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我。”
陆铭无声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告诉林轩,说喜欢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喜欢你?以她和陶欣艺的感情,就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想法。”
听到这,李行舟眸中闪过一丝悔意,无奈道:“当时,我随便找个理由,想约她出来表白。那天出校,我本来打算表白,但广告牌砸了下来。”
而后,他不由回忆起了住院的日子,轻声叹气,继续说道:
“在医院里,生命像纸一样薄,轻易就死了。人死后,就像水回到水里,没有一点痕迹。健康的时间很珍贵。如果,我向她表白,她因为感激答应我。会不会耽误了她?
这不是真正的感情……”
听完李行舟的长篇大论,陆铭只道:“我就劝你一点。你得赶紧跟林轩说自己不喜欢陶欣艺。拖得越久,她越不可能对你有想法。表白,你自己看着办。”
“行,谢姐夫。”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校门,隔着川流不息的马路,看见了对面的林轩和陶欣艺,耳畔不断传来轮胎碾压路面的声音,嗅得是汽车尾气,心情却不错。
林轩站在手抓饼摊位前,挑挑选选,道:“我要个手抓饼,加鸡蛋,加里脊,还有加个火腿肠。那个要抹番茄酱的那种……”
突然,一阵汽车鸣笛响起,陶欣艺抬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陆铭和李行舟,心神微动,喊道:
“你们吃夜宵吗!”
第76章 飞来表白信
陆铭随即招手喊道:“好!”
在他们走到马路对面时,林轩挽着陶欣艺,看李行舟的眼神有些古怪。毕竟,在她看来,李行舟和陆铭都喜欢陶欣艺,那他俩算得上情敌。
可能男生的友谊不受此影响吧。
而后,陆铭和李行舟按各自的喜好点了份手抓饼。
林轩的手抓饼最先做好,她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手抓饼里面的鸡蛋、火腿和蔬菜丝混合着独特的味道,好吃得让她双眼不由微眯,不由感叹道:“超好吃!欣艺,你真的不点吗?看我们三个人吃,你会饿得睡不着睡的。”
陶欣艺神色微动,道:“一整个饼,我吃不完。那我要一串烤里脊吧。”
陆铭看她犹豫的模样,不由勾起一抹笑意,神情难得放松。
正值晚自习结束高三放学,手抓饼的摊位附近围着许多人,他们等了有一会才拿到饼。好在等待的过程中,话痨的林轩一直喋喋不休地讲着从各个班级听来的趣事。
或许,这些事本来没有那样有趣,但通过林轩的夸张演绎,就变得极有趣。
林轩看着他们见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得意地挑眉,朗声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皎洁的月光和微黄的灯光混合着,落在林轩粉嫩的脸颊上,微风扬起她齐肩短发,眸子璀璨似繁星。
至少在李行舟眼里是这样,他下意识地说道:“你皮囊也很美。”
林轩有些局促,嘴角止不住上扬。从小到大,她很少被夸漂亮,大多是夸她长得可爱。并不是林轩不美,而是她脸上的胶原蛋白太多,是鹅蛋脸,长相偏甜美。
而陶欣艺则是标准的瓜子脸,长相清丽,更有视觉冲击力。
林轩和陶欣艺总黏在一块,在欣艺的衬托下,林轩的美就被掩藏起来了。
而后,陶欣艺肯定地看向李行舟,对他满意了几分,道:“英雄所见略同,有眼光!”
陆铭嘴里嚼着手抓饼,不方便说话,看着他们三个互动,忽地觉得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模样,畅快欢笑。
站在他们的位置,能望见三班教室还亮着灯,那是住读生在上第四节晚自习,那安静得只剩活人的呼吸。
人行天桥上,朱白露拿着雪糕,倚靠在栏杆上发呆,想到晚上还要抄知识点就觉得烦躁。那些知识点她都背下来了,抄几遍有什么意义。
当然,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没背下来,像她这种背完的是少数。
可那些人没背完关她屁事,真烦,真无聊。
她的眼神飘忽着,时而落在升腾的汽车尾气上,时而落在被夜盖上黑布的学校上,时而落在站在小吃摊前悠然笑着的陆铭身上。
朱白露回忆了一下,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看向我的目光总是那样不耐烦,之前还愿意装,后来是赤裸裸明晃晃地厌烦。
她讽刺地笑了,咬下一大口雪糕,牙被冻得生疼,四肢骨骸都冷了几分。
陆铭和他们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朱白露的目光。等林轩和陶欣艺回家的公交车到了,李行舟也打车回家了,陆铭才走上天桥,回自己家的公交车站台。
可能是聊得久了,站台上的人很少,少了周围人聊天的声音,耳畔多是汽车碾压水泥路的响声。
陆铭靠在站台广告牌上回忆试卷上的压轴题,闲着也是闲着,想会儿题也是好的。
而朱白露靠在广告牌的另一面,把刚买来的雪糕放进嘴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要是感冒就好了,最好可以发烧。
要是生病了,就可以请假,心安理得的不做作业,不考试。
而且,雪糕也很好吃,一举多得!可朱白露连吃了一个月雪糕,健康得很,连感冒都没得。
胡乱咬完手上的雪糕后,朱白露拿着小木棒,走向垃圾桶,转身看见陆铭单手背着书包,修长的手指按在肩带上,眉头微锁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正在这时,陆铭回家的公交车到站,他跨步上了车,打卡付费,耳畔响起“滴,学生卡”。
末班车很空旷,他就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拉开窗让冷风灌进来。
零下几度的风刮得脸生疼,赶走打算上班打卡的瞌睡虫,陆铭觉得思维又灵活了几分,余光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他既没有好奇,也没有回头,随着公交车开动,窗外的景象不断变换着。
朱白露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车渐渐远去,轻声叹气,感觉难言的疲倦,眸中笼着迷茫的水雾。她想跟陆铭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题海里堆积起来的枯燥无聊,需要她自己咽下去。
当陆铭推开家门,就闻见鸡汤的鲜香,朗声道:“妈!有汤喝?”
孟若华心疼地瞥了一眼儿子,起身进厨房盛了一碗鸡汤,念叨着:“唉,我们上班辛苦,读书也很辛苦。这个书,我是读不来的,太累了。”
陆铭端着汤,喝了一大口,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故作轻松地道:“也就那样。”
“早点睡觉。作业写不完就抄吧。休息不好,身体就不好。身体是第一位的。”
“行,我知道了。您早点睡,我再学会就睡。”
见状,孟若华没再说什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睡觉。
等陆铭回到房间后,又做了许久的作业,好在英语作业不写陈韵秀也不会说什么。陆铭奋斗完五科作业后就睡了,没再给自己“加餐”。
次日,陆铭一进教室,就看见许多女生围到陶欣艺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他走进就听见什么“情书”“表白”之类的字眼,而陶欣艺神情慌张,无奈地不断解释道:“那个同学只是一时兴起吧。我都不认识他。这封信都没署名啊!”
陶欣艺余光瞥见陆铭后,求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想到平白来的表白信,难得生气起来,道:
“谁把这信放在我桌上的!”
第77章 插队的极限
这话一出,教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铭神色淡定地说:“这封信不可能是表白信吧?看起来更像是恶作剧。表白信怎么会不署名?我听说过匿名举报信,却没听过匿名表白信。
这封信的字迹有人熟悉吗?”
林轩急忙向赵孟鹏喊道:“鹏哥!过来看看!”
刚走进教室的赵孟鹏被突然的喊声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放下书包走过去,问道:“你叫我看啥?为什么都围在这里?”
被陆铭一点,陶欣艺瞬间明白了,顺势把那封情书递给赵孟鹏,恳切地道:
“你看一下,这信是我们班的人写的吗?还是其他班的恶作剧。”
赵孟鹏定睛一看,信中肉麻的话语让他愣住,立刻感到一阵起鸡皮疙瘩,不过他硬着头皮继续读下去。作为语文课代表,他经常帮助秦雅批改同学们的听写内容,所以能够根据字迹识别出班里的每一位同学。
陆铭在一旁观察着赵孟鹏,沉声道:“信里的句子似乎是抄的。”
赵孟鹏点头确认:“确实,有很多歌词和电视剧的台词。信的格式有错误。这封信不是我们班的人写的。”
听到这,陆铭直视着赵孟鹏:“你认为这样一封粗糙的信,能算作情书吗?”
“怎么可能!恶作剧吧!”林轩不问自答道,放大音量,轻轻戳了一下赵孟鹏的背,而后用手给他比了个叉。
同样在场的李行舟也插嘴道:“正常人怎么会在期末考试前表白呢?搞这种事情,应该是想恶作剧而不是喜欢。真正的表白至少应该写上名字吧。”
赵孟鹏顺势点头,道:“这样说来,的确很不合理。”
随后,大家关注的重心从“谁给陶欣艺表白”变成了“谁要搞陶欣艺”。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许久,觉得这封信应该不是三班同学拿进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放在了陶欣艺的桌上……
广播不管他们讨论得有多火热,铃声照常响起,逼得他们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尽管上了早自习,陆铭和陶欣艺都无心学习。故此,他俩就聊起了情书风波的来龙去脉。
很早这封信就摆到了陶欣艺的桌上。因为现在很少有人写信,更别提封装好的信了。来往的同学看见这封信,都很好奇。但陶欣艺没来,他们也没好意思拆信。陶欣艺看见这封信,没多想,她觉得可能是林轩给她的惊喜林轩喜欢不经意间送她点小礼物。
所以,陶欣艺坐在座位上把信拆了,没想到是情书,还是没署名的情书。
有好奇的同学假装不经意的路过,探头一看,瞅见“喜欢”“女朋友”之类的词,下意识吼了声。
“情书,居然是情书!”
随后,许多人围了上来……
在他们讲话的时,陈韵秀抱着试卷,站在教室后门观察着学生早读的状态。她的起床气还没消,却发现许多学生都不认真,讲小话的学生也多了不少。
陈韵秀侧身倚靠在门上,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维持面上的微笑,不断深呼吸,在心里不断默念“不要生气,生气变老,不要变老”。
正当她努力调整情绪时,余光却瞥见陆铭正和陶欣艺讲话,火苗不断往上冒,不断默念“他俩已经考上145分了,要克制,给他们一定的自由”。
或许正是因为陈韵秀的这种态度,陆铭讲话时压低声音,其他的毫不掩饰,连课本都没翻开过。
陶欣艺没意识到老师的靠近,皱着眉头道:“其实,我觉得这封信可能真的是情书。只是很粗糙,可能写信的人太紧张。我不知道他是谁,又该怎样拒绝他?”
“有我,他没机会。”
陆铭眸中满是自信,道:“哪天,我给你写一封。”
霎时,陶欣艺的眼睛一亮,忙道:“那你给我写一份保证书吧。你给我保证每天睡六个小时以上!”
“太难了,换一个。”
“不行,我就要这个。”陶欣艺说着,用可怜兮兮地目光瞅着他,轻声道:“我每天晚上睡觉前,就会想你睡觉没。我总觉得你还在熬夜。我想到你说不定熬到凌晨两点钟,就开始失眠。你看我的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陆铭沉默着,暗道其实我熬到过凌晨三点,两点还是太保守。
随后,他拿出随便抽出一张草稿纸,但觉得太随便,就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来,在上面写着:2013年1月3日,陆铭向陶欣艺保证以后每天都睡6小时以上。
陶欣艺探头一看,轻声道:
“如果,你没做到呢?”
“如果,我没做到,你想怎样就怎样。”陆铭爽朗一笑,暖意蔓延到四肢骨骸。
陶欣艺把保证书小心地叠起来,放进口袋里,却又怕掉了。她拿出语文教材,把保证书夹在《赤壁赋》这篇课文中,低下头翻开《3500词》默背起来。
陈韵秀站在教室门口,盯了陆铭和陶欣艺好久,终于熬到他俩开始学习了,吐出一口浊气。
太累了,差点没忍住把他俩拉出来罚站。
调整好心情后,陈韵秀抱着试卷,面色平静地站上讲台,道:“我找你们数学老师调了课,三节英语连堂。我们考试。要上厕所的同学快去快回。”
得知要考试,教室里的叹息声如波浪般响起。
但高三多考试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寻常,大家伙叫一叫也接受了现实,全身心投入到考试中。
然而,他们好不容易熬过了英语考试的两个小时,语文老师秦雅抱着试卷站上讲台,道:“两节语文课,再占用你们吃饭的十五分钟,我们考试。时间不够,作文可以不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