璨的华光。

  “归终?!”

  紧盯着战局的钟离发现少年腰间熟悉的石锁,下意识抬手向前,不料牵扯到胸膛的伤口,难以忍受的刺痛涌入骨髓。

  天际之上,黑红方块四周弥漫起如烟的埃尘,透着翘英庄特有的茶香。

  玄白相间的石锁旋转,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重重云雾中走出一位身形虚幻的少女,墨色的发丝用琉璃百合样式的簪子挽了个斜髻,雪纺的长裙半拖,仙鹤刺绣随着她的脚步在蔚蓝的裙摆上跃动。

  “摩拉克斯……”

  少女似乎感应到灼热的注视,抬起白皙的手腕,将散乱的发丝捋到耳边,笑盈盈地低垂眼眸,看向天衡山脊上的金珀男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真想看看归离集现在的样子,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细碎的尘埃如风卷云涌,向着延伸方链而去,替法玛斯挡下消磨知性的黑红能量。

  随后出现的是手握琥珀色长剑的旅行者,浩瀚星光带着迫切的决心,斩断分散的枝杈。

  托举天穹的青色风障骤然闪耀,独属于神明的千风和煦悠扬,在人与神还同行于大地的时代,无数的歌曲传遍四方天空。

  这是早已被遗忘的曲调。

  诗歌中反抗暴政而凝聚的意志形成巨大的风暴之眼,强盛的飓风牵引着无数散落的黑红神力,将其拖入风眼后迅速绞灭。

  身披白袍,恍若薄羽的神明出现在法玛斯身后,翠绿的眼眸中满是无奈和担忧,随即拨动琴弦,奏响绪风的祝颂。

  温迪、归终、旅行者。

  三者汇聚的力量也仅仅是延缓了侵蚀,直到通天岩柱拔地而起,横贯在众人身后,替宽袖少女挡下从背后袭来的血色方链。

  钟离不顾身上可怖的伤势,任由破碎的结晶在皮肤上划出道道浅伤,踉跄着走到归终的残影身边。

  “为什么?”

  向来云淡风轻的帝君在面对眼前的故友时,还是露出几分急切和疑惑。

  尘神之死由那位穆纳塔的将领与深渊联手造成,如今归终留下的这些许意识,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帮着对方抵挡天理的神罚。

  “你还问…臭石头,这么笨,把这方石锁留了那么久……”

  如铃悦耳的声音响起,归终踮起脚尖,用逐渐变浅的手嫌弃的拍了拍钟离的脑袋。

  “你要是早点解开谜题,得知当年的真相,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夺走我性命的并不是深渊,而是虚假的天穹。”

  虽然嘴上抱怨着惫怠的帝君,少女还是把手掌按在钟离受伤的胸膛上,将剩下的神力毫无保留的灌输到对方空荡的心口处。

  那里曾是神之心的位置。

  胸膛贯穿的伤势在神力的滋润下极速的恢复,伴随而来的是身体中心传至四肢的温暖与欣喜。

  钟离压下喉中的铁锈味,低头盯着雀跃的少女,将溢出的力量投入纵横延展的岩柱中,护住众人。

  几人合力,终于控制住逐渐向着璃月港中扩散的碎裂空间,柔和的暖风卷动被封印的法玛斯,消磨掉少年手臂周围的黑红方块,露出晶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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