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耗尽了……”
小龙女悠然道：
“早有所料。你这招刀法太过凌厉，一看便知耗力甚巨，以你功力，本就禁不起这般耗用。先打坐恢复内力。”
方七夜收刀归鞘，盘坐地板，运转“金钟罩”心法，呼吸吐纳，恢复内力。
若是在战斗之中，内力一旦耗尽，敌人自不可能给你恢复的机会，想要快速恢复功力，只能找机会服食“九花玉露丸”之类的恢复丹药。
但战斗之外，功力恢复起来倒也不慢。
尤其方七夜现在功力尚浅，只有区区10点内力，因此只打坐十分钟左右，便已将内力恢复完满。
待他结束打坐，小龙女道：
“这招‘千刀不尽’可作杀手锏，关键时刻突然施展，但不可作为常用招式，还得再练一门耗力小些的刀法。”
方七夜无奈道：
“那得看运气。若能打出一门普通刀法最好，若不能……”
小龙女道：
“打不出刀法也不打紧。未必一定要用成套的刀法才能杀敌。”
说着，她走到场中，向盘坐着的方七夜伸出手，方七夜怔了怔，以为她是要拉自己起身，连忙抬起手掌，一把握住小龙女柔若无骨，温软嫩滑的小手。
小龙女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手掌轻轻一震，一股柔和内劲一下就把方七夜手掌弹开，同时微嗔道：
“我是叫你把刀递给我。”
“抱歉，会错意了！”
方七夜尴尬一笑，挺身站起，把冷月宝刀递给小龙女。
小龙女拔刀出鞘，随手舞了个刀花，说道：
“这口冷月宝刀，有‘初级锋锐’特性，即使不灌注内力，亦可轻松斩断骨头。因此平时对敌，根本无需消耗太多内力，恃仗宝刀本身锋锐即可。”
她单刀持刀，随手施展劈砍、切削、平推、反撩、直刺等基本刀式，口中继续说道：
“你现在没有其它刀法，但可反复练习这些基础刀式，内力只用在增强腕力即可。甚至不耗内力，单凭本身筋骨臂力，亦可恃宝刀锋锐，轻松斩杀丧尸。”
方七夜听得连连点头：
“不错，现在的敌人只是丧尸，倒也确实用不上太过精妙的招式。话说回来，龙姑娘你还会用刀？”
小龙女道：
“九阴真经里面有刀法来着。不过我自小练剑，不惯用刀，只略微有所涉猎，通了基本功而已。”
即便如此，指点方七夜倒也足够了她无法将九阴真经中的精妙刀法传授给方七夜，但指点他刀法基本功还是可以的。
于是接下来，方七夜就在小龙女指点下，练习各种基础刀法。
他已入门“千刀不尽”这式刀法绝技，练习基础刀法时，以“千刀不尽”作参照，颇有高屋建瓴之感，练起来上手极快，只一个多钟头，各种基础刀式便已使得有模有样。
之后小龙女又唤出一具木人桩，叫方七夜对着木人桩演练。
待至将第六具木人桩也砍成粉碎时，方七夜的基础刀法愈加娴熟，每一刀都极其精准，无论想斩木人桩的哪个部位，都能精准命中。
他本来还略微有些得意，小龙女却提醒他：
“别太得意。木人桩是死的，敌人却是活的。哪怕是丧尸，也不是一动不动任你劈砍的木桩。你斩木人桩固然刀刀精准，得心应手，可面对活动的目标，就未必能做到了。”
方七夜知道她这话在理，当即收敛得意之情，郑重道：
“多谢提醒。我以后当戒骄戒躁，努力修炼。”
这时厅中忽地响起钟声，却是只兑换了四个小时的演武厅持续时间即将耗尽，两人当即离开演武厅，回到店铺之中，就见墙上的演武厅大门，如它出现时一般凭空消失，只剩下一堵光秃秃的白墙。
“快午夜了，休息吧。”小龙女说道。
“就在这里休息？”方七夜环顾左右：“这儿连张毯子都没有……”
“可以花积分兑换休息室。”小龙女道：“但1点积分，只能兑换半小时休息室，并不划算。”
“所以你从前和李香琴是怎么休息的？”
“打坐。”小龙女盘坐在地，合上双眼，“打坐吐纳，修炼内力，以此代替睡眠，习惯之后，比睡觉更舒服。当然，我现在功力已无法寸进，但还是可以恢复体力精力，并不断纯化内力。最重要的是，能够节省积分。”
方七夜知道，她现在获取积分不易，得斩杀一百头普通丧尸，才能得到一点积分。而他则是每杀一头普通丧尸，便可斩获一点积分，运气好，还能打出可以兑换积分的物品。
他觉着自己目前并无必要节省积分，当下说道：
“要不，我帮你开间休息室，好好休息一晚？”
小龙女闭着眼帘，缓缓说道：
“不必。我已习惯打坐。你最好也快点习惯，趁着还在新手期，还能增加功力，尽快提升修为，争取早日摆脱‘炮灰’身份。”
“……”
方七夜无语，想到自己“凡阶炮灰”的段位，也不由一阵心塞，当下便盘腿坐下，运转“金钟罩”心法，呼吸吐纳。
店铺之中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二人绵密如缕，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第9章 9，小龙女的最后期限！
清晨。
方七夜被一阵低沉钟鸣唤醒，睁开双眼，透过玻璃门向外看去，就见店铺外已然天光大亮。
同时耳边响起小龙女清柔甜美的声音：
“钟鸣之后，店铺只能继续存在半小时，该作出发准备了。”
方七夜点点头，起身舒活筋骨。
他打坐整夜，此时却全然不觉疲惫，反而感觉浑身轻盈舒爽，体力、精力都前所未有地饱满充沛。
而内力数值虽仍只10点，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提升，但他能感觉到，丹田中的内力气旋，比昨天凝炼紧实了许多，搬运内力至身体各处时，亦比昨天更为流畅自如，显然这一夜打坐，并非毫无收获。
稍微检验一番不算太明显的收获，见小龙女正在检查装备，方七夜便走到兑换机器前，唤出兑换清单，买了两份早餐，之后又买了一些压缩饼干、能量棒、能量饮料，塞进轮回印记储物空间。
小龙女说过，兑换店铺乃是随机出现，虽然昨晚运气不错，店铺恰好就出现在二人附近，但这好运可未必每天都有。
若店铺出现得太远，又或出现在丧尸密集之处，就只能随便找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过夜，饮食也只能靠储备粮来顶。
与小龙女共进早餐时，方七夜问她：
“龙姑娘，这店铺消失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龙女双手捧着只大肉包，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口齿清晰地回答：
“兑换店铺出现时，基本都是顶替掉某个街边小店。因此当店铺消失之后，就将变回原本的店面。”
“原来如此。那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这里面，又会如何？”
“我们本身倒是不会有任何变化，只是所处环境，会突然变成破破烂烂的普通小店，同时会有大量丧尸，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自四面八方围堵过来。”
方七夜恍然：
“所以必须赶在店铺消失前离开，以免陷入丧尸围攻？”
“不错。不过也无需着急，只要在店铺消失前走出店门，便不会遭遇大量丧尸围攻。”
“明白了。”
两人吃完早餐，稍事休息，在兑换店铺消失前几分钟走出了店门。
刚刚步出店门，小龙女忽地微微一怔，抬起左手，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轮回印记。
与此同时，方七夜也觉左手腕部一阵灼热，抬腕一看，就见手腕脉门处的轮回印记正自微微发亮，同时一道信息，涌入方七夜脑海：
轮回者小龙女，滞留新手关已满362天，距离最后时限仅余3天。请在3天内通过新手关，否则抹杀。
轮回者方七夜，可选择是否与小龙女缔结临时队友契约。若缔约，则击杀奖励翻倍，但将与小龙女共同承担最后时限。若不缔约，则奖励不变，但仍可享有新手关364天滞留时长。是否缔约？是/否。
方七夜愕然抬首，看向小龙女，就见小龙女也抬首向他看来，显然她也收到了同样的通知。
小龙女轻叹一声：
“还以为可以等到你成长起来，再与你共同闯关呢。现在看来，我只能先行一步了。”
然而方七夜沉吟一阵，却是缓缓摇首：
“不行。我得和你一起闯关。”
“为何？”小龙女不解道：“现在的实力……”
方七夜微微一笑，打断她话头：
“感念你的救命之恩这种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说点现实的。你自幼练武，初入轮回时，就已是‘凡阶杂兵’段位，起点比我高了不知多少，如今更是修得九阴真经、覆雨剑诀，内力高达54点，还能召唤骷髅兵，轮回段位已达到了‘正兵’阶层……
“如果跟着你都不能通关，将来我一个人又如何闯关？毕竟，新手福利也是有时限的。失去新手福利之后，在这里呆得再久，实力提升也是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将来我可未必能找到像你这么强的队友。”
说罢，不等小龙女回应，方七夜已是一脸平静从容地选择了“是”。
“临时队友契约成立。轮回者方七夜击杀奖励翻倍。但请在三天之内，与轮回者小龙女通过新手关卡，否则抹杀。”
小龙女清澈明眸凝视着方七夜，沉默许久，方才轻声说道：
“是我连累你了。”
方七夜摆摆手，笑道：
“别这么说。若是没有遇上你，我要么被丧尸分食，要么变异成丧尸，哪还有机会去搏通关？再说，我现在可是击杀奖励翻倍，以我的运气，接下来的三天，说不得又能打出好几个青铜宝箱，实力狂飙突进呢！”
小龙女又凝视着他，许久，嫣然一笑。
她之前即使偶露笑颜，也极是清冷浅淡。此时的笑颜却生动无比，宛若冰山解封，又似冬尽春来，百花盛开，清丽绝美不可方物，直令方七夜心中怦然悸动，好不容易才将视线自她脸上挪开，手掌虚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说道：
“抓紧时间打丧尸吧。我实力大增，可以试着多打一些精英怪了。”
小龙女微一颔首：
“好。我知道一个地方，盘踞着不少舔食者。跟我来。”
前往目的地时，不知是否错觉，方七夜觉着小龙女待他似乎更加亲近了几分。
昨天两人行路时，小龙女始终与他保持着至少一尺的距离。
而此刻，方七夜与她并肩而行，即使偶尔与她靠近至不到一拳，她也未曾像昨天一样刻意拉开距离，说话时，亦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其实，若在小龙女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她情绪变化是不会这般明显的。
古墓派的“玉女功”心法，要求压制情绪，少思少念、少欲少语、少喜少怒……一共有着“十二少”的苛刻要求。真要一直修炼下去，最终会变成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无情无性、无欲无求、无喜无怒的冰块人。
然而小龙女十七岁时，玉女功远未大成就进了轮回世界，得到了更强的九阴真经。
她性子虽清冷，却并不拘泥迂腐。
若不曾来到轮回世界，按照神雕世界原本的世界线，危急关头，她可是连王重阳留下的九阴真经都会修炼的。而在轮回世界，即使在这新手关卡，凶险也远超原世界线中，她毕生遭遇的所有危险，身处此等凶险之境，小龙女当然不会拒绝修炼九阴真经。
转修九阴之后，她也不必再遵循“玉女功”那极端苛刻的“十二少”心法，虽因长年养成的习惯，性子仍然清冷，可比起从前，她已有了更丰富的情绪，且不会受到情绪反噬。
此刻，她便是唇角含笑，语气轻快地与方七夜说着话：
“那地方是我两个月前发现的。那时我新手福利早已消失，即使击杀舔食者，也得不到任何宝箱，积分也只1点。因此我也懒得理会它们，没有费力清剿。”
“这倒是便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