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炽热的皮革碎裂般的声音，她的肌肤再次崩裂剥落，如同交织着光辉一般，她的右眼整个化为闪耀着苍蓝光芒的空洞，她却丝毫没有要去理会的样子，全力握紧了手中的圣剑。
随后……
红色的光芒骤然绽放，比之前还要强大十数倍的能量洪流汹涌而出，咆哮着，冲刷着，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撕裂开来。
只是下一瞬间，如同下定了决心般，夏至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明明是慢一步挥出的长剑，明明是看着如此缓慢的动作，却如同后发先至般的，阻挡在了红色的剑光之前。
银白色的光芒再度出现，撕裂吞噬了能量洪流3.2，余势不减地向着远方划去，宛如分割天地般，将所见的世界整个分开。
果然，还是不行吗……
见到自己全力的最后一击被轻而易举化解的这一幕，赫璐瓦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是的……”
随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少年声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作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银发女仆，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别随随便便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好不好？”
毕竟……
“身为女仆的你，可是我的私人财产啊。”
……私人财产吗？
真是不讲道理
不过……确实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呢……
少女心想着，意识渐渐沉入到了黑暗之中…….
第六百三十章 重新被赋予的概念
人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
赫璐瓦过去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然而，当她逐渐从人类的姿态中解放出来，感受触碰到那股深藏于自我深处的那份混乱不堪时，她的脑中便不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那种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无法再保持人类姿态的她，无法再作为人类的她，从根本上来说，已经和死去没有区别了。因此，那种事情即使不用去思考也没有关系了。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
“唔……”
清晨的阳光带来些许温暖，晨间的清风吹来一丝微凉，让躺在床上的银发少女微微动了动眼睑，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最终视线落在了坐在床边的熟悉身影上。
“你醒啦？”夏至放下了手中的苹果，看向她微笑着说道：“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个女孩子了哦。”
“我本来就是女孩子18。”赫璐瓦有些虚弱地纠正道。
夏至轻轻点了点头：“罗辑思维还算清晰，看来脑子没有出问题呢。”
就是身体可能稍微虚弱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少女没有在意他的话语，低下了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我不是说了吗？”夏至将手中已经削好了皮的苹果递给她，一边说道：“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物品，随随便便去死的话可是不行的。”
赫璐瓦下意识接过了他递来的苹果，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上次类似情况的时候，少年根本没有理会她这个“病员”，而是将苹果递给了那位星神的情景……两相对比之下，竟然让她心里产生了些许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你救了我？”她抿了抿嘴，抬起头来看向少年问道。
“不然呢？”夏至反问道：“你总不至于认为，那种程度的‘伤势’是可以自愈的吧？”
听到少年的话语，赫璐瓦不由回想起了当时那股混乱的感觉。
身躯从根源上发生变化，残留的人类部分在逐渐消逝，意识在触及本质的过程中渐渐迷失，连自我都开始无法保持……
那样的形态，已经连“人类”都称不上了
少女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我……不，我们人类，究竟是什么呢？
“主人……”她轻轻蠕动嘴唇，向着最有可能知道这一切的人之一的少年出声问道：“我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怎么说呢？”再次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皮的夏至听到了她的问话，想了想后继续说道：“你姑且可以看成，那是你们这个世界人类最原初的姿态吧。”
原始兽群，这个原本应该是一片灰色荒漠世界最开始的主人。
星神的到来改变了一切，他们将自己的灵魂碾成碎屑，将原始兽群包裹在内，施加了足以篡改概念的诅咒，将其变成了现在人类的姿态。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不仅仅是星神的造物，更可以说是他们的后代哦。”
赫璐瓦没有在意少年的后半句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那段话上。
“原始兽群……”
回想起自己那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那副姿态，即使再怎么匪夷所思，也不得不相信了。
原来如此，那就是我们人类本来的样子吗。她抿了抿嘴，一下子感觉，之前的许多疑问都可以解释了。
但是，如果真的按照少年所说的，自己是突破了那层诅咒的话，他又是怎么把自己救回来的呢？
“原本依托于星神灵魂碎屑施加在你身上的人类概念已经被消失殆尽了，重新找回来的话太麻烦了一点，我就用我的把它补上了。”面对她的疑惑，夏至做出解释道。
织光的第十四兽……那是夏至得到的，关于赫璐瓦当初展现出那副姿态的真正名称。
少女破碎的肌肤下，显露出来的黑色空洞间，交织着苍蓝色璀璨闪耀的光辉，抛去主观因素不谈，那副逐渐崩坏与璀璨光芒交织的姿态，的确富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给人一种纯粹的美丽的感觉。
织光之名，确实十分恰当契合呢。夏至在心里感叹道。
“重新补上了？”赫璐瓦有些愣住了，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语。
按照少年的说法，难道说……
“你也是星神？”
“也算兼职吧。”夏至一边给出回答道，一边轻轻咬了一口削好的苹果。
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少女原本的那份依托于星神灵魂碎屑而存在的“诅咒”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就从自己这边拿了一点下来补上，才让她重新恢复为了人类的姿态。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但其实过程非常简单，就和补魔差不多……咳，还是有些差别的。
事实上，夏至自己也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那份灵魂碎屑被修改为赫璐瓦的存在而包裹在她的概念之外后，实际上已经和他脱离主体关系了。
在自身「多元时空性」的干涉修正下，即使是源自灵313魂的这一部分损失，也很快得到了修复。
换而言之，夏至等于是卡了波bug白嫖了一份灵魂碎屑……只是，这对已经实现了无限能源的他来说其实没多大的意义就是了。
不过，这次尝试倒是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没记错的话，在原著中，这个世界在末日后出现的那些黄金妖精们，似乎就是从艾陆可的灵魂碎片中诞生的吧？
那么，自己能不能用这种方法同样创造出黄金妖精来呢？
夏至不由陷入了思考。
“……”
看着眼前沉思中的少年，赫璐瓦右手轻轻抓紧了胸前的衣服，感受着透过肌肤和衣服传来的心跳，仿佛借此触碰着自己的本质一般。
原来如此……
她能感觉得到，虽然并没有实质的联系，但自己对少年的感觉的确变得亲近了许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了。
如果说创造了人类，并赋予了其存在概念与意义的星神是他们的创造主的话，那么……被少年用他自身的一部分，重新赋予了人类概念的自己，又该是他的什么呢？
少女抿了抿嘴，在心里默默地这样想道。
…….
第六百三十一章 少女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严格来说，赫璐瓦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仅仅只是自身作为人类的形态差点崩溃了而已，在经过夏至的修补了以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因此她还没在床上躺多久，就被少年拉下来帮忙做饭去了。
至于之前那场战斗造成的破坏，也在夏至消耗了一些存在之力后得到了复原。
只是因为最后一剑有些没有控制住力道，稍微多用了点力，不小心切入了这颗星球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深度，复原起来相比起以前要困难了一些，即使是在一向以低消耗为特点的封绝内，这次也是差不多用了相当于一整个红世魔王的存在之力才完全修复完毕。
于是乎，虽然是经过了一场大战，但等到战斗结束后，这座作为主战场的城市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都很快回归到了正常之中。
这份匪夷所思的力量，让即使是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的赫璐瓦也是惊叹不已。
同时的，也让她更加确信了一个想法……这位上神，或许根本就没想过毁灭人类。
“再来一杯！”艾陆可“咕噜咕噜”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将空空如也的杯子递到了赫璐瓦的面前，期待地看着她说道。
赫璐瓦接过了杯子，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视线又看向了一旁的少年。
夏至想了想，也是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了她，让她帮忙再泡一杯。
变得比以前听话许多了呢。
看着银发少女离开的背影，夏至在心里这样想道。
可惜了，他还是喜欢少女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开玩笑的。
看着原本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少女，渐渐被调教成温顺女仆的模样，老实说还挺有成就感的。
就是平时如果能再多笑一笑的话就好了。夏至心想道。
虽然说是帮赫璐瓦重新补上了灵魂的空缺，恢复了人类的姿态，但夏至却并没有完全按照之前星神所做的那样将她体内的「兽」彻底包裹封闭。
毕竟，那样美丽又强大的姿态，就这么封印起来的话实在有些可惜了。
依照夏至之前从那时候的赫璐瓦身上感受到的力量来看，即使是莉莉娅，在不先手使用第六剑的情况下，应该也是没有办法击败那种状态下的少女的。
因此，夏至特意留下了一个开关，让少女可以在特殊情况下，依照自身的意愿主动地暂时抛弃自己包裹在她的存在之外的灵魂碎屑，从而允许她可以做到在两种状态间自由切换……相当于的多了个“第二阶々¨段”了。
至于这么做的话，会不会给原本就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少女威胁自身的机会，夏至一点也不担心。
姑且不论即使是被“强化”过后，赫璐瓦能不能伤到自己。
夏至能看得出来，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少女当时的确是抱有借着这个可以全力以赴的机会尝试着杀死自己的想法的，否则的话她根本就不需要在一场切磋战斗中竭尽全部，甚至到了舍弃自身的生命与存在也在所不惜的地步。
不过看来，现在的她已经彻底放弃这个想法了。
看着将咖啡轻轻递放在自己面前，又轻声询问自己需不需要加糖的银发少女，丝毫不见之前那副战斗时凛然的勇者姿态，仿佛是个真正女仆一般，夏至在心里这样想道。
至于她是因为感受到了两者间实力的差距，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就在夏至在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把那支箭矢拿出来测一测赫璐瓦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的时候，却听到少女的提醒和询问的声音：“加多少糖比较合适呢？”
“加满！”走神中的夏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