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姐姐争著抢著要替明兰受罚,乍一看,很有一番姐妹情深的味道。
盛看到十分满意,心里对孔嬷嬷也更加佩服。
孔嬷嬷看向林小娘,说道:“林小娘此言差矣,我让三个姐儿一起受罚,原是为了弥补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今日一起受了罚,以后才能揭过重来,如是厚此薄彼,岂不是更生嫌隙?林小娘用心很好,却有些欠考虑了。”
林小娘双手捏著手帕,泪眼婆娑,说道:“孔嬷嬷说的是,是妾身考虑不周。可是今日累的两个姐儿受罚,妾身实在过意不去。都怪切什么没有管教好墨儿,不如连我一块罚了,也好弥补弥补。”
盛看到林小娘娇弱动人的样子,心里十分怜惜,又见她态度诚恳,心里的气已经消完了。
然而他没感动多久,就听孔嬷嬷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林小娘也该学学规矩了,说话越来越不得体了。林小娘说没有教导好四姑娘要请罚。那么五姑娘是大娘子教的,六姑娘养在老太太那里,是不是要一块罚了?而我是她们的教养嬷嬷,更是难辞其咎。林小娘可是这个意思?”
盛连忙说道:“嬷嬷说的哪里话,她不是这个意思。”
心里却埋怨林小娘不该多嘴。
孔嬷嬷正色道:“林小娘,今日我也要说你一句。要知道人贵自知,而你今日却有两不知。一不知,你当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与盛大人正说著话,大娘子一个正室都没插嘴,你一个妾室却来插嘴。好在我与老太太是故交,不会多嘴。不然传出去了,别人该笑话盛家没规矩了。”
林小娘脸色一白,盛则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孔嬷嬷继续道:“二不知,你一再知错犯错。你先前说不该开口,偏偏又开了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知,既然知道自己无知,又为何要插嘴姑娘们的教养之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都犯了,岂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莫不是仗著养了哥儿姐儿,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一边说著,一遍撇了盛一眼,好像在说,她之所以如此,都是你宠出来的。
盛羞愧难当,瞪了林小娘一眼,喝道:“你一边站著去,我和孔嬷嬷还在这里,焉有你说话的份?”
王大娘子眼睛放光的看著孔嬷嬷,恨不得拜孔嬷嬷为师。
林小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微微欠身,退到一旁。
孔嬷嬷这才看向三个姐儿,说道:“你们能够相互体让,乃是好事,不过这顿罚是让你们长记性的,谁都不能免。好了,把手伸出来。”
盛起身威严道:“都把左手伸出来,把板子领了,回头再把书抄了。”
墨兰可怜兮兮的把左手伸了出来,丫鬟在孔嬷嬷的示意下,没有丝毫留情狠狠的抽了下去。
“啊!”
墨兰尖声哀叫了一声,哭了起来。
那板子抽在手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然而她又不敢收回去。
等十下打完,她的手都没了知觉,跪都跪不住了,好在丫鬟上前扶住了她。
如兰看墨兰被打,心里暗爽不已,轮到她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也要受罚,有些高兴早了。
在盛阴沉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啪!”
“啊~呜呜呜~”
如兰连墨兰都不如,哭的那叫一个哭天抢地。
王大娘子流著泪扭过头去,心疼的不敢再看。
轮到明兰的时候,她虽然也在哭,却没有像两个姐姐你们不堪,展现了她的坚强。
等板子都打完了,王大娘子和林小娘各自上前安慰女儿,袁文绍和华兰则是安慰著被吓坏的雯姐儿。
只有跪在蒲团上,在小桃的搀扶下,没有倒下,疼的冷汗直流。
看到这里,盛突然发现三个女儿中最懂事的,最可怜的竟然是这个他忽视了的小女儿。
送走孔嬷嬷,盛硬起心肠没有去看墨兰和如兰,而是来到明兰跟前关心道:“明丫头,怎么样,可还忍的住?”
明兰强忍著疼痛,说道:“多谢父亲关系,不疼的。”
“怎么会不疼,爹听著都觉著疼,一会我让人给你送些雪玉膏去。”盛说道。
“谢谢父亲。”明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看看明兰再看看那两个还在哭的女儿,盛有些烦躁,说道:“哭什么哭,带回房让她们哭个够。自己不知礼数,犯了错,还有脸哭。”
说完也不理会她们,对袁文绍说道:“贤婿,现在天色已晚,内外城的门已经关了,我让人收拾厢房,你们在府上将就一日吧。”
“多谢岳父。”袁文绍拱手道。
汴京虽然深夜才会宵禁,但是内城宵禁较早。
即便他是勋爵,在内城城门关上后,也没叫不开。
走出院子,明兰看小桃一直傻笑,没好气道:“我平日里待你不薄,我被打手板,你很开心么?”
“姑娘说的什么话,你被大我可心疼了,恨不得代你受罚。我高兴是因为主君关心姑娘了。还说要给姑娘送雪玉膏来。四姑娘五姑娘都没有呢。”小桃说道。
雪玉膏乃是宫廷秘药,十分珍贵,只有官家赏赐才能弄到。
以盛的级别根本得不到,还是袁文绍送了一点。
“关心么?”明兰闻言一怔,呢喃道:“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关心,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小桃没有听清,疑惑道:“姑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些回去吧,还差十几遍女则没抄呢。”明兰说道。
提起这个,小桃有些生气道:“孔嬷嬷还和老太太是故交呢,姑娘明明没错,却也要罚,好不讲道理。”
“呵呵。”明兰轻笑道:“孔嬷嬷可是很厉害的,要是能学到一点,受用无穷。”
小桃不解的看著自家姑娘,她觉著姑娘是不是被打傻了,孔嬷嬷明明不讲道理,怎么到姑娘嘴里,就变成厉害了。
明兰没有解释,以小桃的脑子,解释了她也不明白。
……
无独有偶,袁文绍和华兰回到客房,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等雯姐儿洗漱睡下,夫妻俩也洗漱上了床。
躺在床上,华兰惊叹道:“孔嬷嬷真是厉害。”
袁文绍笑道:“何以见得?”
“官人,孔嬷嬷平日里看著十分和气,可罚起人来,却头头是道,愣是训的人无话可说。而且听她的意思,早就察觉了墨兰合如兰不对付,而是等她们闹大了再收拾。”
说到这里,华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母亲要是有她一半的手段,也轮不到林小娘猖狂了。”
袁文绍笑著说道:“孔嬷嬷确实很厉害,不过我觉著家里还是简单点好。要是在家也要如此勾心斗角,有些太累了。”
华兰闻言却是一笑,说道:“官人你话说的太早了。咱们分府别住,公公婆婆人也不错,没有怎么刁难。现在只有雯姐儿一个,自然没有那么多烦心事。等以后官人子嗣多了,难免也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袁文绍一脸古怪,话说听著华兰夸他母亲,怎么都觉著古怪。
要不是他穿越,按照原来的剧情,华兰应该处处被刁难,现在正跟他母亲勾心斗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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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KPL决赛,不知道有没有看的兄弟。
我比较支持狼队,可惜狼队季后赛的状态有些不好,感觉希望不大。
不过还是为狼队加个油!
第113章 失败的下场(求订阅)
自从被处罚后,墨兰和如兰都老实了下来。
因为那日孔嬷嬷的一番话,盛对林小娘冷落了不少,可把王大娘子高兴坏了。
墨兰如兰课堂上也老实了许多。
随著年关将近,关于冬猎的消息,也被公布了。
官家并没有上朝,而是召见了一众相公和六部尚书,宣布今年的冬猎在十二月十六举行,为期三天,由邕王和兖王主持。
公布后,邕王和兖王就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
转眼便到了冬猎的日子,一大早,文武百官便齐聚南门口,等待两位王爷的车架到来后,前往位于城南的皇家狩猎场。
袁文绍带著一队亲兵,四周都是伯爵,旁边就是父亲袁维昌。
来到狩猎场,勋爵官员们在禁卫的指挥下,各自安营扎寨,忙完这些后,便前去拜见两位王爷,随同祭祀。
冬猎前需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这也是除了天子外,只有储君才能主持的原因。
邕王和兖王虽然暗地里斗的凶,表面上却是一片和气,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完成了祭祀,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祭祀完成,邕王和兖王站在高台上,看著文武百官,各有心思。
就像项羽和刘邦看到秦始皇出行的仪仗,一个想著‘彼可取而代之’,一个想著‘大丈夫当如是’。
邕王和兖王此时做著皇帝储君才能做的事情,也有类似的想法。
不过两人都想到了自己还有个对手在,只有获得胜利的人才能成为九五至尊,天下之主。
而失败的人,下场可想而知。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后的胜利者。
兖王率先开口,轻笑道:“邕王年长,不如就由你先勉励几句?”
“呵呵,那我就不推辞了。”邕王笑了笑,看向底下的官员勋爵,大声道:“我大周建国已有百年,然兵法有云:国之大,好战必亡,忘战必危。举办冬猎一来是与百官同乐,二来是希望诸位不要丧失血性。此次狩猎,本王希望能够看到我大周男儿的风采,猎得猎物最多的前三名,重赏!”
说完,看向兖王说道:“我说完了,兖王请吧。”
兖王微微点头,上前说了一些和邕王类似的话,说完后,他看著底下的众人说道:“忠勇伯是哪位?”
袁文绍一怔,出列行礼道:“臣袁文绍拜见兖王殿下。”
兖王打量了袁文绍一眼,笑道:“本王经常听人夸赞,忠勇伯武艺高强,天下少有敌手,果然英武不凡。不知忠勇伯箭法如何?”
“兖王殿下过誉了,臣箭法尚可。”袁文绍恭声道。
他一时间也猜不透兖王叫他的目的,只能小心回应。
邕王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他还以为兖王是想拉拢袁文绍。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兖王再傻,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一个统兵的武将。
因此他冷眼旁观,想看看兖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呵呵,忠勇伯太过谦虚了。”
兖王轻笑一声,看向邕王说道:“邕王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邕王淡淡道。
兖王笑道:“就赌忠勇伯的名次。”
“赌注呢?”邕王一时间猜不透兖王的用意,不过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拒绝。
“我们两人赌,难免伤了和气。这样吧,我们赌忠勇伯的名次,若是我输了,我把官家赏赐的那个带温泉的庄子送给忠勇伯。邕王拿出差不多的东西,若是输了,也是如此。”兖王说道。
“呵呵,看来兖王真是看重忠勇伯啊。我们赌来赌去,赢了没有好处,倒是便宜了忠勇伯了。”邕王眼神有些阴沉道。
“忠勇伯乃是国之栋梁,一个庄子而已,邕王不会舍不得吧?”兖王似笑非笑的看著邕王。
邕王心里暗骂,兖王说的轻巧,但是他那个庄子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庄子。
那个庄子不仅有数千亩良田,囊括的山上,有温泉,上面建造了一座皇家别院,价值根本不是平常庄子可以比拟的。
当初他们两受诏入京,官家一人赏赐了他们一套宅子。
因为赏赐邕王的宅子比兖王的大上不少,为了不显偏袒,便把这个庄子赏赐给了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