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
亦或者是毁灭。
会议室。
等水野博士汇报完了他对闪电人的研究与猜测之后，泽井开口了：
“诸位对闪电人这一种族，有什么看法？”
“闪电人对人类具有极大的威胁，这不单单是对一个国家、种族、地区的威胁，而是对全人类的威胁。”吉冈哲司摇着手中的折扇，冷声道。
“闪电人能够变出一头加佐特，就能变出两头、三头，甚至更多！说不定，天空上随意一个下坠的云团里面，就存在着一只加佐特！”
“加佐特这次能降落到日本境内，那它下一次说不定就能降落到东京大都会，下下次可能是伦敦、巴黎、华盛顿、莫斯科以及北京！”
“我建议，立即联系各国tpc支部，派遣武装力量，共同消灭闪电人这个威胁！”
吉冈哲司的话，把水野博士气得脸红脖子粗，拍着桌子站起身，怒声道：
“吉冈局长，你这完全是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吉冈哲司不屑一笑，然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上，冷笑道：
“水野博士，你能保证那些闪电人，不会再变成加佐特吗？你能保证它们不会降落在地面上吗？你能保证它们不会袭击人类吗？”
“我不能保证，但闪电人是无辜的，把它们变成这样的，是我们人类！它们只是想活着，它们有什么错？”水野博士据理力争。
“水野博士，搞清楚你的立场！你是人类，不是闪电人！”吉冈哲司道。
“好了，不要吵了，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泽井安抚着两人激动的情绪，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南原参谋推了推眼镜，斟酌着语气，开口道：“关于在闪电人的这件事上，我和吉冈局长的态度相同。”
鹰派和鸽派，这都是对人类内部不同观念产生的分歧，而形成的不同党派。
但是对外嘛，不管是鹰派还是鸽派，自然都是保持统一意见。
闪电人的威胁，对人类太大了。
甚至要比地外文明还要大！
居间惠没有开口，她选择保留意见。
但有时候沉默，就等同于是同意了。
站在闪电人的立场来说，它们没有任何错，甚至还是受害者。
人类只是自食恶果，甚至还没有太大的损失。
若是真的发动战争，那么这绝对是一场不正义的战争。
但，正义与否对于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而言，并不重要。
他们是人类，那么就要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思考、去决策。
人类对其他生物善良，那也只不过是建立在自身生存环境不受到威胁的基础上而已。
看着脸色苍白的水野博士，沈云轻轻的叹了口气。
独属于人类的温柔之心吗？
他还是不能坐视不理啊……
“我反对。”
他又心软了。
第31章 人类最后的善良
沈云作为人类，他自然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
闪电人是无辜的没错，但那些被人类灭绝的动物，它们难道就不无辜吗？
不同样被人类毁灭？
毁灭你，与你何干。
这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傲慢。
沈云看着水野博士苍白的脸色，他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此刻有着些许凌乱。
他一个人的意志，在这场会议里，就如同风暴里的一叶孤舟。
在这不可阻挡的大势面前，他个人的意志，就显得如此无力。
这个原本精神奕奕的中年人，似乎在短短的时间里，苍老了许多岁。
那有些斑白的鬓发，在此时却显得更加的刺眼。
沈云很清楚水野博士为了研究闪电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耳边的争吵声颇为嘈杂，沈云没有参与进去，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静静地看着会议室外那颜色绚丽的火烧云。
独属于人类的温柔之心吗？
看着站在会议室里，形单影只，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的水野博士，他有些心软了。
尽管他知道人类和闪电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近乎不可能调和的地步。
但，还请宽容一些吧。
至少给水野博士一个机会，给闪电人一个机会。
沈云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我反对吉冈局长的提议。”
吉冈哲司眉头微皱，神情不悦的问道：“沈博士，难道你也支持水野博士这幼稚的想法？”
“不，我只是认为，吉冈局长你太过急躁了一点。”
沈云双手交叉，眼神平静的看着吉冈哲司，道：
“吉冈局长，先不说我们人类有没有消灭闪电人的能力。”
“就算我们有这个能力，但吉冈局长，你觉得以我们的武装力量，能够同时对付几头加佐特？”
说到这里，沈云不等吉冈回答，又道：“闪电人对人类是有威胁不假，但我们人类目前也没有消灭闪电人的能力。”
“若是贸然行动，主动掀起人类和闪电人之间的战争，把闪电人们给逼急了。”
“那吉冈局长你所担心的事情，说不定真的会发生。”
“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人类打赢了闪电人，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小，甚至tpc还会遭到民众的指责。这并不划算。”
他作为tpc科学局的科学家，自然清楚tpc内部的武器装备。
以tpc目前的武器装备，消灭闪电人肯定没问题。
但想要消灭多只加佐特，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够消灭加佐特的，只有还在建造当中的雅特迪斯号，以及宇宙站上的巴基尔炮。
但宇宙站的巴基尔炮不可能对着地球释放。
巴基尔炮的威力太大，一炮下来，加佐特或许会被消灭，但半个城市同样会被毁灭。
“沈博士，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吉冈哲司神情放缓，问道。
“我觉得，不如多给水野博士一些时间，在雅特迪斯号完成之前，先支持水野博士研究人类与闪电人共存的方法。”
“等到雅特迪斯号建造完成，再多的加佐特也不会是人类的对手。”
“届时闪电人的威胁，也将不再是威胁。你觉得呢？吉冈局长。”沈云微笑着，询问道。
水野博士闻言，立即就向着沈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要是加佐特在此期间再度出现呢？”吉冈问道。
“不会的。”水野博士插嘴道：“加佐特的出现，是闪电人互相残食的产物。”
“闪电人和人类一样是智慧生物，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去壮大别人，闪电人也是一样。”
“短时间内，闪电人里不会再诞生出第二只加佐特。”
“如果我们人类掀起战争，把闪电人逼到绝境的话，闪电人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变出许多加佐特，加入到战争当中。”
水野博士作为研究闪电人的第一人，他的话自然是有着极高的可信度。
“短时间？这个时间有多久？”南原参谋问道。
“太空发电计划开始之后。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机甲早已经完工了。”沈云回道。
太空发电计划开始后，大量的微波从太空传输到地面。
闪电人的生存环境，肯定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影响。
为了生存，闪电人们肯定会再造一个加佐特，破坏太阳能发电站。
不过，那都是明年的事情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机甲估计都已经完工了，也就不用担心加佐特的问题了。
吉冈微微颔首，没有继续反对，或是说些激进的话。
沈云把利害关系说明了，这明显就是给他台阶下。
他是强硬的鹰派，但他不是傻子。
沈云给他台阶下，他自然就顺着下来了。
而南原参谋也微笑着赞同：“能够稳妥处理，自然是最好。”
泽井总监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对沈云的方案提出异议，便微笑着开口道：
“那就这样定下来吧。”
然后，泽井便宣布了散会。
会议室内的tpc高层，陆陆续续的离开。
水野博士来到沈云面前，一脸感激地握住了沈云的手，道：
“谢谢！”
“水野博士，不必道谢。我只是将事实说了出来而已，人类现在的确没有彻底消灭闪电人的能力。”沈云摆了摆手，并不居功。
他看着水野博士，道：“水野博士，最多一年的时间，雅特迪斯号就会竣工。”
“若是水野博士你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还找不到人类和闪电人共存的办法，那人类和闪电人之间的战争依旧会爆发。只是早点晚点的区别罢了。”
水野博士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
“我尽量。”
他很清楚，想要在一年的时间找到人类与闪电人共存的方法，这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
但，不管希望如何渺茫，他都要去试一试。
沈云提醒道：“水野博士，闪电人下降的高度，距离民航客机的飞行高度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