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他们都没急,长老怎么急了?
看大长老这幅表情,此行该不会是上门给他孙子说亲定婚等等,大长老也没孙子啊?
守涧宗弟子们一脸懵。
可看眼下气氛不对劲,他们都头疼着是不是该拉一拉长老,让他反应别太出格,吓到那位大小姐该怎么办。
待会儿要是在别人家里闹起来,他们可有理说不清更何况还没理!
“呃”
颜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拂须入座。
“此事实在始料未及,没想到大小姐竟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但不知此事是否要告知.”
“不必。”洛仙儿端茶轻抿一口,语气如往日一般清幽:“这是我自己的婚事,与旁人无关。”
颜老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那大小姐往后可要多多保重,若有何不妥,我们守涧宗也能尽量帮衬一二。”
“多谢颜老关心,我会多加小心。”
双方的交谈略带谜语,杨是非听得有点云里雾里,只知道在洛小姐背后可能还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应该是其家族出身有关?
但好在颜老没再发作,与洛仙儿聊了聊梁国各地的局势,又谈及东城近日的状况。
杨是非安静坐着,听得也颇为入神。
古代信息传递十分困难有限,能听闻一点东城以外的消息,自然不可多得。
只可惜双方交谈不过浅尝辄止,颜老很快就转回了话题。
“大小姐最近生活安稳就好,至于这位小兄弟.”
颜老目光一转,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杨是非:“面容白净俊秀,的确是儒雅书生的面貌,不知可曾有考取过什么功名?”
“让颜老见笑。”
杨是非不动声色地拱手道:“在下是牛家村人,并没有任何功名加身,只略学过一些算术,如今在清月楼馁当账房先生。”
“啊,这倒是老夫猜错了。”
颜老拍拍额头,眼神却更是惊异。
洛仙儿放下茶杯,淡淡开口:“不仅是账房先生,他还学过几天武功,力气不俗。”
“哦?”颜老眉头一挑,乐呵笑道:“这倒是老夫的强项。”
而守涧宗的几名弟子也投来好奇目光,暗暗打量起杨是非。
此人体格不错,的确不像寻常书生那样弱不禁风。目光有神、背脊笔挺,是有几分练武的好架子。
可惜,年纪似乎大了点。如今练武的话,大概只能做到强身健体,要想练出内息都颇为困难。
“小兄弟根骨不错,只可惜年纪稍大。”颜老轻抚白须,语气温和道:“不如由我来传授你一门养生武功,也好强健体魄,往后更好照顾洛大小姐?”
杨是非笑了笑,正想开口婉拒,衣袖却被轻轻一拉。
侧首一瞥,就见洛仙儿眨眨美眸,细语道:“没事的,颜老与我洛家关系不错。传授你武功,就当是老一辈的见面礼。”
“洛大小姐说的没错。”颜老笑着摆摆手:“小兄弟不必见外。”
“.多谢老前辈了。”
“不妨随老夫到中庭,先演练几回让小兄弟瞧瞧。”颜老拍拍扶手站起身:“等过几天,老夫重新绘制一本图册,再转交给小兄弟。”
不多时,众人一行走出客堂,来到了宽阔庭院内。
颜老率先走下台阶,撩起衣袖,回首朗声一笑:“小兄弟,若有何处看不明白,老夫再多给演示几遍。”
杨是非正色点头:“我会尽量记住。”
“呵呵,那老夫就开始了。”
说罢,颜老很快运气吐纳,双手平展伸开,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见此情形,杨是非眼神微动。
虽然看似年迈瘦弱,但这份浑然天成的气势着实不容小觑,不愧是一宗长老。
他正看得专注之际,一旁的守涧宗弟子们却是满头大汗。
颜长老今日怎么回事?
他们分明是上门前来拜访的,可传授的这门功夫,却是宗门内最难学的一门锻体武功。
就连那些少年天才都得吃上不少苦头,数日苦熬方才能够入门。而现在当场传授,谁能记得住,分明就是让人出丑。
这位杨兄弟看着也憨厚老实,别人好心招待,哪能如此欺负。
守涧宗弟子们咽了口唾沫,掌心冒汗,纷纷暗中对视两眼,心中已有计较。
这位杨兄弟待会儿若一招都没记住,他们就站出来说几句好话缓缓场面,再认真传授几门简单的剑法,顺势送一柄剑,化解一下场面尴尬。
若真能勉强模仿出一招半式,他们就多多称赞美言。
这倒不是故意为之,毕竟他们全宗上下就没有一位弟子能一学就会的,此人若真能学出点门道,他们佩服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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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踏山功
颜老打了一套类似于五禽戏的养生功夫。
但动作却更是大开大合,四肢扭曲幅度极大,期间招招扭筋转骨,摆弄出诸多不符常理的别扭姿势。
守涧宗弟子们看了都觉得牙酸,仿佛回想起过去的惨淡经历。
他们当初年幼之时练习这门武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这还是借了孩童筋骨柔软的便利,若换做筋骨定型的成人来修炼,怕是比用刑都要惨烈,一时不慎说不定还得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长老,你还是少摆两招吧,真别摆了.
但,杨是非此时倒是被吊起了兴趣。
他虽然接触武道时日尚短,但借穿林三叠功也算是初入门径。
而这门养生功夫虽招招别扭,但行经路线却对全身筋骨乃至脏器肺腑都有锤炼,对于体能、平衡都有着很好的锻炼效果。若能持之以恒的练下去,对于武者而言必定有极大收益。
“呼”
院内烟尘渐洛,颜老缓缓收回双手,长吐一口气。
他笑着回首望来:“小兄弟,你觉得这门‘踏山功’如何?”
“十分厉害。”杨是非一脸赞叹。
“小兄弟竟能一眼看出其中门道,天资不错。”
颜老笑了笑,朝旁摊手示意道:“可要自己来尝试一次?”
杨是非正要点头,一旁的守涧宗弟子们连忙出声:
“稍等,我们这里还有一门剑法,比踏山功更好,不知兄台可要一学?”
“啊?”
杨是非闻言一愣,来回看了看两方师徒。
这守涧宗的人,难道都如此热情?
他心中虽觉疑惑,但还是抱拳道:“兄台好意心领了,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在下还是明白的。如今先学颜长老一门武功便足矣。”
守涧宗弟子们欲言又止,脸色复杂。
倒是一位谦卑有礼的好汉子,但不知何处惹了颜长老不快。
待会儿他们还是少说两句,免得不小心伤了这位小兄弟的自尊。
杨是非迈步来到了颜老身旁,郑重抱拳一礼。
旋即,他按照着刚才的所见所记,略显生涩地开始摆出架势,或提腿收臂、或蜷腰仰头,身形摇摇晃晃。而每摆出一个动作都不由得微微皱眉,只觉浑身筋骨略显酸疼,仿佛各处经络骨肉都拧在一起,滞涩感从各处关节不断传来。
“这小子”
一旁的颜老默默拂须点头,心中也不由得赞叹。
此人虽然年纪稍大,但体魄的确非同凡响,而且这份眼力与记性,都堪称天才。
若能从小就开始习武练功,或许真能成为一位名震天下的武者。
但武者若要出头,除去天资之外还要有运气傍身,此人终究是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机。
有点困难。
杨是非心头暗道,额头隐隐见汗。
四肢酸疼、脏腑沉闷,动作愈发缓慢迟钝,身体也在连番拉伸下微微发颤。
在不依靠寒气的情况下,以如今体魄,能勉强打上两三回踏山功,便是极限。
杨是非眼中精芒一闪,周身气势浑然一变。
但,这股不适在体内寒气自发涌现之后,很快尽数平息。
寒气顺着经络流转全身,仿佛无数个瓶颈被逐一打通,所有滞涩与胀痛感都被轻松抹平,‘踏山功’打得愈发流畅自如,挥臂提腿之际更是行云流水。
不过几息间,他就在院内接连轰出虎虎生风的拳劲,身形又快又狠。
颜老差点将胡须揪断,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开了窍?
不对,是其身体突然筋骨尽开,让踏山功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呼”
少顷后,杨是非停下招式演练,扭了扭脖颈,轻吁一声。
随寒气渐褪,全身各处都传来暖洋洋的充实感,各处筋骨虽略显酥麻,但身子骨的确变得舒服不少,以至于昨晚那番经历后的疲惫与酸疼都尽数散去,精神无比饱满。
“小、小兄弟。”
颜老略显迟疑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多谢颜长老关心,在下现在浑身清爽舒适,并无不适之处。”
杨是非露出和煦笑容:“多谢您传授这门好武功,晚辈会牢记心中,往后日夜勤加练习。”
“.”
颜老脸庞僵硬片刻,悻悻讪笑两声。
不远处的守涧宗弟子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都失了言语。
这踏山功换做是他们现在当场打一回,可能都得体酸骨软,可这人还能谈笑风声体魄究竟是何等变态!
“颜老,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