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卧室是我的,左边那个空屋是给你住的,别进错了。”
“对了,床你会不会铺?不会就自己研究一下,反正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你现在来到现代,要学会自力更生,在这儿可没有宫女太监伺候你,更别指望我帮你铺床。”
“.”
林洛叭叭的说了一通,姜离半晌无言,小林子果然不拿她当回事了,竟然都不帮她铺床,她以为床都铺好了。
她看看那边扔着的薄被和褥子,又看看沙发上的床单被罩,一时犯难,但嘴中饶是强硬道:
“区区铺床罢了,何须劳烦你林伴伴,你当朕不会?”
说着,她把床单被罩夹在腋下,然后走过去拎起被褥,正想进屋,又顿足回头,
“呵,只因不知所谓的因由便辜负良家,不仅是个下流胚,还是个负心汉。”
踏马的,下流胚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是吧?
林洛拿笔的手一顿,抬头,尽量心平气和道:“首先,我跟她不存在谁辜负谁,我虽然说她是我的恋人,但在现代社会,恋人或者说情侣并不代表一定要天长地久,最后,情侣之间分手是很正常的。”
“.”
姜离不理他,跟没听见似的,拎着东西抬脚进了屋子。
林洛拧眉看了一阵,随后收回视线,低头接着在纸上写写算算,做那份很朴实的生存规划。
他目前租住的这套房子押一付三,如今住了一个多月,还有不到两个月又要交房租。
这房子是老小区,又在市郊,房租相对来说能便宜许多,但一个月也要九百,三个月就是两千七。
再加上期间的水电,至少得三千,如果不算花呗的话,他目前只剩下两千多,这些钱还要负担两个人的吃饭问题。
算来算去,他最后得到了一份节流账单,详细的规划了如何控制接下来的开销问题。
但这样是远远不够的,目前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尽快找到一份工作。
现在是八月底,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零不到二十天就要交房租,再按照那些资本家的尿性,至少押十五天的工资。
发薪日通常是每个月的十五号。
时不我待,他必须在未来的几天内找到一份工作,这样才能在期限内交上房租。
写写算算,林洛最后用笔重重的在纸上写上三个大字找工作!
又用笔画了个圈。
正在这时,他似有所感,不由抬头,接着就看到姜离静静的站在卧室门口,两只手还无师自通的揣在睡衣兜里,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姜离抿了抿唇,肃着脸道:“若是林伴伴帮朕铺床,再帮朕收拾一下屋子,待朕日后回到大齐,照旧会用公侯之礼安葬你。”
林洛皱眉盯着她瞧了一阵,问道:“你觉得我稀罕吗?”
“还让你配飨朕庙,再命工部为你营建旌忠祠”
(本章完)
第16章 清风雅趣
房间里的生态环境并不怎么乐观,地面上沾了一层尘土,一脚踩上去都能留个脚印,床上的床垫也铺满了一层的灰。
两个装着被褥的手提袋放在地上,上面放着床单被套。
环顾一圈,林洛扭头问道:“你一点都没收拾啊?”
“嗯。”
还有脸嗯。
“朕实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顿了顿,姜离又补充一句,作为皇帝,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收拾屋子这种事跟她的专业不对口,特别是这种久未住人,而落满了灰尘的屋子,更是让她不知怎么下手。
“那行吧,你先去找个抹布来,记得用水打湿了。”
尽管不稀罕什么公侯之礼安葬,但林洛最终还是决定帮皇上收拾屋子,再铺一下床。
毕竟皇上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说起来,大齐的太监和明朝的太监差不多,牢牢依附着皇权生存,不论多有权势,也永远大不过皇权,哪怕是只手遮天,在朝堂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需皇帝的一道诏书,便像处死一个家奴般,给按得死死的。
这样的地位,从大齐立国开始,哪有太监能配飨宗庙,还建立祠堂的?
一个也没有。
当然,即便这样,林路也不怎么稀罕,他都回到现代了,那边的身后事再是荣耀,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主要是皇上连这样的条件都开出来了,可见是真给她逼得没招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尊贵的皇帝陛下在向他服软。
别的招对林洛来说或许不管用,但他还就偏吃这一套。
姜离默默的转身出门,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方抹布走了进来,抹布湿哒哒的滴着水。
“你倒是把水拧干一点啊,看这抹布”
林洛伸手接过抹布,紧接着嘴里的话猛地一顿,仔细看了看这块所谓的抹布,而后转头问道:“这抹布你从哪找的?”
“卫生间。”
“你觉得这个像抹布么?”
“.”
从林洛的语气中,姜离听出了自己大概是取错了东西,沉默着不出声。
“这是我的毛巾,不是抹布。”
“朕又不知你所说的抹布是何模样。”
“所以你就拿了我的毛巾?”
“嗯。”
“那你咋不拿你自己的毛巾呢?”
“.”
房间陷入沉默。
林洛感觉自己的这句问话可能是触及到了她的灵魂,默了一阵子,他抓着毛巾往外走,“皇上就在这站着吧,抹布我去找,您不用动,千万别动。”
“好。”
她还应上一声。
林洛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压下心中吐槽的欲望,加快步伐走出了屋子,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像是刚打过仗一样,地面到处是水,旁边架子上放置的洗发水、沐浴露东倒西歪的。
暖气片上搭着一件白色的寝衣,搭的并不整齐,就很随意的搭在暖气片上,显得半死不活的。
他大略环顾了一圈,正想把视线挪开,却目光一凝,暖气片下面,歪歪扭扭的放着两只鞋。
白色的,从后往前,高到低的弧形鞋身,鞋头有卷云似的翘起,这种形制的鞋子叫作登云履。
引起他注意的自然不是鞋的样式,而是鞋身上所绣的金色云纹。
林洛可以肯定这些云纹绝对是用金丝绣的,把黄金融了,然后弄成金丝,或是绣在龙袍上,或是绣在靴子上。
在大齐给皇上当了十几年的贴身太监,要是连这点认知都没有,那就白混了。
林洛蹲下身子,把鞋子捧起来,用手去摩挲那上面的云纹金绣,针脚绵密紧实,是用的套针法。
看着云纹只有寥寥几簇,但实际上如果把两只鞋上的金丝都扯出来,至少有数十米长。
数十米长的金丝,大约头发丝粗细,怎么着也有个几十克。
几十克的黄金,按照现在的金价
不对,我特么算什么金价。
这可是皇帝的靴子,虽不是样式繁丽的朝靴,只是休憩时所穿的登云履,而且为了穿起来方便舒适,上面的纹饰简洁,除了云纹金绣,再没有任何的装饰品。
但这也是正儿八经的帝王御靴。
这双登云履要是拿去卖,得值多少?
大齐和大唐处在差不多的时间线,大唐皇帝的鞋子能值多少?
不,不能这么算,先不说这靴子尺码颇小,不像皇帝穿的御靴,倒更像是宫廷妃子的鞋。
更何况,当今压根就没有唐朝帝王或者唐朝后妃的鞋子存世,即便有,时隔千载,肯定也腐朽的不成样子了。
而这双鞋崭新崭新的,像是新做出来没多久。
无论怎么看,这东西也不像个古董。
盯着手上的登云履,林洛遗憾的叹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哦,可惜这鞋子”
林洛下意识接言,说到一半忽地反应过来,旋即扭头,他扭头的动作稍慢,感觉脖子有些发僵。
姜离站在卫生间门口,两只手揣在兜兜里,正紧蹙着眉盯着他看,眼神极其复杂,审视,陌生,探究,还有.鄙夷。
那眼神里的情绪有如实质,刺的林洛不由挪开了视线,而后他把靴子放回地上,“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林伴伴捧着朕的靴子把玩的时候。”
“.”
噢,来了半天了。
“这个吧,其实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特意让朕待在那个屋子里莫要走动,好方便你来此对朕的靴子”
说到这,姜离略略停顿一下,看了眼那双登云履,目光闪过一丝嫌弃,而后才接着道:“对朕的靴子做这等下作之事?”
“.”
林洛一时语塞,这怎么还莫名其妙的形成了一个逻辑闭环呢?
他不理解。
“什么叫下作之事?我就是摸摸上面的云纹金绣而已,又没做什么。”
“林伴伴还想做什么?用朕的靴子行酒?”
!!!
林洛惊了,脱口道:“卧槽,你怎么还知道这个?!”
“林伴伴以为朕不该知道?”
“是因为东厂?”
穿越成一个太监,如此的天崩开局,实在没什么可追求的,至多就是追求做一任厂公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