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真没有强迫他。”
苏茜和诺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只是他好像不记得今天晚上有万圣节舞会,所以递给他衣服的时候有点迷糊,但是听说是恺撒办的舞会,很快就换上了。”
“你们啊。”
杜少陵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不能把你们这点心思多花点在课业上。”
“我们上课可认真了。”
诺诺嘟了嘟嘴,
“除了在你的剑道课会偷懒之外,我可是学院的模范生。”
“我在剑道课也没有偷懒,还是有在好好练习的……”
苏茜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被曼施坦因教授天天抓去训话也算是模范生,”
杜少陵翻了个白眼,
“按你这么说,那我还是学生那会儿可是超级模范生了,天天被抓去曼施坦因教授的办公室训话。”
“杜老师的学生时期也这么闹腾啊。”
苏茜吐了吐舌头,
“我还以为杜老师在学生时期就是梳着背头,带着眼镜的老实学生,还是门门课都是A的那种。”
“那你是没见过他打架时候的血腥样子。”
诺诺拍了拍杜少陵的肩膀,
“那副蛮干的架势哪里是什么好学生,完全就是热血高校里那种打架不要命的不良学生,身上到处在飙血反而更凶狠了诶……”
“不要把我描述成神话故事里的嗜血狂战士。”
杜少陵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诺诺夸张的描述,转头问苏茜,
“楚子航在哪,他不是也来舞会了吗?”
“这会儿应该去剑道馆去练习了吧。”
苏茜扫视了一边礼堂,见确实没有看到楚子航的身影才回答,
“他也就来露了个面,毕竟受到了恺撒的邀请函,他觉得不来有点不太礼貌,所以来了下礼堂之后就离开了,他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而且觉得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练练剑道。”
说着,苏茜看了杜少陵一眼,
“自从杜老师上次指点过之后,他就开始这样了,练习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了,体育馆的管理人甚至还配了把备用钥匙给他,免得他会偷偷翻窗进剑道场。”
“你这个眼神的意思是他在超负荷训练?”
杜少陵一瞬间读懂了苏茜的眼神,
“他一般自主训练的时间有多长。”
“不知道,但是听说每天都要到一两点才会回宿舍休息。”
苏茜小声地说。
“嗯……”
杜少陵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酒杯,
“正好我准备离开了,我顺路会去剑道馆看看,如果他在的话,我会和他聊聊训练的问题,虽然经常自主训练时间好事,但是练过头受伤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就要走了吗?”
诺诺瞪大了眼睛,
“你一个人在这肯定都还没有跳舞吧,苏茜只是太担心楚子航而已,他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训练太久会受伤吧。”
“不见得,楚子航很犟,我可能还真需要去监督下他。”
杜少陵说,听着礼堂中切换的社交舞音乐,脸也苦了下来,
“而且我确实不太会跳舞,虽然学院有德国来的宫廷舞老师,不过非常不幸,我在这种礼仪课上向来只能拿个及格分,实在算不上擅长。”
“就跳一曲!没有舞伴我给你现场找一个舞伴!”
说着诺诺就已经冲进舞池中给杜少陵领个舞伴回来,杜少陵刚想喊住诺诺,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是执行部的座机号码,根据尾号判断,不出意外的话是从执行部部长的办公室直接打过来的。
而这个号码只有执行部的负责人施耐德一个人会用。
“替我跟诺诺说声我要走了。”
杜少陵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严肃起来,对着苏茜说了一声,就转身提着手里的南瓜头,推开礼堂的大门走了出去,然后才接通电话。
“施耐德教授。”
杜少陵的脸色并不好看。
“花了二十八秒才接电话,是在学院的舞会上放松吗?”
施耐德沙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没有,加班完顺便过来看了下学生,这会儿已经准备回去了。”
杜少陵低声说。
“放松完就准备工作吧。”
施耐德咳嗽了几声。
“危地马拉的事情有定论了?”
杜少陵的右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次代种胚胎的位置已经探明了,需要你第一时间赶过去回收,由危地马拉的驻地执行官配合你,就不给你派其他的执行官和你一起行动了。”
施耐德淡淡地说,
“回收装备会提前放到学院的专机上,你只需要收拾简单的行李就好,学院的直升机会直接送你到芝加哥机场,一架派珀PA-44小型飞机已经在跑道等你了,蓝白配色很好找,你们会在孟菲斯和休斯顿分别两次加油,然后直接穿过墨西哥湾到危地马拉,相关的文件执行部正在走美国空管局的加急流程,在你们第二次加油的时候肯定会准备齐全。”
“这么着急,现场出什么变故了吗?”
杜少陵一股不安的情绪在脑中出现。
“没有,一切正常。”
施耐德挂断了电话。
这不是摆明了出问题么。
杜少陵黑着张脸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顺手把手里提着的南瓜头扔到路边,广场上的篝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飞舞的火星盘旋着飞向更高的空中。
第49章 48死火001
危地马拉圣马科斯中部,一辆老旧的吉普车正沿着泥泞的道路飞快移动着,最终停在了距离塔胡穆尔科火山还有一段距离的道路尽头,原本还勉强看得出形状的泥路到这里就彻底断绝,再往前就是散发着味道的硫磺堆积物和暗灰色的玄武岩,那是这座火山在几千年前曾经喷发过的痕迹。
杜少陵从老旧的吉普车上下来,有些气闷地扯了扯黑色的领带,仰头看向了面前壮丽的山体忍不住低声感叹了一声“卧槽”,然后转身从吉普车的后备箱中拖下一米多高的巨大黑色行李箱。
沉重的行李箱落地立刻发出一声闷响,深深地陷入了松软湿润的泥土之中,溅起的泥水瞬间在杜少陵刚换上的西装上画上了好几个泥点。
“杜少陵专员!你终于来了!”
还没等杜少陵把行李箱从泥地中拖出来,一张印第安人面孔就从远处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杜少陵,用着一口熟练的中文热情地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奎帕,从卡塞尔学院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吧。”
杜少陵松开了提着行李箱的手,回以一个热情的拥抱。
“是啊,你毕业的时候留在了美国的本部,我第二年都被分配回危地马拉当了驻地的执行官。”
奎帕憨厚地笑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他是在杜少陵二年级的时候入学的学生,血统等级不高也是C级,可能是出于都是血统等级相近的缘故,和杜少陵属于关系比较亲密的校友,尽管那会儿奎帕加入的学生会,但并没有影响到他加入到杜少陵和芬格尔的酒局之中,甚至俩人还因为喝得太醉,跑到学院的宿舍楼下大唱情歌,结果被曼施坦因带着校工部的人追了一整个晚上。
“这是你们的传统服饰?我之前只在民俗书籍中见过。”
杜少陵上下打量着奎帕的打扮。
奎帕身上并没有像一般的外勤执行官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而是披着一身宽大的棕色流苏披毯,亚麻材质披毯上还绣着长条的黑白竖纹,头上带着牛仔帽上还插着好几根颜色鲜艳的羽毛,脸上还涂着印第安文化中特有的红色面纹。
“是啊,这边日照比较强,这样能保护皮肤不被晒伤,而且我们即将要去的位置海拔比较高,披毯还有助于我们保暖。”
奎帕拍了拍杜少陵的肩膀,
“你穿着这样可不行啊,正好我还多带了一件披毯,过会儿到营地拿给你穿上。”
“你是驻地执行官,你说了算。”
杜少陵哈哈一笑,费劲地把行李箱从泥地中拉出来。
“那我们先去目的地,离这边还有点距离,要走不短的山路,”
奎帕说着对着吉普车的司机挥了挥手,示意吉普车可以先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们可能要住在山上,临时的营地已经在那里搭建好了,保证和家一样温软。”
“火山口碗型壁上的营地吗?”
杜少陵问。
“没错,因为在其他位置不太适合搭建观察用的临时营地,”
奎帕一边往前走一边和杜少陵解释,
“那个位置居高临下,除了常规的监视设备,还有三道固定缆绳,方便我们上下活动,毕竟次代种胚胎的位置是在火山曾经喷发的岩浆通道附近,尽管现在已经是座死火山了,但直接在火山口内搭设营地有点太危险了。”
“现在次代种的胚胎是什么状态,还在休眠状态吗?”
杜少陵跟着奎帕的身后问。
“暂时还是,但是其他情况就没办法搞清楚了,这边的设备有限,即使加上墨西哥那边提供的装备,还是花了很久才探明胚胎的位置。”
奎帕摇摇头,
“我的家乡工业太薄弱了,如果有点像样的设备可是使用,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才发现次代种胚胎的具体位置。”
“没有人手安排过来过来就算了,执行部没有额外调派装备过来吗?”
杜少陵努力地将行李箱往前抬了抬,
“是不是因为你联络的间隔时间太长了,导致执行部觉得次代种胚胎还处于很稳定的状态。”
“不是我联络的间隔时间太长,而是附近根本没有可供通讯的信号塔。”
奎帕停下脚步,看着山下荒凉的景色,伸出手指着塔胡穆尔科火山的西方,
“这里距离墨西哥的边境只有二十公里,中间大片的地区都是只有极少人口的无人区,不是我不愿意联络,而是我每次定期联络都需要从四千多米的主峰下下来,去到圣马科斯的城区附近才有信号。”
“所以你才想等位置更加确切一些才进行联络。”
杜少陵叹了口气,
“我记得施耐德教授说过诺玛正在辅助你进行探查工作,但实际上这片区域连最基础的通信都做不到,是怎么支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