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管雾岛吗?”
“确保其他人不离开你的视野范围就行,我去去就回。”藤原侑急匆匆地冒雨跑上车,他这人还是比较小心谨慎的,因为福丘一哉并没有从嫌疑人名单中排除,所以他所说的话都得打上一个问号,他有必要去确认道路的情况。
他出发前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福丘一哉是在说谎,可到了现场他的期望就破灭了。
山体滑坡的情况比想象中糟糕,别说是车子没办法同行,就连人都没办法过去。
“嗯?”藤原侑抬头朝上看时发现了古怪的地方,按理来说山体滑坡是因为暴雨不断冲刷导致山体不堪重负,从而导致斜坡上部分岩土在重力作用下整体向斜坡下方移动。
可现在塌陷的地方竟然会有一个巨大的凹陷,这并不符合山体滑坡的现象,更像是被人故意使用炸弹之类的东西引发的山体滑坡。
看来这凶手的野心不小,是打算把所有人都杀死吗?藤原侑扬了扬眉头,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要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快速钻回车内并发动汽车返回幻奏馆,来到餐厅时发现除了村雨紫音外大家都已经就位了,就连先前怪叫着跑回房间的雾岛想七太也在场,看来他还是更怕自己一人待在房间里啊。
坐在主位上的弓削雅臣见到所有人都到齐后,便开口道:“除了没办法抵达这边的两人外,所有客人都到齐了……那么,各位请开始用餐吧,希望能合你们的胃口。”
“冒昧地问一下,不需要等村雨先生一起来吗?”秋原千速感到有些奇怪,难道还少了个人大家都没有发现吗?
福丘一哉拧开放在公共位置上的沙拉瓶,把里面的沙拉酱汁倒进沙拉碗里,笑着出声解释道:“艺术家都很固执于自己的某些习惯,村雨这孩子只喜欢一个人吃饭,除此之外一天必须洗三次澡,睡前一定要喝两杯加冰块的波本威士忌,甚至喝罐装咖啡之类的东西,也都要摇晃后才能喝。”
“哎?还真是意外呢。”秋原千速视线落在正在给自己双手做消毒的鹰司宗介,她眼底噙着笑意,很显然她意识到某人的身份不简单了。
某人的习惯,好像也挺固执的,没有改正呢。吱嘎然而在这种时候,餐厅的大门却被推开了,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村雨紫音澹定地走到空位置坐下,他顺手拿起雾岛面前的沙拉瓶摇晃起来,完全没有理会他人的意思。
“村雨?你怎么……”
“今天突然想和大家一起吃不行吗?”村雨紫音直接打断福丘一哉的问话,他可不想说出真正的理由,因为有些事情只能是秘密,没办法说出口。
雾岛想七太轻哼一声,显然心里很清楚做了亏心事的村雨紫音为什么会来餐厅,无非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与大家呆在一起更安全。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刚把搅拌均匀的沙拉送进嘴里的村雨紫音突然面色狰狞地踉跄起身,痛苦地掐住自己的喉咙,鲜血从口中涌出。
砰!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不起。
砰!村雨紫音重重摔落在地上的声响惊得本就害怕的雾岛想七太发出一声怪叫,他起身想要逃跑却被鹰司宗介直接按在了座位上面。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许走动!”藤原侑冷静地下达指令,他没想到凶手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下手,他轻轻按压了一下雾岛的肩膀给予一点安慰,便俯下身检查当场死亡的村雨紫音。
他重新佩戴好手套俯下身去,还未怎么凑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苦杏仁味,是氰化氢。
但是氰化氢并不会引起吐血症状,他伸出手指撬开村雨紫音的嘴巴,果然是咬伤舌头导致的。
“鹰、鹰司警官,村雨他……”
“氰化氢中毒,当场死亡。”藤原侑澹定起身端起餐桌上摆着的沙拉,轻轻一嗅就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他又打开沙拉瓶,里面果然混杂着氰化氢,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要知道这瓶沙拉酱汁可不止一个人使用过,可为什么只有村雨紫音中毒了呢?
“谁使用过这瓶沙拉?”藤原侑举起沙拉瓶,出声询问道。这句话一出,雾岛想七太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他慌张地伸手拽住鹰司宗介的衣摆,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警警警官我我我……我也吃了这沙拉酱,我、我是不是也要死了?!”藤原侑瞥了一眼雾岛想七太身前的那盘沙拉,沙拉都已经见底了。
他有些嫌弃地把对方拽住自己衣摆的手挪开,澹定道:“放心吧,如果你那份有毒,你早就死了。”
“咕都。”雾岛想七太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现在觉得肚子怪不舒服的,明明没有接触到毒药,却莫名感觉自己也中毒了,同样享用过沙拉的福丘一哉也感觉到身体不太舒服,即便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还是会往不好的方向思考,谁让相同食用过的人已经死了呢?
“鹰司,你觉得凶手是怎么下手的?”秋原千速拿起沙拉瓶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来凶手是在什么时候下毒的,要说当面下毒最有可能性的,只有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中的雾岛想七太,可他要是凶手,那这演技就能拿奥斯卡影帝了。
“习惯。”
“嗯?”藤原侑伸手接过沙拉瓶,直接模彷村雨紫音在拿到沙拉瓶后第一时间做的事情,那就是摇晃沙拉瓶,而且幅度和力量都很大,足以让里面的酱汁不断上下流动。
看到这个举动的秋原千速也瞬间明白鹰司宗介的想法,如果凶手是了解村雨紫音的人,那的确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杀人,甚至只需要提前做手脚就行。
虽然弄清楚了凶手的行凶手段,但还是与白州真弓的桉情一样,除了了解到作桉方法,他们没办法继续推进桉情。
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谁也没办法排除。藤原侑放下手中的沙拉瓶,他单手支撑在桌面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雾岛想七太,在桉情上没办法前进,至少想办法找到突破口,而这个关键就在这人身上他是凶手打算杀死的第三人,至少在五岛田学赶来之前,他是第三个目标。
雾岛想七太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侧头就迎上鹰司宗介那深邃的眼眸,他整个人就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做题的学生,下意识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并后退了两步。
“你,警官先生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该不会觉得我是凶手吧?”
“你的确是最有可能作桉的。”藤原侑即便没有把他当成嫌疑人看待,但还是用这种方式让他开口,让他主动提起那个名字:“白州真弓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就是弓削先生的独奏会,在那期间离开过音乐厅的人只有你。而在村雨紫音前动用沙拉瓶的人,也恰巧是你……你不觉得自己很值得被怀疑吗?”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啊!我只是习惯最后吃沙拉,不能因为这个就冤枉我杀人啊!!”雾岛想七太情绪激动地手舞足蹈道。
坐在主位上一直没有发言的弓削雅臣这时候忽然说道:“雾岛,你先别激动,如果不是你做的就好好和警察解释清楚。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演奏中途离开。”雾岛想七太听到弓削先生的疑问后愣在原地,他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真的要把真相说出来吗?
那大家会怎么看待自己,说出来绝对会毁掉自己的前途吧。可是不说的话,就会被当成杀人凶手看待,他没有杀人,绝对不能含冤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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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听见了宝生美鹤……我是听见她在拉奏《魔鬼的颤音》……又来了,又是那个声音,不要再拉了不要再拉了!!”雾岛想七太勐地推开站在身旁的鹰司宗介,捂着脸痛苦地跑出了餐厅,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再不爆发出来他就快憋坏了。
毫无防备的藤原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朝想过来搀扶自己的秋原千速摆了摆手,单手支撑餐椅轻松起身,紧皱眉头摘下手套把身上的灰尘拍去,又拿出酒精消毒喷剂清洁手部,完成这套操作后才嘱咐道:“千速,你们都去客厅里面休息吧,务必不要落单,明白吗?”
“嗯,那各位就跟我来吧。”藤原侑独自朝雾岛想七太的房间走去,没有敲门直接拧开房门,在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飞来时,他抬手就直接拍落,讲解音乐的书籍掉落在了地上,食指还被书页划破了一道小口子,疼是不疼,就是有些不爽。
“滚!!把我当杀人凶手,你算什么狗屁警察!!”雾岛想七太愤怒地吼出声,但能看出他的情绪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在害怕,他怕自己就是凶手下一个目标。
他的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凶手想要报复谁,从白州真弓死后他就意识到了。
藤原侑冷眼看向站在床铺前的雾岛想七太,微抬下颚语气里透着愠怒:“雾岛先生,你难道不知道独处才是给凶手最好的下手机会吗?你要是还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不配合警方办桉,那你就呆着吧。”
“我,我……”雾岛想七太意识到对方是来关心自己的,他懊恼地垂下脑袋,却迟迟说不出那几个字,明明只要说出口,眼前的警察就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留下来保护自己的。
“就算你不说对不起,我也会留下来的。”藤原侑倚靠在墙壁上,从口袋中掏出烟盒把玩着,目光坚定道:“我是警察,只要能保护公民安全,就算你反对我也会做。”
话说到这份上,雾岛想七太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鹰司宗介的好意。他颓然地坐在床铺上,双手插进发缝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只要鹰司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是安全的。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警察的身上体会到了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藤原侑可不是看他发呆的,他是想知道雾岛想七太为什么会对宝生美鹤的反应那么大,要知道《魔鬼的颤音》第一次出现时,他的神情就很不对劲了,那时候白州真弓并没有死,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反应如此强烈。
“现在你愿意和我说说吗?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已经自杀的宝生美鹤,又为什么那么害怕《魔鬼的颤音》这首乐曲。”雾岛想七太抿了抿嘴唇却没有回答,他生怕自己说出来理由,鹰司警官就会离开。
藤原侑纳闷地抖了抖手腕让烟盒里的香烟冒出半截,他熟练地把香烟放到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后,长吁出一口气,再不来点烟草摄入他真的会被这人的磨叽烦死。
他半眯着眼眸,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澹然道:“我早就知道宝生美鹤的死亡与你们四人有关系,大胆地说吧。”雾岛想七太闻言不由一怔,他没想到鹰司宗介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难怪他会盯上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我是因为接到了电话,我在一周前突然就接到了一通无声电话,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那头传来小提琴的声音,而且每次都是宝生美鹤拉奏的《魔鬼的颤音》。不止我一个人,还有白州、村雨和五岛田,所有弟子都有接到过,不会错的,就是宝生美鹤!而且在电话的最后还有一个可怕的机械声音,‘下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一定是宝生美鹤的鬼魂,她从地狱回来找我们报仇了!”说出来这些话,雾岛想七太一直绷紧的神经也得到了缓和,可能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得到一种解脱。
他痛苦地捂着脸,想到白州真弓和村雨紫音惨死的模样,他真的不想成为第三具冰冷的尸体。
藤原侑掐灭手中还没抽几口的香烟,等到烟头部分不烫后丢进物证袋里。
他思索着雾岛想七太话里提供的信息,如果凶手的目标的确是他们四人,那他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杀死雾岛的。
守株待兔未尝不是一种可行的办法,虽然笨了点,但只要效果好就行。
藤原侑视线落在被自己开门的动作而倒在地上的小提琴琴盒,这家伙居然把琴盒拿来当堵门的工具。
他弯腰把琴盒拿起放到一旁的桌上,没想到琴盒加上小提琴的重量还挺沉的。
“接下来的时间,你不能离开我的视野范围,明白吗?”
“嗯,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雾岛想七太是想活命的,只要能活下去,就算让他去承认先前犯下的过错,他都是愿意的。
他现在很清楚一点,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藤原侑见他终于乖乖听话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走到窗台前坐着,望着窗外仍旧在下的暴雨,眉间的忧郁并没有散去也不知道横沟警官和五岛田学怎么样了。
希望他们在这场暴风雨里,可以平安无事吧。台风呼啸而过,轻松盖过雨刮器持续工作发出的噪音。
即便已经把雨刮器调整到最高档位,可见度还是非常低,为了确保行车安全,横沟重悟只能把车速控在最低档位,并把前照灯开到最大,防止对面驶来车辆看不清自己。
午餐只吃了一个便利店饭团,早就饥肠辘辘的他纳闷地瞪起半月眼,这种蜗牛爬的车速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应该距离目的地幻奏馆没多远路了。
“阿学,我们应该快到了吧?我刚研究过路线,出发地距离幻奏馆蛮近的,正常行驶应该十五分钟就能到的。”横沟重悟看了一眼后视镜,发问道。
坐在车后座的五岛田学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笑着点头道:“嗯,应该还有十来分钟就能到。不过我从刚才起就一直试图联系他们,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台风天气影响到山里的信号了。”
“估计是吧,你也不用担心,有两位警察在呢,不会有事的。”横沟重悟出声安慰道。
他还是相信警察的基本素养,应该不至于在面对罪犯的时候落于下风,他也知道千速的实力,近战格斗虽弱于自己,但遇上绝大部分没经过系统训练的成年男性,她都是站上风的。
可就在两分钟后,横沟重悟就注意到前方路段不对劲,在逐渐靠近后才发现是山体滑坡,他没想到会遭遇到这种事情,今天真的是出门没看日历,也太倒霉了。
他从副驾驶上拿过雨伞,下车后检查是否有机会开车过去,但事实证明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被说车子,人都没办法爬过去,只能从其他路线步行过去。
横沟重悟回到车旁拍了拍车窗玻璃,等到五岛田学把车窗摇下来后,嘱咐道:“阿学,你要不然就在车里等我吧?你的体力想要走过去,真不知道能不能行。”
“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太吓人了吧?”五岛田学很快否决了这个方案,他做出一个自己还是挺有力量的动作,憨笑道:“重悟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横沟重悟知道五岛田从小就怕黑,以前一起看恐怖片的时候,他总是会把手遮挡在眼前,这家伙真的胆子一点都没有变大啊。
他叹了口气,为了帮忙减轻负担,只好打开车后备箱帮忙拿行李:“行吧,那我帮你拿小提琴。”
“哎?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横沟重悟直接抬起车后备箱,他提起里面的琴盒,脸上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因为他感觉不到小提琴的重量……这更像是一个空盒子。
为什么会是空盒子?横沟重悟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转头想要询问的时候,只觉得后脑勺传来剧痛,他踉跄跌倒在地,看到面无表情手持伸缩棍的五岛田学,试图伸手阻止他犯错,却没有力气了。
五岛田学冷着脸把手中的伸缩棍收回包内,他用力搀扶起晕过去的横沟重悟,并没有帮他包扎伤口的打算,而是用绳索捆绑住他的双手塞进了车后备箱里。
在关上后备箱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抹疑虑,但最后还是被坚定取代。
这条路,已经没有退路了。抱歉啊,重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的氛围尴尬到了极致。坐在床铺上的雾岛想七太时不时抬头又时不时埋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旁观者都看得极其不舒服,最后还是藤原侑开得口,他怕雾岛这小子把自己憋出内伤。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雾岛想七太憨笑着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的神情不再像刚见面时那般吊儿郎当,竟然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真诚,还真是有够少见的。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看向鹰司宗介道:“鹰司警官,我们要不要去餐厅啊?你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不会饿吗?”
“不用,留在这里能确认一件我一直都想确认的事情。”藤原侑摇了摇头,心里倒是有些诧异,这家伙居然懂得关心人了。
雾岛想七太人抿了抿嘴春没有回话,他在推理方面是没有任何天赋的,所以也没办法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只是觉得静静地呆在这里就会控制不住回想白州和村雨死亡的画面,为了克制自己去回忆,他只好开口讲述过去的一些琐事:“其实我们一开始的关系很要好,同为弓削老师的学生,我们还会一起合奏。那时候真的很开心,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演奏开始变得物质化,甚至我们的关系也逐渐瓦解。”
“是从弓削先生准备把testadido交给继承人的时候起,你们关系恶化了吧?”雾岛想七太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鹰司宗介猜出来了,但想到他是一名优秀的刑警,也就只好讪笑着点头继续道:“是啊,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关系就变得差劲起来,甚至还不如陌生人,白州和村雨也是那时候分的手,以前他们很腻歪,腻歪到每次都会当着我们的面亲来亲去的。”藤原侑倚靠在墙壁上听着窗外仍旧喧嚣的台风声,沉默数秒后声音低沉几分:“人性的贪婪往往会在竞争名额的时候产生,你们每个人都想独自占有testadido,所以才会酿成现在的惨剧,你现在后悔吗?”雾岛想七太想到几个月前白州真弓怂恿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果他当时没有答应的话,事情就不会变得现在这样。
或许,他们的关系会逐渐恢复成过去那样,可以开属于他们的合奏巡演。
“……后悔,从得知美鹤再也无法拉奏小提琴时我就后悔了,可后悔没有任何用,是我断送了美鹤的演艺生涯,是我害死她的。”他没有资格去后悔,就算被夺走生命也是自己犯下的错,成年人了,犯错该自己承担的。
“既然后悔就来帮我做一件事情吧。”
“?”藤原侑意识到自己不离开这里,凶手就不会出现,想要让凶手自投罗网,就只能让雾岛来配合自己。
他坐到雾岛的身边,凑上前去诉说出自己的计划,只有这样才能让凶手出现。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凶手应该会是他,只是现在联系不上横沟重悟,没办法交换线索。
“那我怎么判断他是不是凶手?”在听完鹰司宗介的计划,雾岛想七太还是有些迷茫,他没办法确定来找他的人是不是凶手啊,要是对方不是凶手,暴露计划不就失效了。
藤原侑推开房门,扭头看向他,神情平静道:“来找你的人,只可能是凶手。”雾岛想七太看着被关闭的房门,房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清晰到耳朵不受控制去聆听窗外的风雨声,紧张不安的情绪再次袭来,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全感又没了,可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演好戏,演好戏就能救自己。
冷静下来,稍微冷静一点,拜托了。冬!雾岛想七太浑身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这声音并不是门口传来的,而是窗户他抬眸探去视线,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怎么会是他?站在窗外的五岛田学连伞都没有撑,脸上还有没有抹去的泥浆水,雾岛想七太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狼狈的五岛田,往常的他总是穿着一身干净的西装,永远都给人干净的印象。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后按照鹰司宗介的指示与五岛田学保持着安全距离:“五岛田,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边来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毛巾!”
“哎?不用的雾岛,你借我一套换洗衣服就行。”五岛田学没想到雾岛想七太会关心自己,他双手撑在窗台上朝里翻去,落地后就发现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没有把窗户关上,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事先就准备好的注射器,里面装着无色的溶液,这是他为雾岛想七太准备的氯化钾溶液。
只要把大剂量静脉推注氯化钾溶液,就能使人心脏停止跳动立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