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他，我必杀之！”一刹那，李寒衣一脸杀气。
“大争之世，大乱将起，你杀得完吗？十四年前立下的约定，马上就该履行了。”司空长风叹了口气。
“杀不完那就一直在杀，动我可以动他不行。”李寒衣拔出铁马冰河随手挥下，那一旁的大石被击的粉碎。
“唉，他的命运已与他连在一起，你想通过收徒让他留在你身边已是不可能的事。”司空长风依旧苦笑。
“世人都说你我是剑仙枪仙，能耐大到通天，可面对此事纵然是你我却也是无可奈何，全身而退，难如登天啊！”司空长风的的话略显惆怅。
“我只想他一世安康，不想他受到半分伤害，若有谁敢伤他分毫，天涯海角我李寒衣也定要与他不死不休！”司空长风感觉眼前一阵落叶飘过，她已手持长剑的人背对着他望向远方。
望着远处西下的夕阳，司空长风缓缓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接下来的日子，且行且珍惜吧！”
……
第83章 你为何拔剑？
后山之上，一个黑衣，一个红衣，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目的地行着。
“巅积雪，山腰白云，天巧神工，各显其技。”这首歌描写的便是苍山。
李太玄和雷无桀应李寒衣的要求来这苍山寻她，可苍山这么大，她也没说个位置，所以他们二人在这里兜了很大一圈。
“雷无桀呀，雷无桀，你说你们姓雷的是不是天生好战？听唐莲他们说，你师伯雷云鹤离开登天阁后，乘鹤去了青城山。又是一指破了青山，二指掀开了乾坤殿的整个屋顶，三指夹住了青城山首座赵玉真的青霄剑。”
李太玄说着擦了把汗，不得不说，这苍山是真的大，走了半天还没到目的地。
“呼，我们那是真性情。”雷无桀说着也是抬头看了看连绵不绝的山路，随后问道：“然后呢？师伯赢了吗？”
“你在想屁吃呢？那青城山上的赵玉真可厉害着呢，你觉得他会输？”李太玄白了一眼雷无桀，继续说道：“据说他们两人大战了一夜，期间整座青城山上天雷震动，暴雨狂鸣。一夜之后，雷云鹤再度乘鹤离去。那赵玉真亲口承认，这一战，雷云鹤没有输，他们应该是打了个平手。”
“打了个平手，那也很厉害了，当初在十五层我曾大言不惭的挑衅师伯，现在想想都后怕。”雷无桀一阵唏嘘。
二人边走边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山腰处，只看见一座不大的草庐坐落在那里。
“呼，呼，玄哥，你说这里真的能见到师父吗？”雷无桀喘着粗气问道。
“那是自然，你看。”
李太玄万分肯定的点点头，指向草庐下那身着白衣，脸蒙灰巾闭目坐在那里的雪月剑仙李寒衣。
看到这道身影，雷无桀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夺眶而出轻声唤道：“师父！”
李寒衣睁开了眼睛，两人就这么对视许久，终于李寒衣将目光投向了李太玄：“你为何不叫？”
“咳咳，师父！”李太玄清咳两声连忙拱手作揖。
李寒衣这才站起身来，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两人伫立于李寒衣之后，她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说话。
“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拔剑？”突然李寒衣问道。
二人皆是一愣，沉吟半饷后没有一人回答。
“有人拔剑是因为想要做英雄，以一剑之威势平天下不平事。有人拔剑是因为畏惧，因为他不拔剑，其他人就会拔剑，如果不想死便只能拔剑。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拔剑？”
李寒衣漫步在草庐之中，这一刻，在李太玄的眼中她恍如仙人。
李太玄若有沉思：“因为我渴望成为强者，弱小的我曾亲眼目睹了家园的毁灭，所以我追寻力量，是剑改变了我，但却依然守护不了每个人，弱小的永远都被欺凌，屠戮，我用尽全力，仍只是一个无能的失败者。”
在二人的注视下，李太玄继续说道：“我曾无数次在故乡的焦土上幻想太阳，可幻想中的太阳却并未出现，那时我明白只有变的强大，才能迈向光明之路。”
“我为家人、爱人、亲人、友人，自己拔剑。”李太玄目光灼灼，眼中灿烂如星河。
这一刻，李寒衣似乎看到了当年的他，当年的他也是这般豪情壮志。
“雷无桀，你呢？”李寒衣又问道。
“我？”由于李太玄的言语在前，所以雷无桀只是想了一下便说道：“那天看见师父长袖一挥，一柄火红色的长剑冲天而去，一道红光竟将整片云彩都染得通红。我生平从没见过如此玄妙的剑术，师父问我是否要想习剑，我当时没有犹豫，只因被那一刻的剑之美而震撼了。”
“你说的不错，剑是世间最美的事物。你师父若不是见过了一剑之美，现在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但你说的是习剑，我说的是拔剑，二者却是不同的。”李寒衣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某种威严，“习剑可谈风流，但拔剑，却只论生死！”
“拔剑可论剑道，不言生死。”雷无桀急忙摇头道。
“你不想谈生死，可别人对你拔了剑，却要你死。那么你是就这样赴死吗？”李寒衣问道。
“我……”雷无桀只觉得脑子中一片混沌，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呢？拔剑可论生死？”李寒衣问道。
李太玄一挥长袖，气质凛然：“拔剑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你的回答倒是没让我失望。”
李寒衣对着李太玄点点头，接着右手轻轻一挥，一柄长剑从草庐中飞了出来，插在了雷无桀的面前。
“你的回答难以说服我。”李寒衣对着雷无桀冷冷的说道：“这柄剑叫听雨，是为师送给你的入门之礼。”
“真的？”雷无桀面色一喜，上前一步，拿起了那柄剑，那是一柄精致秀美的长剑，轻盈无比，握在手上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来，对我拔剑！”
李寒衣朗声道，周围剑气四现，白袍常舞，眉宇间竟隐隐有几分杀意！
“这……”
雷无桀一时不知她是何意，只能一脸无助的望问李太玄。
李太玄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找了一处空地倒了下去。
“我说了，让你拔剑！”
李寒衣看着他这般犹豫不决，微微皱紧眉头，身边剑潮汹涌，整个山腰上狂风大作，树木摇晃，大片大片的树叶散落开来。
雷无桀手里握着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在说话，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着雷无桀这犹豫不决的样子，又看了看李寒衣那面如寒霜的表情，李太玄知道这小子算是完了。
“剑起！”
李寒衣手轻轻一挥，那柄声震天下的铁马冰河脱鞘而出，飞入手中。
冰冷之气，顷刻间席卷这里，让远处蜷着身子的李太玄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雷无桀在这时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用力地握紧了剑柄：“师父，得罪了！”
李寒衣手中长剑用力一挥，那磅礴的剑气冲向雷无桀。
雷无桀紧紧抓着剑柄，用尽了全部力气想要将其拔出，可听雨剑依旧纹丝不动。
……
第84章 弟子贪那最强一剑
剑气越来越近，可雷无桀依旧没拔出听雨剑，李寒衣眉目紧皱在最后一刻忽然调转了方向，那剑气贴着雷无桀划了过去，剑气划过长空，将天空中的云朵劈成了两半。
雷无桀后背已经湿透，他将剑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刚刚那一刻，自己差点就凉凉了，可自己却拔不出剑来。
“师父……”雷无桀擦了一把汗，困惑地望着李寒衣。
“听雨剑是剑灵冢所铸的剑，是认主的。你心中没有拔剑的意志，所以你拔不出它，你还为找到拔剑的理由。”
李寒衣双手束在身后，那柄铁马冰河重新回到了剑鞘中。
“以后每日我会和你试一次剑，当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拔出了你的剑的时候，我再教你剑术。”李寒衣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那我若是一直拔不出来呢？”雷无桀小声问道。
李寒衣闻言一愣，接着冷声道：“那你这辈子就别想学剑术了。”说完便走向另一个人。
李太玄坐在草庐一边，见李寒衣走来，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师父莫不是也要送我一柄剑？”
“不！”李寒衣摇摇头。
“唉，我与他本是同时拜你为师，可你却赠他配剑，而不赠我，师父也太偏心了。”李太玄长长叹道。
“你想要剑？”李寒衣站在李太玄面前，就这么直愣愣地问他。
李太玄点点头：“宝剑，谁不想要。”
“好！”李寒衣一把抓过腰间的铁马冰河递了过来，“拿去！”
“这……赠我？”
李太玄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人，天下排名第四的铁马冰河说送就送，她不会在逗自己玩儿吧？
“对。”李寒衣又推了推铁马冰河。
看着这略显认真的李寒衣，李太玄笑道：“师父啊，就算你真送我这铁马冰河，我也不会收，这剑至寒不适合我。”
随即李太玄眼珠一转，一脸狡洁：“当然，师父若是想送我拜师礼，那不妨将那日登天阁上用出的最后一剑传给我。”
“好，你随我来。”李寒衣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倒是让李太玄蒙圈了，她竟然这般好说话，丝毫没有那日强迫自己拜师的蛮不讲理的样子。
李太玄起身连忙赶上，虽说她现在脾气好，但难免不会等会儿脾气变差。
李寒衣来到一处悬崖边，双手负于身后，听到身后的响动，缓缓开口：“你觉得我的月夕花晨如何？”
“世人皆言天下最美一剑当属雪月剑仙，月夕花晨。”李太玄回道。
“世人所言？那你可见过？”李寒衣说道。
“未曾有幸见过。”
李太玄摇头，说实在的，他来雪月城这些天还真没见过她的月夕花晨。
“那今日，见见如何？”
李寒衣言语落下，不等他人开口便，轻轻挥起了铁马冰河。
这一剑很美，很柔，很慢，如炊烟冉冉升起，烟里柳荫丝丝弄碧，如清晨的鲜花，夜晚的朗月，温柔至极，只想让人醉死于其中。
至美至险一剑，这苍山之上的鲜花都在瞬间飘了起来，千万朵花瓣围绕在李寒衣的长剑周围，美至不可名状。
李寒衣摘下了那蒙巾面具，露出了那倾世容颜，她浅浅一笑，那笑容如三月里和煦的春风，令人沉醉，令人痴迷。
她手里长剑挥舞，周围那千万花朵随之缓缓流淌，花的香气浮在空中，如那百年陈酿般绵绵厚重。
轻轻吸食着这沁人心脾的香气，看着那花中浅笑的精灵，李太玄有些醉了，“好美！”
李寒衣看着那一脸陶醉的李太玄，心中一阵得意，手微微一动，那漫天花朵飞散而下，漫天花雨夹杂着迷人的香气，缓缓坠落。
李太玄看着前方的她，这一刻心脏竟不停的跳动着。
“我这一剑如何？”李寒衣收回了长剑，带上了那蒙巾面具。
惊世的容颜消失，李太玄也是回过神来，“很美，美得令人窒息！”
听到这话，李寒衣心里一颤，也不知他说的是人美，还是花美。
“那我教你这一剑如何？”李寒衣的声音早已不似之前的那本冰冷。
李太玄摇头拒绝：“此剑虽美，但我依旧想学那日的开天一剑。”
“为何？”
李太玄能清楚的听到在自己拒绝后，她竟有些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