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维姬的下一句话瞬间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这些都是在西塞罗的经理办公室里发现的，藏在一个暗格里，这袋子里的每一颗宝石都是假的！”
这话让人颇为震惊，可细想下来似乎还是有些问题存在。
“西塞罗藏着那么多颗造假的宝石，难道他打算大量拍卖出去吗？他就不怕哪天露馅了吗？而且‘粉色梦幻’不是灰勒塔德拿来拍卖的吗？为什么西塞罗那里会藏着大量的假宝石？”
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是怪盗基德为什么要偷一颗假的钻石？
“罗宾，你认为怪盗基德的动机是……”
戈登扭过头来看向罗宾，想要问问后者的看法，脱口而出的问话却戛然而止。
“我就知道……”
望着身边空荡荡的一片，戈登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维姬看向所有人，眼神坚定，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之后会不会遭到报复，但如果不说的话，她就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工作。
“这些假宝石的作用，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通过拍卖变现！”
“而是为了洗钱！”
“西塞罗、灰勒塔德、拉克，都只是负责利用‘粉色梦幻’将钱洗白的棋子，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企鹅人！”
第32章 录音
“大约在两天前，有人向我发送了一条线报，内容显示伊森国际海运公司最近被汇入了一笔不明来源的高额资产，数目超过五千万美元，但公开账目上却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记录。”
在开门见山爆出幕后黑手的真身后，维姬便从头开始将整件事情的脉络梳理一遍。
“发送线报的人声称这五千万美元是笔黑钱，真实来源是哥谭某犯罪组织的头目，出于不明原因该组织想要尽快将这笔钱洗白。”
“每个哥谭人都知道在这里把黑钱洗白只需要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冰山俱乐部。”
“众所周知，企鹅人向来不拒绝送上门来的生意，于是他便策划在这次拍卖会上把这笔黑钱洗白，手法便是高价拍卖一颗低成本伪造的钻石，并且他决定利用伊森国际海运公司来达成这项任务。”
“因为这家表面上看起来账目清明的公司，实际上只不过是企鹅人的白手套公司罢了！”
这时，维姬转过来看向戴着手铐的灰勒塔德伊森。
“伊森国际海运公司的总负责人灰勒塔德伊森也只是企鹅人手下的傀儡，专门替他进行洗钱的犯罪活动！”
“‘粉色梦幻’表面上是由灰勒塔德带过来拍出，但事实上他的身份只是负责拍卖钻石的代理人，不是‘粉色梦幻’的所有人！”
“一旦‘粉色梦幻’以接近五千万美元的天价拍出，那么企鹅人的委托者就将得到洗白后的钱。”
紧接着，维姬又转而看向拉克。
“为了确保‘粉色梦幻’能够得到理想的竞价，企鹅人还让他的心腹手下之一，冰山赌场的管理人拉克费恩以竞拍者的身份参加拍卖会。”
如此一来，每个人的分工就很明确了。
委托者希望企鹅人能帮他洗钱，于是往企鹅人的白手套灰勒塔德汇去五千万的非法资产，然后由灰勒塔德代替委托者去拍卖假钻石，而拉克则负责将假钻石正常拍下来，这样一来委托者原本的五千万非法资产就会变成合法拍卖所得。
西塞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确保这颗假钻石能够被顺利拿到拍卖会上。
倘若有哪位不幸的有钱人刚好看上了这颗‘粉色梦幻’，打算以比拉克更高的出价拍下，那么拉克自然不会跟他竞价，就让这位幸运儿将钻石拍下，企鹅人白得五千万。
至于汇给伊森国际海运公司的五千万非法资产要如何洗白，这对企鹅人的势力来说就太简单了，他有无数种方法把这些钱变成合法的。
整套流程里，企鹅人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环节里，但同时又处处都是企鹅人。
“原来是那颗粉钻竟然是用来辅助洗钱的工具，看西塞罗的办公室里还有那么多的人造宝石，这里面究竟还蕴藏着多么庞大的非法交易……”
听完维姬的叙述，在场的每个竞拍者都恍然大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后怕不已。
“我之前还真的想过要买下那颗粉钻，因为品相实在太好了，万一我真掏出了五千多万买来一颗假钻石……不敢想，连想都不敢想！”
“哼！”
此时，一道冷哼声从旁边响起，只见灰勒塔德伊森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维姬道。
“维姬维尔！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但你有证据吗？我向上帝发誓伊森国际海运公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非法汇款，我们公司的账目一向公开透明，随时欢迎调查！”
“你竟然还污蔑我是为犯罪分子洗钱的白手套？我跟企鹅人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诽谤知道吗？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而且你凭什么说‘粉色梦幻’是假的，就因为一个酒店经理收藏了一袋子好看的玻璃球？现在的情况是怪盗基德偷走了‘粉色梦幻’，我损失了世界上最大的粉钻，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被警察铐起来接受指控的还是我？GCPD，纳税人的钱交给你们就是用来冤枉好人的吗？”
“维姬维尔，还有吉姆戈登，你们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灰勒塔德显然受过训练且经验丰富，一口咬定维姬是在污蔑他，没有直接证据不可能给他定罪。
如此强硬的态度让台下众人又泛起了嘀咕，灰勒塔德的话没错啊，维姬的确没拿出实际有效的证据来。
伊森国际海运公司一直没什么负面新闻，怎么就突然变成企鹅人的白手套了呢？
保不准灰勒塔德还真是被冤枉的……
“看不出来你这死胖子还挺有头脑的，一下子就把那婊子给问住了。”
身侧，拉克悄声对灰勒塔德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
“这时候少说点话。”
灰勒塔德低语回应道。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灰勒塔德，你看看这是什么！”
然而，维姬的态度也不软，只见她从放下那一袋子假宝石，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物体高高举起。
那是一个细长的小匣子，正是刚被怪盗基德扔给她的录音器。
“什么？”
灰勒塔德的视角看不到大屏幕，距离维姬也不近，没太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不见也不打紧，因为他听得很清楚。
“今天的拍卖会已经彻底被搅黄了，企鹅先生的交易几乎不可能正常进行……是奥基尔维，企鹅人派他跟我谈的这笔生意……”
一段录音播放出来，是西塞罗坦白自己跟企鹅人确实存在交易，并且还是被胁迫的。
“你竟然敢背叛我们！”
灰勒塔德和拉克瞬间转过头来，同时向西塞罗望去，目光凶狠，脸色狰狞，尤其是拉克，一副恨不得要杀了西塞罗的表情。
早就跟丢了魂似的西塞罗从被罗宾拽进来开始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对灰勒塔德二人的怒视毫无所觉。
就在这时，又一段录音播放了出来，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距离那颗假石头出来的时间还很长……别忘了我在老板手下做事的时间比你长得多……只要我不想，就没人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拉克脸色忽然一僵。
灰勒塔德看了看西塞罗，又看了看拉克，陷入了沉默当中。
第33章 谁是黄雀
“我知道有人会怀疑录音的真实性，所以我恳请委托韦恩集团帮忙验证，相信以韦恩集团的技术一定能够查出这份录音是不是本人的真实声音，没问题吧，戈登局长？”
得到戈登的首肯后，维姬便当场走到台下最近的第一排，将录音机转交给最中间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兹。
以及迪克格雷森。
看到迪克的瞬间，维姬稍微愣了一下，她记得迪克之前不在这里，为此还特意问了阿尔弗雷德一句。
阿福一脸平常地告诉她理查德少爷去上厕所了，可能是吃惯了韦恩庄园里的食物，在这里不小心吃坏了肚子……
现在迪克上完厕所回来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维姬印象中似乎没见过迪克走进来的样子，她还以为迪克还在厕所里，没想到已经回到座位上了。
“那我就代表韦恩集团收下了，维尔小姐，我相信如果布鲁斯在这也会欣然接下这个委托。”
迪克接过录音机，表示韦恩集团会尽快完成此事。
至此，今晚的事件就宣告结束了。
委托企鹅人洗白五千万非法资产的人具体是谁暂不清楚，不过警方很快就会针对伊森国际海运公司展开全面的调查，届时就可以通过隐藏账目上的交易记录反向追踪。
比较遗憾的是没有指向企鹅人的直接证据，录音虽然有提到企鹅人的证词，但“企鹅人”毕竟不是个真实姓名，想以此为突破口顺藤摸瓜到企鹅人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企鹅人的可怕之处，谁都知道他是哥谭的地下王者，数不清的犯罪活动都跟他有关，可无论怎么查，顶多查到他身边的手下就断了线索，就是找不到企鹅人自己的犯罪证据。
就连蝙蝠侠都很少能抓到企鹅人的破绽，往往只能揍他一顿泄愤，而没法把企鹅人送进监狱。
不过以上那些都是GCPD和法院的工作，维姬维尔已经做完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剩下的已经与她无关了，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
另一边，酒店顶楼的天台上。
天台边缘的通风口内爬出一道白色中带点灰的身影，正是穿着怪盗制服的迪恩。
他在使用催泪瓦斯拦截住罗宾之后就一口气跑到了20楼，用从西塞罗身上顺来的电梯卡启动专属电梯来到25楼的总统套房，通过通风管道离开酒店。
也就是之前他偷听到奥基尔维跟西塞罗密谈时的那条通风管道。
这间总统套房为了确保安全性和隐秘性，包括专属电梯在内的整个电力系统都独立了出来，也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设备，是迪恩最佳的脱身路线。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迪恩拿出钩锁枪发射绳索，一端固定在天台上，另一端垂到没人的地面，然后用绳索滑下去。
由于迪恩的披风在给罗宾表演大变活人的魔术时遗落在了酒店里，而他身上又没有提前携带多余的披风，没法用三角滑翔翼飞走，只能用土办法落地。
就在迪恩在绳索上滑落时，哥谭国际大酒店对面数百米外的一栋高楼上。
有三个人正隐藏在这里，其中两个是狙击手，已经架好了枪，最后一个则是企鹅人手下目前最受重用的参谋伊格内修斯奥基尔维。
“还不动手吗，奥基尔维？怪盗基德快要进入狙击死角了。”
一名狙击手望着瞄准镜里不断下滑的怪盗基德，有些急切地问道。
“别着急，我已经提前跟老板问过了，怪盗基德会死在我们手上的，但还需要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旁边，满脸悠闲的奥基尔维点起一根烟，怡然自得地抽了起来，用敷衍的语气回答同伴道。
“老板到底是怎么说得？万一让怪盗基德跑了责任谁来负？我可不想当老板的出气筒！”
这名狙击手显然对奥基尔维的敷衍十分不满，扭过头盯着后者质问道。
奥基尔维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来到狙击手身边，微笑着道：“如果你那么想尽快干掉怪盗基德的话，那就开枪吧，但是必须要保证一击毙命，没有这个把握就不要动手，懂了吗？”
“没问题。”
狙击手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重新转回来看向瞄准镜，调整到怪盗基德上方。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刺痛突然从他的咽喉传来。
噗呲！
大量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狙击手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喉咙，不敢置信地望向奥基尔维。
“你……你……”
奥基尔维眼神戏谑地俯视着他，缓缓举起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手里正拿着一张染血的扑克牌。
“就说让先等等，第一次用扑克牌杀人，我还没怎么准备好呢，幸好一次就成功了，不然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