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帮扶兄弟单位,人家公社,送了机修厂一头猪,给厂子里改善伙食。
这不全体员工从一大早,都在盼着呢。
机修厂到底是比不过轧钢厂这种大厂子的,人家一周起码能吃一顿肉。
而机修厂,可是很久没见过荤腥了。
“秋楠,今天下班,我请你看电影去啊。”
崔大可人长的不高,圆脸,皮肤很黑,长的非常老气,人长的真着一张猪哥像。
“崔师傅,麻烦你叫我丁大夫,或者丁同志。现在厂子里可在抓生活作风问题呢,你要再这样,莫怪我去厂子里告你去。”
丁秋楠冷着脸拒绝。
但崔大可脸皮厚啊,嘿嘿笑了几声,不以为意。
“这话怎么说的?我也没骚扰你,又没跟你乱搞男女关系。我就是想请你看个电影。”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没时间,你不要再妨碍我工作。”
之前听了周建军一席话,她已经有了更高的目标。
如果说以前还拘泥于谈恋爱,儿女情长。
现在则一门心思想考上大学,去看看更广袤的天地。
去见识一下周建军口中的明日星火。
不过她脱离那儿女情长之后,反而觉得看清了很多问题。
比如眼前的崔大可,并非只对她这般模样。
包括梁拉娣在内,都是他献殷勤的对象。
而且她还发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女同志,都是单身,而且都是城里的户口。
这让崔大可的动机,变得非常明显。
这让她觉得恶心,崔大可只是把这些女同志当跳板,想混个城市户口罢了。
“秋楠,你怎么在这儿?正找你呢。我跟你说,今儿咱们厂子要来一头大肥猪,听说二百多斤呢。
领导想让南易去杀猪,可南易犯了执拗,死活不乐意。你快去劝劝,大家伙都等着吃肉呢。”
梁拉娣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说话连珠炮一样。
等说完才发现,呦,这旁边咋还有个猪哥呢?
仔细一瞅,哦,是崔大可。
这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崔师傅,你在这儿干什么?今儿肚子又疼了?”
她可是记得,丁秋楠说过,这崔大可时常装病来接近她。
崔大可对梁拉娣,还真有点打怵。
闻言陪着笑脸:“没有没有,之前疼,现在见到你,好了。那个,你们聊,你们聊,我回去做事。”
等崔大可走了,丁秋楠脸上才褪去冰冷,浮现出一抹无奈。
“怎么?这崔大可又来缠着你了?”
丁秋楠点了点头。
“嘿,这人可真是的。在这之前我还看他骚扰香兰呢,他这是要干什么啊他?
不行,我回头得去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老实点。”
“好了姐,没必要搭理这种人。你刚说厂领导要请南易去杀猪?这是打算让他回食堂?”
“可不嘛,这南师傅也真是的,倔脾气,谁的话都不管用,把领导都给气着了。”
丁秋楠抿了抿嘴,摇了摇头:“我不去。最近我学了不少的东西,也弄明白很多事情。我发现,其实我心底,并没有多么的喜欢南易。”
“啊?”梁拉娣直接懵了。
傻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话是从哪说的啊?怎么就不喜欢了?他惹你生气了?”
“不是的姐,你不懂。我现在只想考上医学院。其他的事情,我不想花费心思。
他若真心待我好,就该支持我的梦想。
他若因此离开,更能说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还要感谢你那弟弟,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人。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找到我想要的一切。”
弟……弟弟?
梁拉娣心中不期然浮现出周建军那貌若忠良的脸来。
“不行,这可不行啊,秋楠,我那弟弟,他,他是有家室的人,你们两个不能……”
第78章 砍价小能手何雨柱
丁秋楠哭笑不得,赶忙拦住了话头。
“姐,你胡说什么呢?我对周哥,哦,周建军,只是觉得是一个能谈得来的朋友。
是知己,灵魂上的共鸣。
并非是情爱。
更像是同志,是战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期盼着今日的努力,化作明日星火。
见证生命的伟大。”
梁拉娣持续懵圈中,虽然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有点不懂。
这是吃饱了撑着了?
她不知道,对于丁秋楠这种理想主意的姑娘,就得灌溉鸡汤。
就得谈理想,谈抱负。
“哎呀,总之,我们只是朋友,没别的。”
看着丁秋楠清亮能照出自己的眸子,梁拉娣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管刚刚说的都是什么,只要不是喜欢人家就成。
“你真不去劝劝?”
“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多学习点知识,备考医学院。”
“那行吧,姐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出了医务室,梁拉娣还在纳闷呢。
什么明日星火,啥意思啊?
星星点火了?
“我爷爷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耍……哦,错了,这是唱前门的,不是东直门。”
周建军一路蹬着自行车,过了东直门。
想着大前门。
大前门有个小酒馆,里面有个老板娘叫徐慧真。
这酒,卖的是牛栏山的二锅头。
不过65年这会,这老板娘应该有四十来岁了。
毕竟公私合营那会是55年,这位就三十出头了。
“四十,徐娘半老,有机会一定要去小酒馆坐坐。”
周建军满脑子跑火车,到了地儿,推开门。
发现就燕三儿一个人,其他三人不见踪影。
“哎呦,哥,可算把你等来了。”
周建军脱下手套,接过他递过来的烟,一瞧,呵,大前门。
这牌子可有历史了,民国五年的时候,就成立了,那时候还是英美公司创立的。
跟老英,哈德门,老刀等,同一时期,颇受欢迎的品牌。
52年的时候,被收为国有,上海非常流行。
“你小子混发达了,都抽大前门了。哪搞来的?”
周建军接过不抽,架在了耳朵上。
“嘿嘿,这不,家里长辈,从上海回京,补了个缺,在粮食局,这是长辈带回来,随手赏我的。”
周建军眉头一皱,重新打量起燕三儿来。
“你家有这么能耐的人,你怎么混成这个熊样?”
燕三儿叹了口气:“说是长辈,但那都是老几辈的事情了,人家命好,当年跟着打鬼子立了好大军功。
我们这一脉,成分不好,慢慢也就疏远了。真论起来,这都出了五服了。”
这种事情不少见,周建军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跟这长辈,关系咋样?”
“嘿,还能咋样?人家能瞧得起我这种街面上混的人?出于面子,我叫人家一声大爷,人家赏我包烟。
您当我真能舔着脸上去套近乎呢?
那叫不识抬举。
哥,我们几个已经找到了一处房子,距离朝阳菜市场不远,独门独院,地方僻静。
而且这钱票,也筹集到了不少。您瞅瞅,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见识到了那位大爷的威风,燕三儿心里更渴望成功了。
现在一门心思,可都指望着周建军了。
“走,先带我去看看房子。”
“好嘞。”
燕三儿骑着破自行车,周建军跟着,一路骑到朝阳菜市场,花了近一个小时。
燕三儿都快累的屁了。
反观周建军,没事人一样。
“周哥,你这身体咋练的这是?可真有你的。就在这前面了。”
周建军打量了一下四周,菜市场确实不远,但中间隔着一排民房,相对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