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是打小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你还是个好孩子。能改就好,能改就好啊。
以后多努力为社会做贡献。
咱们大院里的人,能帮就帮衬一把。我听说最近秦淮茹一家,你不打算管了?”
周建军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干什么?
刚说两句话,就扯到秦淮茹一家上头去了?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一大爷真的跟秦淮茹有什么关系了。
但周建军毕竟不是傻柱。
他听了这话,立刻哭丧着一张脸。
“一大爷,不是我不管,是实在管不了啊。是,我以前大手大脚的。
帮秦淮茹,那纯粹是因为我好面子。
但现在不同了。
我这也有家庭要养,有老婆孩子。
我愿意,那晓丽心里怎么想?
那秦淮茹是个寡妇,我这有家有口的,总接济像话吗?
实不相瞒,您别看我平日里风光,我在外头成天吃吃喝喝,这拉了一屁股账呢。
您让我拿什么帮啊。”
周建军不会跟一大爷这种老古板顶牛,但却也不能让他把自己给绑架了。
你让我帮忙,那行啊,我就哭穷。
你要是手头宽裕,你借我点?
果然,一大爷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你啊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好好的家,被你败成这样。”
“是是是,所以您看,我这不准备跟丽丽好好过日子了吗?我欠账这个事情,您可千万别跟晓丽说啊,我这才刚哄好,万一她知道了,准得跟我闹离婚。
我孩子还这么小。一大爷,您不想看着我们家就这么散了吧?”
你不是爱道德绑架吗?跟谁不会似的,你要是再逼我,那就是逼我家破人亡啊。
我就不信你好意思开口。
一大爷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你也不容易。不管怎样,你肯改,都是好事情。放心,我不会跟晓丽说的。”
“哎哎,谢谢您呐。不过一大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孩子,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
“是这样,你看,秦姐一个女人带着仨孩子,还有她婆婆,这日子过的不容易,我看着也揪心。
您这思想觉悟一向很高,帮扶弱邻,您这高风亮节可是头一个。”
一大爷听周建军这般恭维,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这不算什么,我身为一大爷,都是我该做的。”
“您瞧瞧,要么说您是一大爷呢。不过一大爷,咱们院子里可有人过的比秦姐还惨呐。
秦姐家还能吃上白馒头呢,今天早上我可看到石头那么小的孩子,背着弟弟,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
那衣裳,纸薄纸薄的一层,哎呦那手冻的,都跟紫茄子似的。
石头爸去年没的,也就她妈带她哥俩。石头妈不好意思张这个口,顾忌脸面。
要我说,这点就比不上秦姐。
家里过的穷怎么了?对不对?说出来,大家帮帮忙。也不能苦了孩子啊?
她偏偏就不吱声,硬让孩子受罪。
我觉得她这可不对……
您不能光看着秦姐,这得一视同仁呐。
我现在是没办法,否则但凡把之前接济秦姐的钱,拿出一半,至少让孩子能穿个棉鞋吧?
你看看,这就是她妈固执的地方。
您再看秦姐一家,谁穿过补丁的衣裳?
这都是一大爷您带领的好啊!我帮一把,您帮一把,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吗?”
一大爷又不傻,怎么能听不出这周建军话里有话。
心里憋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却不知道该如何把这口气给撒了。
周建军心里好笑,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打算怎么办?
“还不止啊,除了石头家,还有中院的孙老头家,儿女都没了,一个老头带着三个孙子,成天就靠捡破烂卖给回收站养活三个孩子。
咱们大院穷人多啊,我是真的想帮,但没那个能力啊。
一大爷,我琢磨着,您看看是不是您起个头,给他们几家捐捐款。
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孩子都管我叫叔,伯伯的,我心疼啊。
您放心,您要是发动捐款,我第一个捐,我把我……额,我的没了。我让丽丽捐一个月工资,绝对鼎力支持一大爷的工作。”
第24章 聋老太的话术
易中海肺都要气炸了。
这小子以前没看出来这么黑心呢。
看似是给他出主意,实际上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呢。
捐款,听着好。
但问题是,就如同周建军自己亲口所说的那样,谁家过的好?
你让别人家捐款,这不是把整个大院的人都得罪了?
偏偏他还有口难言。
毕竟他经常把互相帮助什么的挂在嘴上。
周建军这主意任谁听了都觉得没问题,所以他也没法说什么。
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再想想之前他说的什么秦姐家吃白面馒头什么的,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易中海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有这个心就好,这事情不是小事,得从长计议。你有这个心是好的。
你现在拉了账,还是努力把跟晓丽的日子过好吧。那个,天挺冷,我先进屋。”
“唉,成。”正巧看到于晓丽跟周彤彤一左一右搀着老太太过来了。
周建军赶忙喊了一声:“晓丽,快,替我招呼一下一大爷,我这锅里菜马上就好。给一大爷泡杯茶,稍做一下。咱家床头橱柜里,有花生瓜子,拿出来。”
“咱家哪有……”
“有,信我,我说有就有,就在床头柜里。”
周建军冲着于晓丽眨巴眨巴眼睛,于晓丽一肚子疑问,却没说出口。
“一大爷,您快请进屋。”
“好好好,老太太,最近身子骨可好啊?”
“什么?”聋老太又发挥了演技。
“我说……您身子骨可好?”
聋老太大笑着点头:“好,好啊,我乖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啦,我高兴。身子骨好着呢。”
一大爷也跟着笑:“那就好,来我扶着您。”
“不用不用,你看,我这腿脚利索着呢。”
一行人进了屋,烧着炕,所以房间里很暖和。
一大爷四下里看了看,笑着对于晓丽说:“还是你婆婆有远见啊。瞧瞧,这屋子里多舒服。当初我们家盘炕,她也说要盘。贾家见我们两家都盘炕,也跟着盘了一个。
现在才知道烧炕舒坦。
现在咱们两家都过的不错,就是贾家日子过的难。也不知道这炕,烧起来没有。”
这话意有所指。
于晓丽多聪明啊,更何况之前跟自家男人交流过。
所以笑着说道:“一大爷真是心中记挂着咱们大院的人。建军总跟我说,咱们这个院子里,一大爷是顶顶好的长辈。
倒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没做好。总让你们跟着操心。尤其是奶奶,这么大年纪,成天为了建军抹眼泪。”
这就叫连消带打,先把你架起来,自动淡化你说的贾家,然后提出整个大院的感念。
再放低姿态,以晚辈的身份自居,再搬出比你更大的老太太。
一番话,直接把一大爷堵的没话说了。
老太太瞧了易中海一眼,笑着露出豁牙:“中海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易中海:“老太太,我刚过来,刚刚咱们打过招呼了!”
“啥?你要给建军一头猪?那可使不得使不得。这孩子年轻,能挣钱。
你啊,把那猪,给贾家送去吧。
他们家的孩子啊,可怜。窝窝头都不吃,只吃白面的馍。你把猪送过去,他们肯定得多吃两口。”
易中海没有想到,老太太会说这话,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心中很清楚,老太太其实不聋,也不糊涂。
只不过平日里装糊涂,实际上看的比谁都清楚。
难道这秦淮茹家,真的顿顿吃馒头?
他虽然是八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块的工资,但家里也不是顿顿吃白面。
老太太这明显是拿话点他。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他会觉得胡说八道。
但这话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于晓丽则暗暗称奇,怪不得男人说奶奶是明白人。
“奶奶,你听错了,一大爷是跟你问好呢。”
“问好?哦哦哦,你也好,我也好,大家都好。今天我孙子请吃席,我老太太沾了孙子的光。以前他那个样,我还想,等我死了,没人给我送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