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动的饥饿副作用很明显，不止我们知道，齐林格斯自己更是了解，针对这个是没用的，因为那只手套里还有一位‘心理医生’，用心理暗示让人在深夜中来自己投喂手套也是能做到的。
“东区、贝克兰德桥区肯定是不去的，吃住条件差，污染严重，顶多去满足手套的血肉渴望就会离开。
“他能变化成别人，就能顶替这个人的身份，在贝克兰德很好地生活下去，但他必须得熟悉这个人、扮演成这个人……一举一动都不容有错。
“这个时候心理医生的作用再次凸显，它能给人下达心理暗示，让别人忽视就在身边的海盗，从而学习、模仿对象的一切，直到能以假乱真。”
克莱恩对心理医生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惊愕地说道：“您是说，齐林格斯用心理暗示，就那么正大光明地藏身在这间房屋里，模仿着某个人，准备顶替他？”
老布鲁走到了灯火通明的主屋门前，从左手上褪下一个普通的黑色手套，递给克莱恩，轻声道：
“你可以感受一下，这就是蠕动的饥饿，嗯，我给它做了一些心理辅导，它乖了不少。”
咕咚。
克莱恩看着黑色手套逐渐变成了似乎由人皮构成的透明手套，喉咙干涩，后背起了大量鸡皮疙瘩：
蠕动的饥饿？为什么在老布鲁的手中？变化……老布鲁被齐林格斯……不，不对，那片虚幻的海水，还有老布鲁独有的对我说的话，这确实是那位老者！
老布鲁和齐林格斯有勾结？他们私下……不，老布鲁提起海盗时都是蔑视、厌恶的语气……难道是在演……
【“笨蛋！齐林格斯被老头宰了！早就被宰了！老头早就知道海盗在这里！他在刻意引导我们找到这里！”】
“……”克莱恩默默接过薄薄的人皮手套，触感光滑、细腻，却让他接过手套的手颤动了几分，灵性涌动，大量的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无面人、心理医生、审讯者、梦魇、光之祭司……能力……五个受到永恒折磨的灵魂……”
吱呀。
老布鲁迈入房屋，走到餐厅处，格拉米尔男爵正享用着晚餐，头发斑白的管家侍立在一旁，男仆女仆负责端菜和切割肉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常，他们对旁边坐着的齐林格斯毫不在意，对刚进入餐厅的老布鲁毫不在意，对房屋门口愣住的克莱恩同样毫不在意。
“布鲁先生，您来啦！”齐林格斯糙汉子的脸，却表现出了女子的柔媚，传出了娇滴滴的女声，显得如此怪异、诡异。
“……小弗，你……有些恶心。”老布鲁遭不住了，伸手扶着额头，想要把刚才的记忆全都丢出去。
克莱恩心中满是疑惑，放下对蠕动的饥饿的好奇，小跑到老者身旁问道：“布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额，我能知道吗？”
“哎呦！小帅哥~您是老……嗯，布鲁先生的什么人啊，我叫弗……嗯，我叫弗蕾妮，现在是布鲁先生的专用秘书。罗塞尔大帝有一句话，有事秘书……”
“咳咳！”老布鲁急忙清了清喉咙，“小弗，真挺恶心的，你还是别说话了……安静去死吧。”
“……”克莱恩表情扭曲，同样受到了巨大打击，娇柔的女声与海盗粗犷外表搭配起来……比满是血肉还要让人反胃啊！
“齐林格斯是一位女性？？”
难怪……倒吊人先生那么深情地回忆着两人的过去……哎，看来倒吊人还是个正常人的，嗯？也不是那么正常……额，为什么老布鲁他们那么奇怪地看着我……
“……”“……”
【“……”】
第136章 心理炼金会作恶多端
啪的一声，老布鲁按开了银制怀表，辨认之后对克莱恩说道：
“我们是传送过来的，比那边要领先个十几分钟吧？嗯，在这段时间里，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有太多想问的了！克莱恩看着完全忽视了三个外人的管家、仆人们，觉得非常惊悚，这就是刚才老布鲁说的心理暗示吗？有人坐到身旁居然毫不在意！“观众”啊！他忍不住问道：
“布鲁先生，齐林格斯已经被您拿下了吗？您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可以做些什么？
“额，这位是弗蕾妮……女士？”这位女士自称秘书，而且语气轻佻……难道和老布鲁是那种关系？不会吧？老布鲁一直喊小弗，但自己那么称呼她可能不太礼貌……克莱恩心里有些乱。
老布鲁随意地坐到餐桌上，面向克莱恩说道：
“你就先叫她弗蕾妮女士吧，嗯，其实叫小弗也行，呵，前几天的时候尤其合适。
“我说过，齐林格斯只是个小人物，他的背后还牵扯到很多人，很多事……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要听吗？”
克莱恩看着语气温和的老者，当即拉过一张座椅，端坐在旁边支起耳朵，用行动表示自己想听！很想听！
老布鲁把朴素手杖平放在腿上，点头道：
“小弗最好也听一下，这涉及到你之后扮演的那个身份的任务……
“齐林格斯是一个作恶多端的海盗，按理说海盗不会在陆地上多呆，不熟悉的领域会给他带来未知的危险。
“但就算他的行踪被发现，被三大教会全城搜捕，海盗依旧没有逃离，而是选择留下，等待时机。
“据某个可靠消息说，齐林格斯接受了某个组织的委托，涉及到一件能让他快速晋升为高序列的物品。
“那件物品并不重要，因为那只是一个诱饵，只是一个空头支票……
“关键在发出委托的组织名字，关键在委托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是啊！倒吊人先生在塔罗会上一直强调的就是齐林格斯根本拿不到的那件物品！哎，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为了用这件高规格物品引起“愚者”的兴趣，或许会提供帮助……
幸好愚者就算有兴趣也没那个实力帮忙！不然到头来岂不是一场空？差点上了老油条的当！克莱恩心思涌动，继续专注听着：
“通过对齐林格斯遗言的分析，我终于窥见了一些真相。
“任务的内容涉及一场刺杀，齐林格斯没有说出目标是谁，但通过海盗一直在模仿这位狗……嗯，格拉米尔男爵的各种习惯动作来看，他是要伪装成这位贵族。
“冒着暴露的风险做这件性价比不高的事，这就说明刺杀对象的身份不一般，起码要是一位贵族、一位男爵才能接触到的人，或许是大贵族，或许是王室成员……这其实也不重要，他们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操这个心还不如关心明天的早餐去哪吃。
“重点是发出委托的那个组织，嗯，经过一番努力，我设下陷阱成功抓住了负责帮齐林格斯送来‘养料’的非凡者，果然……又是一位‘观众’。”
克莱恩看到老布鲁表情戏谑、鄙夷、厌恶……养料？蠕动的饥饿每天都要吃一个……是这个意思……
观众？还是恶魔？克莱恩表情也带上了嫌恶。
原来老布鲁一直以来厌恶他们不是没有理由的……廷根的心理医生发了疯，贝克兰德的观众冷漠得像一位位恶魔……
拥有“观众”的组织，又是心理炼金会？他们的出场频率好高啊……而正义小姐居然还需要刻意去寻找？现在的我随口就能找出三四位他们的成员！嗯，如果死了的也算的话。
以老布鲁对观众的厌恶，看来被抓住的黑手已经被砍断了……真是厉害啊，老布鲁对付这些人起来简直是切菜剁瓜！
这样邪恶的组织还是奉劝正义小姐别加入了……万一被传染了疯狂，愚者也遭不住啊！
克莱恩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所以那个委托是心理炼金会发布的？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一位大贵族？”
“心理炼金会……没错，应该是他们。”老布鲁顿了一下，xx隐士会不能在现实中提起，那就把锅扣在下级组织心理炼金会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我说，我为什么反应这么迟钝，我还没想到卡平的事吗？既然齐林格斯是老家伙假扮的，那卡平……是谁灭的门？上上下下，连女仆、男仆都没放过……”】
克莱恩的心猛地颤动，他不愿意相信老布鲁是一个嗜杀的人，也极力避免往那边去想，但另一个“小丑”却没有这样的顾及……他犹豫了两秒毅然问道：
“布鲁先生，我不明白，既然齐林格斯早就被弗蕾妮女士替换了，那卡平……恶魔天使事件……”
旁边的齐林格斯表情扭曲，仿佛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老布鲁表情诧异，脸上带着欣慰说道：
“谢谢你的信任，克莱恩。”
有了怀疑，直接去问，这就是究极的信任。
“我有些惊讶，你能想到之前的卡平事件，这很好，说明你的思维非常宽广，认识事物也能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
克莱恩不自觉刮了一下鼻子，的确是不同的角度，那是捂脸小丑提醒的！同时，他也放下了心，静静地听着老布鲁的述说：
“我先回答之前的问题，心理炼金会为什么会想去刺杀一位大贵族或者王室成员。
“嗯，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神经病吧，开个玩笑，当真也行。
“从现有的两位俘虏的遗言中无法得出具体原因，但肯定是刺杀对象挡住了那群‘观众’的路，干涉了他们的利益。我猜测，就算齐林格斯这场刺杀不成，后续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挡路的石头被碾碎为止。
“我准备让小弗操纵这具齐林格斯的傀儡，送给教会一份功劳，当然，也是给我的，风暴这边说谁抓到海盗，就给一份‘风眷者’魔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呵，我没想过黑夜教会那边的支援居然是你，这也刚好，你能分到一份功勋，对你以后的晋升会有些帮助。”老布鲁笑道。
遗言……果然，老布鲁下手真快啊，如果还活着或许我可以尝试通灵……额，这些人脑子里不会也有邪神的污染吧？克莱恩想起自己在胡德欧根心灵世界的遭遇，突然觉得没法通灵也挺好。
老布鲁真的很想继续晋升啊……他明明才成为“航海家”，却已经要向下个序列迈进了！
克莱恩突然意识到老布鲁曾说过的话：哪怕外物再强，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量，唯有自身的序列才是真。
第137章 王室也作恶多端！（周末加更）
“总之，刺杀事件还很复杂，或许需要下一个刺杀者出现才能再摸清一些情报……呵，高序列观众明明是刺杀的专家，却非要把任务委托出去，是不想脏自己的手？还是说在享受这种操控一切的感觉？或者说是在扮演……
“无所谓了，克莱恩，碰到疑似观众途径非凡者时记得善用‘厨刀’，嗯，那把厨刀对付高序列以下的观众应该就像大人欺负小孩，至于原因……涉及我的一些秘密，还不是时候让你知道。”老布鲁感应到了厨刀就在克莱恩身上，专门提醒道。
“好的！我记下了！”克莱恩感觉到厨刀正发出一阵阵温暖，仿佛是受到了夸奖而开心，不由得猜想：小厨刀刀柄凝固的血液是老布鲁的血，能引出那片虚幻的海水……
也就是说凭借那片海水，能直接破除半神以下“观众”的大部分能力……真是夸张啊！怎么感觉穿越者老乡的金手指比我的要方便、厉害的多？
老布鲁的灵界穿梭也是依靠那片海水达成，与阿兹克先生使用的又有不同……灰雾也出现了，难道灰雾也能做到灵界穿梭？是我序列不够？
或许等我序列7后也能做到一切！克莱恩信心满满。
接着，他听到老布鲁仿佛在自嘲道：
“卡平……呵，那个人渣是我杀的，亲手杀的，用的是那餐桌上的餐刀，一点点剖开……
“那个过程中，卡平的求饶声、咒骂声没有停过，我的手也没停过。
“你看过卷宗的，人贩子、肮脏富豪，把少女当交易筹码的渣滓……
“呵，你没在现场，可能不明白我的感受，当我置身于关着或麻木或恐惧或惊慌的少女地牢里时，我突然非常后悔，后悔杀卡平的手段过于温和，我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和手段用在它身上的。
“那些仆人……呵，或许你听过一句话：地狱之主很容易见到，守门的小鬼却极度难缠。
“卡平宅中留下的仆人都做过什么……嗯，它们为了向主子显示自己的忠心、有用，无所不用其极，是真的全心全力在折磨被绑来的少女。
“我收走了它们的性命，然后真正让他们坐在了尊贵的餐桌旁。”
……克莱恩有些后悔问出那样的问题，后悔居然同情过那些男仆女仆……很明显它们更恶！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明明是极其血腥的描述，克莱恩却感受到了一股悲伤的情绪。
“克莱恩，你明白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拯救我们’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也无数次感到无奈，但那晚，地牢里救出的少女却没有说过这句话，一次都没有。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绝望……恐惧……依旧没有安全感。”
弗蕾妮撇了撇嘴，老家伙又开始了，道德底线拔高到天上去了啊！
老布鲁轻揉太阳穴，收敛了失控的情绪道：
“抱歉，我并不是想输出我的价值观，嗯，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我杀掉卡平这件事，只是暴露出我的真身或许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我伪装成的齐林格斯形象出现。
“王国的律师事务所很多，现在流行一个词叫什么‘程序正义’，呵，算了吧，你知道的，‘律师’途径的非凡者恰好擅长钻漏洞，我可不想在走程序时，让卡平这个家伙找到机会脱罪。所以我直接杀了它，嗯，这应该叫做‘结果正义’。”
键盘律法专家克莱恩喉咙干涩，他并不觉得杀掉卡平是什么错事，现在的鲁恩要想保障程序正义，还需要走很远很远……
怎么感觉现在是我在帮卡平那群人说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他赶忙说道：
“您杀掉卡平与恶仆我觉得没错，我只是有些好奇在场的其他人，据说还有一位非凡者？”
老布鲁点头，向虚空抓去，虚幻的海水涌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铁黑、暗红、银白组成的，如同小孩拳头的非凡特性道：
“这是‘治安官’对应的非凡特性，也就是一位治安官死去后遗留的，可以当作魔药主材的物品，是那晚我缴获的战利品之一，能想到什么？”
老布鲁以前提过的非凡特性不灭定律……那晚有一位治安官被杀死？那位非凡者是仲裁人途径？这条途径不是掌握在王室手中吗？！一些贵族也可能拥有……
但绝对不会流传到卡平这种层次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