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年说不定就不让放了是罢?”
“说不准。”
回到家里,给胖虎倒上猫粮,把电饭锅里剩下的汤圆皮倒进马桶里冲掉,然后拿水把电饭锅泡上,林洛便又拉着姜离出门了。
其实姜离不大想出门,又不让放灯,这会儿十一点了出门能做什么。
“咱们出门做什么?就只是随便转转?”
“你想放灯吗?想的话我带你去放。”
“不是说有安全隐患不让放吗?”
“你只需要告诉我想放灯就行了,其它的我来解决。”林洛这话相当硬气,没办法,西北汉子就是这么硬。
“.你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气势。”
姜离由衷的感慨,当初东厂督公、总领尚公监事、内侍省总领大太监,手握大权,她都没见小林子说过如此硬气的话。
没办法,再有权那也是太监,硬不起来的。
“走,跟我来。”
“不骑车?”
“不骑,离得近,咱们走路就到了。”
夜色寂寥,两人一路走出小区,最后在渭河边停下。
虽说不让放天灯,但河灯其实是可以放的,毕竟在河里飘着,也造不成什么安全隐患,除了清理河道的工人可能会骂娘。
记得往年的时候,渭河边上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放河灯,还会有不少卖河灯的小贩在这里支摊。
但等到了地方,林洛却发现渭河缓缓流淌,岸边看不到什么人,也没瞧见卖灯的小贩,今年连河灯都不让放?
他顺着水流的方向极力远眺,极远处影影绰绰的能看到点点亮光,那应该是放出去的河灯。
所以..来晚了?
“本来想领你放河灯的,但目前看来,咱们来得太晚了,卖灯的都走光了。”
“.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不道啊,要不回去?
林洛挺想这么说,但关键是话都放出去了,还放的辣么硬气,要是现在打道回府,我林某人的面子往哪儿放?
“走,咱们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的,实在不行咱们回家自个儿做一个。”
“你还会做灯?”
“不会。但我可以学。”
甭管会不会,至少先把态度摆正,况且,林洛觉得自个儿的动手能力挺强的,做个灯嘛,没什么难的。
要是灯做不出来,那就叠个小船插根蜡烛,能在水上漂,还能亮,感觉也差不多。
半夜十一点多的街道,冷冷清清,偶尔能看到三五个行人,连着问了几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都没有卖的,最后林洛选择了路边一家承办阴间业务的商铺。
通俗点来说,就是卖花圈寿衣香烛纸扎的。
在这里头买河灯或许有点晦气,但林洛相信一定能买到,因为河灯除了寄托祝福,还有另一个用途就是寄托哀思,悼念已故的亲人。
店铺的卷帘门半拉不拉的,还留有几十公分的一道缝隙,昏黄的灯光顺着缝隙映出来,甚至隐隐能听到不少人说话的声音,男男女女都有。
有恐怖片内味了。
但实际上,老板只是在看元宵晚会的电视节目,林洛蹲下身子,朝着缝隙里喊道:“老板,还营业吗?”
“营业营业。”
里头传来回声,然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把卷帘门拉起来,看见是对年轻男女,当先便愣了一下,毕竟他这门生意比较特殊,白天上门的话还好,但这种二半夜上门.那基本都是家里出了大事。
“你们这是要买什么?”老板的声音带着几分悯意,年纪轻轻的,家里就出了这种
“买河灯,就是能在河里漂的那种灯。”
“.你们是要放河灯?”
“昂,河边卖河灯的都走光了,上你这来看看。”
“.”
老板刚刚酝酿好的那点情绪霎时间烟消云散,还以为两人是家里头出了事,合着你俩是买不到河灯,所以到我这买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没法说。
一点都不知道啥叫个忌讳。
“我这的河灯不像外头卖的那么样式漂亮,而且寓意也不大好,都是悼念亲人的。”
“没事,我这边刚好有需要悼念的人。”
“.”
行吧,小伙子还挺有孝心。
老板还能说什么,默默的去那边把河灯翻出来,然后挑了挑,最后挑出个莲花样式走过来,“你们买这种莲花灯吧,这种的好看点,而且现在七夕节都有情侣放这种的,其它样式的你们放不大合适。”
“行,那给我拿两个,多少钱?”
“你给个三十块就行。”
林洛扫码把钱给付过去,又想起什么问道:“有打火机吗,再给我拿个打火机,我再给你转一块。”
“别转了。”老板在兜里摸了摸,最后把自个儿的打火机掏出来,“给,拿去用吧。”
“谢谢哈。”
林洛也没客气,伸手接过,然后拎着刚买的莲花灯和姜离一道出门。
“你刚说有悼念的人,你准备悼念谁?”
“当然是悼念我自己。你那边死了没?死了的话把你也悼念一下.”
两人的对话远远的飘过来,店老板正准备拉上卷帘门,隐隐听到这话先是一怔,旋即就惊了。
什么玩意儿,遇上脏东西了?
PS:抱歉抱歉久等了,我这边终于敲完了,一根手指头真的难,现在开始敲明天的更新。
(本章完)
182.第179章 冲动了冲动了
第179章 冲动了冲动了
流传于民间的诡事怪谈,总能跟棺材铺子、寿衣店这种地方扯上关系。
初入行时,老板心里头还有点打鼓,但在殡葬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之后,老板表示,什么民间诡事,灵异怪谈,压根没有的事儿,全是捕风捉影,封建迷信。
我开店十几年咋一次都没碰到过?
然而.今晚好像就碰上了。
大半夜的来了两个人买河灯,看着像是对小情侣,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给两人都送走了,结果俩人来了这么一番对话,而且那语气听着还不像是开玩笑。
不是,你们俩要悼念谁来着?
老板把卷帘门一拉到底,回头瞅瞅店里的各种殡葬用品,最后颤着手从兜里摸出手机,拨号,捂在耳边。
手有点打颤,等电话接通,老板喉结滚动几下,声音也有点发颤,“.娃睡了没?我可能是碰上脏东西了,真的,等回去再跟你说。我肯定得回去,反正我不在店里睡,你过来接我一下,我一个人不敢回.”
那边的老板在打电话,找孩儿他妈接他回家,这边的俩人已经到了河边。
半夜的河边吹着风,煞是寒冷,找了个靠近河边的浅滩,林洛把方才买的两盏莲花灯从袋子里取出来。
虽然是在纸扎店买的,但这莲花灯却不是用纸扎的,而是用那种纤维的布,摸起来就跟假花的材质差不多,下面还带着个塑料做的荷叶托盘,粉白色的花瓣刚好九个,也不知道这个数目是不是有什么寓意,而花蕊的位置则墩着个小蜡烛。
样式倒是还挺漂亮。
“来,拿着,我点火。”
“好。”
姜离应了一声,两只手各托着一盏莲花灯,而林洛,则掏出老板送的打火机对着上面的小蜡烛点火。
只可惜老板不是个有实力,用得打火机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它不防风。
点了几次都被风给吹灭。
“你侧着些身子。”姜离忍不住出声提醒,“躲着风。”
“这是河边,风本来就大,四面八方还都有,我侧哪儿去?你不如把灯往你怀里拢一拢。”
“.像这样?”
“再拢一点。”
姜离闻言又把灯往怀里收了收,林洛拿着打火机正想接着再点,又停下动作。
怎么说呢,姜离此时的姿态属实是
两盏莲花灯被抵在胸前托着,对A都长出莲花来了,虽说瞧着有点那什么,但莫名其妙的又有那么点宝相庄严。
“你在看甚?”
“没看什么,我要点火了。”
林洛低下头把目光挪开,用手拢着打火机,这次终于点燃了一盏,然后又是第二盏。
接着,他把打火机揣进兜里,从姜离手上接过一盏,拿手拢着火防止被风吹灭。
姜离也用手拢着自己的那盏灯,“现在要放到河里去么?”
“再等等,让火再着一会儿。”
然后,两个人便开始静静等待,大约半分钟后,火苗趋于稳定,灯芯周围也出现了一圈浅窝。
“走,放灯。”
两人站的地方离河水其实并不算远,大约就七八米的位置,但由于天太黑的缘故,两人走的很慢,挪动着步子试探着走过去,最后在岸边停下。
还好的是冬天,水岸边的泥土已经被冻的结实,很难出现那种踩塌了泥土,然后掉进河里的情况。
“放灯的时候你小心些,别掉河里了。”
“知道。”
林洛蹲下身子把手里的莲花灯放到河里,蜡烛上的火焰摇曳了几下,但依然坚挺,最后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飘远。
他对这盏莲花灯也是有着寄托的。
我悼念我自己。
姜离的那盏莲花灯紧随其后,她站起身举目眺望,目送着两盏灯随着水流远去,眼中露出期许的光。
如若现在回答那时林洛的问题,她只能说没死。
但她也在悼念,就像林洛,嘴上说是悼念自己,可实则是悼念那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