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两位,扛着一具尸体来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没呼吸了,从生物的角度来说,我给出的判定结果是『死亡』。”
家入硝子摘下医用手套,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点燃烟,轻飘飘地说道。
吞吐出的白色烟雾袅袅升起。
“如果是送给我解剖研究的话,麻烦将他送去停尸房,thankyou。”
听着校医定下的结论,坐在病床前的伏黑惠头埋的很低,神情黯淡。
倚在窗旁的时雨浅鼻子微动,用手扫了扫刺鼻的烟烬,“硝子,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还会抽上一两根。”
“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是要尽量少抽些”时雨浅善意的规劝道。
“哈哈.”家入硝子浅浅笑了两声,“有些人连明知会死都劝不住,损害健康这种事与之相较起来,是不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时雨浅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他转移了话题:“在正常人的认知里的确是死了没错,但在咒术师的世界里他还没有死。”
“当然,没有死并不代表他不会死,只能说是由于宿傩的缘故,死亡这一状态被推迟了,虎杖悠人可能一直这样昏睡下去,直至宿傩的力量消散,真的死去。
也可能马上醒来,下一刻醒来,或是明天醒来”
“有什么办法.我是说我们能让他醒来吗?让模糊的界限变成确切的时间。”伏黑惠像抓住了唯一的光一样,急切地问道。
“抱歉,即使我很想做些什么,也很不甘心,但虎杖悠人的性命现在的确掌握在诅咒之王宿傩手上,仅凭一念就能决定他的生与死,我也并不能排除宿傩会丧心病狂的杀掉自己!”
“啊嘞~”家入硝子将烟熄灭扔进了烟灰缸,“那我不是不能解剖宿傩的容器了?真遗憾啊,原本还想看看他的身体与普通人的到底有哪不一样呢。”
“真遗憾”
时雨浅提着建议,“先将虎杖悠人转入医院吧,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至于要上交的报告,硝子,拜托就写上植物人、暂无苏醒反应等关键词。”
隔天。
阴霾的乌云散尽,洁净的白云镶嵌在蔚蓝的天边,早晨的阳光下,东京涩谷这片现代化的区域很是热闹。
上方电车飞驰过架桥上的轨道,下方的街道上汽车、行人不断,各式的商标,高耸的楼房让人眼花缭乱。
红灯亮起的人行道边,有着热恋逛街的游客,西装整齐的上班族以及穿着五条袈裟的夏油,模样清秀的源素清
出现在户井部隧道的三只诅咒,漏壶、花御和陀艮也混杂其中。
趁着等待的间隙,顶着火山头的漏壶向夏油发出疑问:“有必要特地使用一根贵重的手指,去做确认宿傩的实力吗?”
“派些半调子去尝试也没有意义,而且,得到相对应的收获了不是吗?”
绿灯亮起,一行人走上斑马线,他们沿着街道,走进了一间餐馆。
“欢迎光临!请问是两位吗?”
“没错,两位。”
餐馆内的人不多,夏油几人很快就找位置坐了下来。
“好了,既然成功帮我回收了五根宿傩的手指,就详细说说你们来找我的原因吧。”
闲聊下来,夏油总算清楚了它们的目标,“也就是说,你们的老大想让现在人类和诅咒的立场调转过来是这样吗?”
漏壶阴沉地低着头:“不并不太一样,人类是以谎言构成的,表露出来的正面感情与行动的背后必然有另一面。”
“然而,负面感情憎恶、杀意之类的都是毫无虚假的真意,而从中诞生的我们诅咒是纯正纯粹的真正.人类,假货,本来就该消失。”
源素清听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还真是浅薄,纯粹?杂糅与虚假.这很重要吗?把这当作信念、支撑力坚持下去,得到与付出,会是清澈的河流,还是泥沙遍布的石流,谁又说的清楚?’
“.就现在而言,会被消灭的肯定是你们。”
“所以我们才找到你的啊,诅咒师,夏油,我们要怎样才能战胜咒术师?”
夏油轻点了点头,竖起两根手指,“在战争开始之前,只要我们满足两个条件就能获胜,其一:让五条悟等两人在内的顶尖战力无法作战。”
“其二:让两面宿傩加入你们。”
漏壶疑问道:“五条悟就算我们联手,也还是杀不了他吗?”
“怎么?你们要试试吗?”夏油笑了笑,他摸着放在桌上的冰水,眼神却掠过诅咒,直直地看向源素清,所谓的八岐大蛇。
“我的建议是想办法封印五条悟,毕竟,我手上正好有特级咒物『狱门疆』.当然,如果你们想要试试,我并不反对。”
“万一们成功了呢?”夏油充满笑意的脸上,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额头上的缝线与伤口在这一刻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那么.你们要不要掀起一场诅咒的“回战”呢?”
“『狱门疆』.?”听到这名字的漏壶大喜,头顶的火山冒出惊人的热气,“那个禁忌之物在你手上吗?”
“不要兴奋,漏壶,会变热的。”
“夏油,我有宿傩几根手指的实力?”
夏油扬了扬手,驱散面前的热气,“客气的说,大概8、9根.”
“够了,我会杀掉五条悟,相对的,把『狱门疆』给我,我要把它加到我的收藏品里!”
“不,”一直沉默坐在位置上的源素清开口说道:“把『狱门疆』留给另外一个家伙吧。”
“呵。”夏油轻笑了一声,“八俣,你还是这么怕那家伙啊,不过,想想也对,满世界的追杀你那么久,最后一次,要不是我,你就真的走不掉了吧?”
“那家伙可是一点伤都没有受啊.哦,对了,忘记问了,如果真将『狱门疆』留给时雨浅了,你有信心战胜五条悟吗?”
“就算没有,也不会轻易死在他手上。”
漏壶一掌拍在桌上,下一刻,餐厅里所有人瞬间诡异的自燃起来,火焰燃尽下,变成了一滩滩黑色的灰尘,“你这家伙!是要跟我抢东西吗?”
源素清面无表情的端起餐桌上的冰水,轻抿了两口,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在我之前能解决掉五条悟,『狱门疆』就无条件给你。”
“你在瞧不起谁?我告诉你八俣,无论是五条悟,还是你说的那叫时雨浅的家伙,我都会一一杀掉!”
“是吗?”源素清笑了起来,“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了,可千万别一个不小心被当成杂鱼祓除了哦.”
“你可恶!走着瞧!”
东京,中央区,圣加格医院,顶楼的特殊病房内。
全景落地窗的采光很好,这是一个单人病房,整层楼因为人很少的缘故特别安静,虎杖悠人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柜前方有几个果篮。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不久前刚来这看过。
时雨浅从楼道外来到房间内病人陪护人的休息区,迎面就撞上了神色黯然的伊地知洁高,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了。
时雨浅瞥头就看见了半躺在沙发上的五条悟。
“怎么,对伊地知发脾气了,悟?真是的,你也别太严格了,毕竟夹在我们和高层之间,他也挺难受的,能在那种情况下通知我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哈?”五条悟在沙发上翻过头,白色头发和黑色眼罩格外吸睛,“浅,想什么呢?我只是跟伊地知好好讲述了一番我的梦想?”
“谁会那么无聊得乱发脾气?”
“嗨嗨~”
时雨浅将买的可乐扔个五条悟,自己同样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瓶喝了起来,“呼虎杖他还没醒来吗?”
“没。”
“比我想象的要晚一些呢”
五条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时雨浅身前,从上到下打量起了他,即使是戴着眼罩,时雨浅也察觉到了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
“诶,你这种眼神?怎么了?”
“浅,我听惠说你能进入宿傩的生得领域?”
“是这样没错。”时雨浅点着头。
五条悟忽地揽住了时雨浅的肩,他义正言辞,态度恳切:“浅,务必请带我进去一次。”
“?为什么?”
“一次次进入宿傩的生得领域,讥讽、嘲笑他,然后来回跑路,他咬牙切齿、一副想干掉我们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吧?哈哈”五条悟说得很兴奋。
“.悟,你是魔鬼吗?还是算了吧,估计那样做把宿傩逼急后,哪怕舍弃掉三份灵魂力量,他也不会选择和虎杖共存了”
“是吗?”五条悟抿着唇,“那就以后再”
病床上,虎杖悠人猛地起身坐起,看着全景落地窗,又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蓝白色条纹的病服,他喃喃说道:“身上衣服被人换了!”
“这又是哪里?”
他起身穿好拖鞋,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边,“哇,好高!似乎可以俯视整个东京了。”
看了看天空、白云,虎杖悠人走到柜前从水果篮中拿了苹果吃了起来,“饿了。”
吃起苹果的他在病房里瞎转悠了起来,很快虎杖悠人就发现了勾肩搭背的五条悟和时雨浅两人,他们似乎在看着同一部手机。
虎杖隐约能听见五条老师那不甘的声音,“哈?怎么会,你怎么能这样?不公平!”
“早知道第一次遇见宿傩的时候我就应该拍一些的可恶”
“那个.”虎杖悠人在身后打起了招呼:“五条老师,我回来了!”
听见声响的时雨浅和五条悟才回过神来看向虎杖,五条悟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然后大步朝着他走过来。
'?这种气势、姿态是要.拥抱?太隆重了吧?'
想着,虎杖悠人伸开了双手.
“虎杖同学,你现在能和宿傩转换一下吗?只要一分钟,不,三十秒,我就只要将他狠狠打倒在地上,拍几张照。”
张开手的虎杖悠人愣在了原地,‘??老师是要为我报仇吗?莫名的感动.’
“别闹了,悟。”时雨浅开口说道。
“第二次见面了,虎杖同学,我是时雨浅,都立咒术高专,一级咒术师和二年级学生的担当老师,今后请多多指教。”
“哦,我叫虎杖悠人,请您多多指教。”虎杖悠人躬身回礼道。
时雨浅扣住了泛生出“要打翻宿傩拍照”这一念头的五条悟,他露着微笑,像是在说:“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得逞的悟。”
“虎杖同学!”
“在!”
“我能稍微问一下你,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到过一个阴暗的地方看见宿傩,比如:在那里有很多骨头之类的.”
虎杖悠人摸着下巴喃喃道:“阴暗、骨头.好像的确在那里看见过宿傩呢.我还以为那是梦,原来不是吗?”
“你记得你们之间有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好像确实有说过一些话嗯,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我在里面和宿傩打了一架,偷袭没成功,唰的一下,我的脑袋就被切割开了,之后的,也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嘛。”时雨浅笑了笑,“总之,欢迎回来,虎杖同学!”
“谢谢~”
看着逐渐消停下来的五条悟,时雨浅松开了手,“悟,接下来的事情你就自己处理吧,我还要回去看看我的那群问题学生。”
“交流会要来了,尽管没有乙骨,也不能让他们表现得太过差劲”
“哦,对了,我让硝子上交的报告上写的是昏迷,而不是死亡,你现在要不要修改报告?”
五条悟呢喃了两句:“还是先这样好了,暂时封闭掉虎杖醒来的消息,嗯.哇,你说要死不死的,上面的老头子们会不会像是吃鱼噎着鱼刺一样.”
“啧等到东京姐妹交流会的时候,再让醒着的虎杖悠人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脸上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虎杖悠人站在原地挠着头,‘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感觉跟我有关,但是一句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