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百六十章 换位思考
首先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当琴酒出声询问格兰菲迪对此事的看法时，他并没有朝那个方向去想。
可当格兰菲迪矢口否认后，琴酒反而又开始认真思考此事的可能性。
该不会真的是这家伙悄悄摸摸往百货大楼里装了一些炸弹吧？
毕竟这位也算是有前科在身。当初营救基尔时，他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把整个医院炸上天。
上次没有尽兴，现在动了炸掉百货大楼的心思，也并非没有可能。
而且据琴酒了解，上次炸医院所结余的塑胶炸弹，通通都被格兰菲迪拿走了。
作案动机有，作案设备也齐全。
想到这，琴酒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痛愈发加剧。
略显漫长的沉默过后，琴酒声音沙哑的问道：“真不是你干的？”
“嗯……怎么说了。”陆仁顿了片刻，回了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如果真是我干的，那栋百货大楼里的人们，不可能活着等来机动队和爆炸物处理组。”
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神和真挚的神情，车内其余三人皆沉默不语。
不得不说，这番丧病的话从格兰菲迪口中说出，竟莫名的具有说服力。
可说服力归说服力，格兰菲迪这般凉薄的心性，还是让众人感到一阵齿冷。
不，凉薄都是在赞誉他，应该说毫无人性才对。
“如果炸弹不是你装的，那会是谁？”琴酒接着问道。
“两种可能。一，正好有另一伙人也盯上了百货大楼。比如上次抢旁边米花银行的那群劫匪，他们手头就有大量炸弹。
可能是上次警方没把人抓全，漏了几人，他们现在挟持了百货大楼，拿里面的人当人质，要求警方释放他们的同伴。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毕竟米花町从来都不缺这样的高端人才。”
陆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余三人也聚精会神的听着。
琴酒：“确有这种可能，还有呢？”
“还有就是……”陆仁拖长语调，“咱们已经被那人发现了。”
“他在察觉到危机之后，谎称百货大楼里有炸弹。借此制造混乱，从而轻松脱身。
如果有大量的人在同一时间冲出百货大楼。那我想就基安蒂的枪法，她应该做不到把混在人群中的那人一击毙命。”
以基安蒂的枪法想要做到这一点，难度确实不低。琴酒对此心知肚明。
如果说以前在琴酒看来，基安蒂的枪法尚可一观。可在亲眼目睹或体验了陆仁和赤井秀一的枪法后，那他现在只能说有些事确实不能强求。
就赤井秀一的身手，倘若基安蒂做不到一击毙命，他绝对能轻松逃走。
既然如此，那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接下来势必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而且等到警方调动更多的人手封锁这里，那在大楼上架狙的基安蒂亦有暴露的风险。
科恩亦然。
那此次的计划就此失败。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打草惊蛇。
他们可从容退去，再找机会徐徐图之，重新策划一起类似的行动。左右无非是浪费些时间。
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事情就有点糟糕了。
一旦错失了这次机会，那以后有了防备的赤井秀一，只会像滑不溜丢的泥鳅一般，再难抓住。
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一念至此，难以抑制的暴戾情绪涌上琴酒心头。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有着格兰菲迪的衬托，显得他正常不少。
如果真的事不可为，那动用些极端手段也未尝不可。只要能再次杀掉赤井秀一，那再多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让科恩继续在地下出口处待命。我会让其他人着手调查此事。”
一个眼神示意，伏特加开始代此发号施令。
……
米花町的警方向来高效，不过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派来了后续支援部队。
新来的警察封锁了整栋百货大楼，不论是正面入口亦或地下出口。
同样高效的还有酒厂的情报组。此时他们已经暂时弄清楚百货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负责转述的伏特加开始给众人讲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琴酒：“你是说有人用炸弹占领了整个楼层？”
“没错，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蠢货，他要求里面的人找出某个最近一直在骚扰他的家伙。疑似赤井秀一的那个家伙也一直没有出来，看样子他也留在那一层。”
说道这，伏特加突然顿了片刻，他看了一眼琴酒，然后有些犹犹豫豫道，“说起来，里面有些事和Glen有些关系。”
“和我有关？详细说说。”陆仁饶有兴趣道。
“那个百货大楼里现在负责着手调查此事的，正是那位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而毛利小五郎和陆仁的关系，那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原来是毛利先生在里面啊。那今天遇到这事就不奇怪了。”
陆仁笑着向琴酒他们解释，“毛利先生基本上每天都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也是我喜欢和他打交道的原因。用他自己的话来讲，‘那就是名侦探和罪犯之间是相互吸引的。’”
是啊，吸引了你这么个犯罪分子待在身边。
车内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
不过如果只是第一种情况的话，事情倒是好解决了。
只要这事不是赤井秀一主动策划的，那就算届时百货大楼出口处出现骚乱，基安蒂和科恩依旧还是能搞定毫无防备的赤井秀一。
琴酒神情一松，“如果是他的话，那事情也该解决了。”
毕竟是格兰菲迪每天都要去打卡的地方。琴酒对于毛利小五郎的事迹也有所了解。
“那个人，他知道这件事么？”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基尔突然出声问道。
琴酒：“谁？”
“波本。听说他也来到了东京这边。”
“那人和贝尔摩德一样，也是个神秘主义者。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他究竟在哪。”
伏特加插了一句：“说起来那位也十分讨厌赤井，比起大哥你更加讨厌他。”
琴酒对此不可置否，“不过就算知道他在哪，我也不准备将此事告诉他。那家伙根本不相信赤井秀一已经死了，他一直扬言只有他才能干掉赤井秀一。”
“如果百货大楼里那人真的是赤井的话，那家伙一定会露出一副如我所料的冷笑。我不想看到他那幅令人厌恶的嘴脸。”
可问题在于，你现在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第五百六十一章 自以为是
有些时候，比起谎言，真相才是最伤人的刀。
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琴酒，知晓真相的陆仁很难阐明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心情。
怜悯、可怜，还是愚弄、嘲笑？
亦或兼而有之。
不过有一点陆仁很清楚，换做是他的话，这个破班他是一点都不想上了。
上司猜忌、同事排挤、对手难缠、手底下还尽是一群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心力憔悴，只想随便找棵合适的歪脖子树把自己吊上去。
“说起来，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那个蠢货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既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陆仁当即决定换个话题，权当消磨时间，在车内一动不动坐着实在无聊。
“哪个？”排得上号的蠢货实在太多，琴酒一时间不知道格兰菲迪究竟在指谁。
“当然是那个玩炸弹的。伏特加刚才不也说了，那个炸弹人是为了找出这段时间一直在骚扰他的家伙。
既然如此，他岂不是受害人，那直接找侦探帮忙不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用炸弹挟持整栋百货大楼。本来没罪也变成有罪。
总不能是囊中羞涩，请不起侦探吧？据我所知，毛利先生的委托费还是很亲民的，至少要比制造一堆炸弹的成本低。”
伏特加不假思索道：“对啊，所以我才说那人是个蠢货嘛。”
“大概是因为，那人心里有鬼吧。”基尔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知道自己被骚扰的原因，只是不清楚骚扰者的具体身份，所以才出此下策。”
陆仁笑道：“照你这么说，那个骚扰他的家伙，其实是正义的伙伴。”
基尔哑然。以他们的身份来讨论正义的伙伴，不论怎么搭茬都觉得怪异。
琴酒则一直保持着沉默，多半是不屑为之，觉得不值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不管我来到这多久，依旧还是无法理解你们这边人的脑回路，真的很神奇。
那个炸弹人用这种手段挟持了整栋楼层的人，迫使毛利先生为他找出那个骚扰他的家伙。那他难道就没有想过，毛利先生把他揪出来的可能性么？
骚扰者可是知道炸弹人的真实身份的。我要是他的话，现在就该主动向毛利侦探坦白身份，寻求合作了。
毕竟我不过只是做了一些不违法的恶作剧。就算闹到警视厅，也是批评教育、调解纠纷为主。态度诚恳，认打认罚的道个歉，了不起就再赔一笔钱。
可那个炸弹人犯的事可就大了。挟持人质、危害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要被抓住，牢底坐穿有点夸张，但也绝不是能轻松脱罪的。
除非他另有依仗。觉得就算自己被揪出来，也依旧有把握就此脱身。”
说到这，陆仁理顺了思路，突然笑道，“我懂了。他可以谎称自己是被人挟持的。他在百货大楼安装炸弹、威胁人质其实是受人胁迫。”
“他可以借口说那些炸弹是骚扰者寄给他的，理由就随便用一个咱们最拿手的，绑架了他的妻子啊，儿女什么的，从而逼迫他乖乖就范。”
“那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那个骚扰者干的？他绑架了那人的妻儿，更是给那人身上绑了炸弹。”伏特加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听到这话，陆仁嘴角笑容消失，他盯着看起来若有所思的伏特加猛瞧了几眼，强行把涌上心头的那句话给忍了回去。
【伏特加，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推理上。】
陆仁紧接着又看向琴酒，觉得这事还是得由他来解释。
见自己小弟如此“蠢萌”，琴酒也终究是绷不住了。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那个骚扰者干的。那绑走妻儿的这一行为作为报复就已足够重了。如果他还不满足，那再进一步就只有要走那人的性命。比如随便找个高楼让他跳下去。
可事实呢？那人跑到了百货大楼，用炸弹挟持了整栋楼层的人，逼迫他们找出那个骚扰者。你觉得这可能是那个骚扰者指使他这么做的？”
【我抓我自己。】
“所以这一切只会是那个炸弹人的自导自演。”陆仁最终盖棺定论道。
伏特加听明白了琴酒的解释，紧接着又问道：“可那个炸弹人为什么想不到？”
【因为他和你一样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