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种残酷也很棒，不过跟你之前用来压制我的手段相比就显得不够高明。”
“闭嘴！现在我问你答，你寄宿在塔露拉身上究竟有什么目的？可别告诉我只是为了窃取一具让你能苟延残喘的躯体。”
若是泰拉的神需要不断更换躯体来延长寿命，这种水平的渣渣苏修便完全不必担忧了。
“目的.....我只是想引导我的女儿走上一条我为她铺设好的荣耀之路，我希望她能带领乌萨斯走上一条复兴伟大的道路，但在计划的一开始，似乎就出现了偏差你出现了，毫无征兆的，像是....天外来客。”
苏修并没有惊讶于黑蛇的话，对于这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贵物来说，自己并非泰拉本地人的事实肯定是看出来了的，别说黑蛇了，其实塔露拉和阿丽娜都心知肚明，只是信任苏修，没有追问罢了。
“这么看来，我还打断了你的计划，真是不好意思哈。”
苏修冷笑道。
但黑蛇却立即否认：“不不不，我并不觉得恼怒。你到目前为止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狡诈奸猾、坚韧刚毅、平易近人、热情至诚、英勇无畏、心狠手辣、巧舌如簧、冷酷无情......最重要的是，天命昭昭。”
黑蛇用狂热的语气道：“你所具备的品质，你所行之事，无一不证明你有多么的优秀，你真是完美的统治者。”
“唯一的瑕疵之处在于，你对感染者的仁慈实在过甚。”
苏修淡淡道：“难道感染者不算人吗？”
“若是他们的生命为乌萨斯的繁荣而燃烧，那还算有所价值，匍匐于君王的统治之下，接受上主的恩赐，放弃尊严与自我，那这片大地还能允许他们活着。”
苏修摇摇头：“我跟你有不同的看法，任何的知性生命都是生而拥有自由，无论做不做得到，他们生来有这样的权力，没有谁是生来要做奴隶的。”
黑蛇：“哈哈哈，苏修.....不，我就跟塔露拉一样，直接叫你修好了。”
宁也配？
苏修眉头一皱，但也没有出生反驳。
“修，在我面前就不必使用你愚弄控制民众的话术了，我能看出来，你与我，是同类。”
谁跟你个臭煞笔是同类！？
苏修急了。
“不要如此着急，我并非妄言，在你的笔下，写出了那些.....嗯，精妙奇巧的理论，即便以我漫长岁月的经验，也是受益匪浅。但你并不信仰它，对吗？”
“......呼，我的确已不再能信仰任何东西了，但我也绝非是在愚弄人民，我所说的必将允诺，带领着他们去实现。”
黑蛇咄咄逼人：“但那也只是工具，你在使用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苏修撇撇嘴，道：“你若非要把这理想涂抹得如此晦暗，那就随你吧，我不在乎。”
他没有开嘴炮，因为对于一个活了漫长岁月的存在而言，开嘴炮的唯一结果就是互相喷互相杠，他也不打算说服黑蛇。
“总之，你编造出了一个信仰，使得所有人相信它，团结在一个旗帜之下，然后听从你的号令，就如你的手臂一般，乌萨斯帝国腐朽的军队竟被你从雪原拉起的部队击溃，这些底层之人在你的旗帜下所汇聚起来的力量.....实在令我也惊叹不已，能取得现在的成就，你已足够说明了自己比我所培养的继承人更有资格统治这个乌萨斯帝国。”
“修，和我联手吧！我们能将乌萨斯推向从未达到的高度！哈哈，一个由真正的神皇所统帅的帝国，将远超古往今来，这片大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王朝，乌萨斯将把一切国土都纳入自己的疆域，所有的泰拉人都沐浴在乌萨斯神皇的荣光之下，它将永恒地繁荣与伟大！”
黑蛇的蛊惑在苏修听来平平淡淡，后者过了一会儿，才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让我去当乌萨斯的皇帝，来统治乌萨斯开疆拓土，把整个泰拉世界都染成自己的颜色，成为终极的大独裁者吗？”
黑蛇赞叹道：“很好的总结，尽管还是显得简陋。”
“当皇帝？你瞧不起谁呢！”
苏修又往泪玉中输送惩戒性质的灵能，听着黑蛇的闷哼声道：
“我特么还真是被看扁了啊，难道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个人的好处才走到今天的吗？！”
“嘶当然不是，我怎会将你与那等庸人相提并论？若是你对皇帝这个称号不满意的话，那可以换个名讳。”
尽管被苏修的灵能烫得死去活来，黑蛇的话中依然带有戏谑：
“让民众崇拜你，畏惧你，将你奉为唯一的主人，无论叫什么都好。乌萨斯帝国.....也不必只是帝国，只要这片大地，这片大地上的人民没有变，那它就还是乌萨斯。”
“反正，这不就是你一直在做的吗？”
第六十章 群:77 323 7826 群:90 89 9 5327 你也没那么优雅
黑蛇说道：“这片大地上的人民，他们需要一个人来带领他们，乌萨斯的上任皇帝，如同是乌萨斯灵魂再次归来。”
“他不贪图享受，对权力保持渴望却也重视距离，他不是欲望的合格载体，他甚至一点也不暴虐。但他带来战争，因为乌萨斯需要战争，乌萨斯需要它的战争去让它的人民成长。他是优秀的，他足以被称作是乌萨斯应有的皇帝。”
“而这样的人，才能给乌萨斯带来盛世，带来荣光。”
苏修淡淡道：“说的那么好听，不过还是一个封建帝王罢了，恕我自言，不能造自己的反的皇帝在我眼里也都那样了，他们开创的帝国中没有真正支撑起国家的人的位置。”
“贵族军官将领地内的人民征召为士兵，将他们送上战场，在血肉与白骨筑起的功绩上享受战争带来的红利，无数劳工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忙碌一生，生产出来的一切都被权贵所瓜分。是啊，那时的乌萨斯日子还过得去，所有人都这么说。”
苏修忽然将泪玉拿近，缓缓道：“那是因为当时的皇帝多少还有点脑子，知道吃肉要给下面的人喝汤，于是剥削的程度少了一些，真的只是少了一些而已。因此便让民众感恩戴德，殊不知对方是强盗，夺走偷窃了他们的东西又还给了他们一部分。这样的强盗行径，我不屑为之。”
“不管剥削是多是少，都是剥削，利用剥削与压迫，恐惧与权谋来维持的统治，这般的可笑，还说你没有轻蔑我！”
黑蛇回道：“所以我认为你的做法更加高明，尽管困难重重，但无疑会将乌萨斯提高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你比乌萨斯先皇更加优秀，完全可以去成为被所有人尊崇的神皇。”
“因为你必须承认，无论你在自己的理论里说的多么好听，大多数人都是愚昧的，盲从的，贪婪又可悲的。他们无法独立思考什么，被别人的思想肆意地扭曲，随便一点谎言就能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用自己狭隘无知的见识来制造偏见与歧视。人民就是这样的，他们需要君主，一个足够优秀的君主来带领着他们。”
“就像羊群需要雄狮的领导，否则他们就只是羊群，永远懦弱卑微。”
“不要打断我的话！你心中也认可的！修，难道你敢说没有你的领导，那些活在雪原上的刁民能够有勇气走出来，甚至在对帝国的战争中取得节节胜利？呵呵，没有统帅者，告诉他们该干什么，这些可悲的人啊，依旧浑浑噩噩。或许我那天真的女儿会带领着感染者反抗，但也绝对做不到如今的成就。”
黑蛇的声音仿若魔鬼的低语：“承认吧，是你带领了他们走向胜利，没了你他们什么都不是。人民需要君王的统治，而你就是他们的君王。”
苏修深深叹了一声，道：“不愧是长生者，真会蛊惑人心，但你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是塔露拉，没有完美主义的道德洁癖，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使用任何手段都无所谓。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力量源自何处。”
“人民并非羔羊，我也并非君王，他们只是还未觉醒，没有人告诉他们如何觉醒。而我曾受过启示，于是充当引导者与护航者，来启发别人。”
“指望所有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显得奢侈，但至少众人擦亮眼睛后可以明辨是非，至少也应该明辨是非，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若你还要继续嘲笑，那就把我也一起嘲弄好了，因为就在几年之前，我和你口中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在等待着一个英雄的出现。”
苏修：“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去做第一个反抗者，但若有人高举旗帜，若有人用理想主义的口号振臂高呼，那我就让理性被热血冲昏一次，加入这愚行吧。如此孤勇而成的浪漫，想必你是不明白的。有的时候，人不是只为了活着而活着，人，是为了感动而活着。”
最后，苏修长叹一声：“为了片刻闪耀的光辉而付出生命的愚蠢，无论何时都令我沉默不语却满心澎湃。”
黑蛇顿了许久：“......你的心态倒像是活了很久的长生者。都在追寻着生命的刺激。”
“如果说长生者都是像你这样恶心又傲慢的话，那我情愿自己不当。”
苏修干脆道，然后终结了与黑蛇的争论：
“好了，我们很清楚，彼此的信念都根深蒂固，依靠言语是没法说服对方的，谈正事吧。黑蛇，我要你在乌萨斯所积累的资源，金钱、人脉、情报.....全都要。”
黑蛇：“你这是在和我交易吗？”
苏修冷声道：“不是交易，而是命令。以你对塔露拉做的事，我应当将你挫骨扬灰，但看在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并且你还有用的情况，你可以用功绩来换回呼吸的权力。”
“哈哈哈，修，你的幽默也令我满意，即便你将这股意志抹灭，也只是破碎了我的一部分而已，我的意志与精神盘踞在乌萨斯的大地上，不死不灭，千年如此。”
苏修：“没有什么是不死的，一切都有终数。你也一样，不妨赌一赌，我能否成长到可以彻底消灭你的程度。我的力量你也见识到了。”
“.........”
苏修下了最后通牒：“我从十数到一，若你没有做出答复，就默认拒绝了，我会把你从这片大地的阴影中揪出来，彻底杀死，我说到做到。”
“十。”
“......”
“九。”
“作为交易来说，这样的谈判可不算合格。”
“六。”
“让愤怒与暴力支配行动可不好。”
“三。”
“我们可以对乌萨斯的未来做出更加符合双方.....”
“一。”
“时间到.....”
“等等等等！好吧，你赢了。果断大胆的博弈，我可以帮你，让乌萨斯重新伟大。”
苏修闻言笑了，抛了抛手中的泪玉，道：
“看，你也没那么优雅，对吧？不过也证明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啊。”
“.........”
黑蛇没有回话，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羞愧。
“连我也要支配吗？你还真不愧是最优秀的君主。”
苏修淡淡道：“如果这样能安慰你的话，你就这么认为好了，毕竟我没有干涉别人思想的自由。”
“我现在要的是你积攒下来的资源，能够让革命更加轻松的资源，而目前，我需要知道你在乌斯季有布置么？”
“.....有。”
“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想要什么？一场哗变？或是火灾？或是核心城的秘钥？”
好家伙，苏修直呼好家伙，不愧是老怪物，能动用的资源这么丰厚的吗？
现在都是我的了。
第六十一章 破局
一个在乌萨斯经营千年之久的长生者，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必然积蓄了难以想象的资源。苏修也不指望黑蛇能完全将自己的家底交出来，这种老怪物不会蠢到做这种事。
但没关系，只要黑蛇能拿出一部分资源服务，那都是纯赚的，都已经是白嫖的了，不能要求太多。
“尤里。”
苏修打了一个响指，片刻后一道阴影从房间的角落钻出来，寒冷而深邃的暗面从来者身上脱落。
戴着面罩和斗篷，完全转职成了暗影卫队的尤里颔首道：“元帅，有何吩咐？”
“不错，你已经能初步使用我的法术来在黑暗中漫步了。”
苏修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他只是指点了几次，但尤里的天赋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你有把握潜入乌斯季吗？”
尤里想了想，答道：“核心城和城主府邸之外，暗影卫队畅行无阻。”
“那你就带人去吧。拿上这个。”
苏修将装载着黑蛇意志的泪玉抛过去。
“元帅，这是......”
“里面有一个贵物，他掌握不少的情报资源，你们潜入乌斯季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问他。”
苏修简单解释道，他不需要把来龙去脉讲清楚，而尤里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他时刻牢记着自己是元帅的利刃，是革命的影子守卫者，而影子是不需要问太多的。
黑蛇的声音传过来：“你确定？要把我交给这个小家伙，他的心中可积蓄着仇恨，而我可以轻易挑起这股情绪，或许我应该给你演示一下。”
苏修淡淡道：“那就试试看吧，不过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对于不太亲近的人，我不喜欢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