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降临于世的时候,种与人类完全就是相同的物种,本就有和谐共处、互帮互助的可能。
可偏偏到最后,却仇恨到扭曲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会出现这种情况,无外乎是因为“活下去”三字。
种不杀人类,就会死!
人类不杀种,就会死!
这就是原因,却只是表象。
所以种与人类难以和谐共存的本质矛盾是什么?
很简单用以维持生命的食物。
哪怕种不杀人,只是依靠盗取尸体、寻求自杀者维持生命,只要“种的食物只能是人类”这一点不变,不管在那个世界,种与人类之间的整体关系早晚都会崩溃到扭曲的地步。
换句话说,只要有食物存在!
除却人类的其他食物存在!
种与人类间的隔阂就能够彻底被消弭!
种不杀人类,不会死!
人类不杀种,也不会死!
其实,就芳村店长了解。
在原本的世界,也有主张这个方法的人类与种群体想要研究出替代的食物,想要改造种的身体。但奈何只有很少数量的推进者们,根本无力打造出解决问题的希望钥匙。
因为大部分人类与种,不认可!不同意!不出力!
是人类与种间,那十年、百年、千年互相杀戮的代代仇恨,诞生了扭曲的偏见种是无情的怪物,人类是不讲道理的敌人。
是那扭曲的偏见彻底僵化了沟通的可能,使唯一的破局钥匙,成了永远无法落实图纸。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纵使常年稳重的芳村功善,想到这一点都不由捏紧了拳头。
新的世界,还没有仇恨!
新的世界,还没有偏见!
新的世界,还可以沟通!
如果能好好选择的话!如果能好好对话的话!如果能让整体中的大部分认可那种主张,借助众人的力量的话。
不管是研究出改造种器官的方法,还是研究出能够让种活下去的其他食物。
种与人类的理想世界,都将来临。
不!
到时候种将不再是种,而只是一些,有着特殊力量的人类而已,他们反而能成为意想不到的助力。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聚集同伴,需要积累力量,如此才能寻求对等的对话与后续的合作。
瞬间而掠的思绪万千,芳村店长看向董香,严肃地道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项最大决定,
“总而言之,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我打算把第一个据点设在这座城市。详细的原因与想法,等人员到齐再统一说明。”
“换句话说,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呆在这里。”
“学校是你新的圈子之一,一定要好好选,不能马虎。”
尚不清楚店长想法的雾岛董香闻言,不由俏脸一僵,面露苦色。
不是吧?
语言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用英语交流吧?
“相对应的,最近的首要任务是学会中文,最起码要达到能够交流的水平。”芳村店长不动声色地补上一刀。
自知学习有一点点不好的女孩,不由摆出一张苦瓜脸,
中文,这可是这个世界最难学习的语言啊!?
又不是一张技能卡就能学会一切的游戏世界,哪有这么简单啊!
“什么学校都无所谓了,店长,”雾岛董香直接摆烂,懒得想了,“就离店里最近的那所吧,这样我还能多帮帮店里的忙。”
另外还可以少在学校待着。
芳村店长并未点破女孩的小心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仕兰高中了,据说是本地最知名的贵族学校,会日语的学生应该也有一些,不至于完全无法交流。”
“年级的话,就从高一重新开始吧,能多些缓冲时间。”
“店长决定就好,我也不打算和这里的人有太多交流。”不以为意地将学校的事情抛掷脑后,雾岛董香通过网络得知了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大众皆知的特殊能力部门。
想着路明非的全部异常,她朝芳村功善神情严肃道,
“店长!先别说学校了,我有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汇报一下。这个世界,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你也看到我在火场里遇到的那个人了吧?我感觉他不是这个国家特殊部门的人,就是和我们一样不得隐藏自身能力的家伙,因为.”
听着女孩的阐述,芳村功善缓缓睁开双眼,神情严肃,在心底提起了重视。
“竟然是这样吗?嗯!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远超同龄人类的身手和眼力!
道出某种咒语就能使得身体痊愈的,还有疑似凭空变出绳子,看穿物质脆弱点的能力!!
以及那令自控力非凡的董香都会压抑不住的味道!!!
那个少年果然不是一般人!
芳村店长微抿嘴,
他还藏着多少秘密?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又还藏着多少?种又要如何与这些人相处才好?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如果能和哪位叫路明非的少年以及他背后的组织取得联系,达成平等对话与合作的话。
改造种器官,研究可食用食物的未来一定能更快的到来。
“不过只要不出现在需要救援的灾害现场,老实过普通的生活,”雾岛董香抱胸嘀咕,心中大多是对路明非的警惕,“再怎么说,都不会和他或者他背后的组织产生接触了吧。”
“是否接触,什么时候接触,等晚上商讨过后再说吧。”芳村功善如是说着,并未多做解释,抬头向前迈去,冒着雨。
雾岛董香疑惑地顿了顿,随后恍然回神,咔哒一声撑开满是小兔子图案的伞。
女孩高举着小小的伞,追身而上,柔和地遮住老人的肩头。
注意到店长微滞的脚步,董香前所未有地认真回复,感情真挚,
“店长!如你所说,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所以我觉得,店长!你也可以撑伞。”
“无论雨有多大,多小,”董香再次将伞朝老人那边倾斜,
“都可以光明正大。”
芳村店长彻底驻足。
“店长,”董香紧握住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份礼物,再次往老人身侧递了递。
她抬头望着印透的兔子笑脸,轻声建议,
“有时间的话,大家一起去拍张新的照片吧。”
种白鸠,遥远的旅途跨越了世界,消弭了扭曲的纷扰。
时代,国家,环境,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也都是陌生的。
此去经年,难见归期。暮然一身,空无一物。
对于他们来说,不只是没了身份。
店里不能签收的咖啡豆,手机里无法回复的line信息,讲台前不会再多一道圈的签到表满是失约与迟到。
熟悉的解道,忘记洗的兔子玩偶,堆在房间里的衣服,温润的咖啡杯,泛黄的老照片.不能再见,不可触摸。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语言!
甚至连打在身上的雨水冰凉都是陌生的.
唯一的留念是记忆,仅剩的羁绊是一起来到这里的家人同伴。
始终对这个世界有着隔阂感的董香依旧望着兔子笑脸失神,轻声补充道,
“新开的咖啡厅,新的家里,总不能.”
“什么装饰都没有吧。”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出这句话,心底也开始尝试接纳这个世界。
“是啊,的确要拍一张照片。”芳村功善顿了一会儿,露出一抹慈祥温柔的笑,“毕竟,是所有人新的开始啊。”
驻足的脚步轻启,踩过水面。
亿万秋泪点在光暗相接的巷口。
伞面上的小兔子寸寸轻移,从黑暗走进光明,表情清晰。
眼角带着晶莹雨泪,滑落。
嘴角却微微勾着,在笑.
缓缓,一把在笑的伞。
慢慢,踏出黑暗,走入光明的老少。
“但愿来到这个世界的其余人里,能少些疯子,少些麻烦吧。”老人担忧呢喃。
与此同时的不远处,一桩惨案,悄无声息地拉开帷幕。
哗啦啦!哗啦啦!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生疼!
风越来越急!拍在身上,衣服哗啦啦的响!
“不就是救了俩人吗?得意什么啊?”
躲在在一家一户的房檐下避雨行走,跑酷男揣着兜,摸着酸疼的侧脸,眼神阴暗,
“那一个个记者也是,只顾着那小子,这里有人被打了都没看见是吧?真特么是眼瞎!眼瞎!”
簌!簌!
轻微的声响微动,伴着女人痛苦的呻吟。
“谁啊?”男人眉头一皱,疑惑转头看向巷口,犹豫几秒,好奇地迈入漆黑。
巷口初极狭,深入数十步,豁然开朗,却是昏暗的吓人。
落叶片片响,冷雨四处游,急促的波纹荡漾着,碎了地面上的昏暗天空镜。
布满苔藓的砖瓦边,却见一个女人倒在地上。
知性的面容上挂满晶莹的雨滴,粉红的可人脸颊在呼吸下起起伏伏,微蹙的眉毛写满抗拒。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小时,亦或者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