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现在把那个戴光环的带过来吗?”
W眨眨眼,想萌混过关。
“可以,对了,W,请你再拿两瓶盐汽水过来吧,嗯....当然,你也可以给自己拿一罐果啤,谢谢。”
“啊,只有果啤吗?小孩子才会喝的饮料。”
“我很少喝酒,这是我请你的,知足吧。”
“是从您的酒柜里拿?.....哈哈,谢谢元帅!”
W一溜烟地走了,片刻之后,她就带着安多恩进来,将盐汽水放下,懂事地离开房间。
“安多恩先生。”
“元帅阁下。”
苏修伸手和面前的萨科塔男人握了握手,然后请对方坐下。
望着儒雅随和的安多恩,苏修回忆了一遍关于对方的资料。
国际纵队欢迎和接纳来自泰拉一切志同道合的的,为理想献身者,无论国籍、种族、身份,但也不是完全不做任何审查的,否则这个口子就是专门留给间谍来渗透的,国际纵队怕不是变成二五仔纵队。
而安多恩.....经过调查和他本人的说明,他是一个多族互助团体【寻路者】的领袖,还是拉特兰的通缉犯。
苏修不关心通缉不通缉的问题,拉特兰的法律与他无关,他只关心安多恩做了些什么,而这名萨科塔旅行各地,帮助困苦者的事迹是瞒不住的,而【寻路者】这个团体的状况也让苏修很满意。
这便是互助社会的雏形了,真正的社会就该是如此。
因此一开口苏修便带着敬意。
“安多恩先生,本来我是想请你在乌斯季多看多了解一下,再将你请来畅谈的,不过....”
“没关系,元帅阁下,虽然还没有对这座城市完全了解,但这几个小时所见的一切,足够令我思考良久,向您提出不少的询问了....但在那之前,请元帅阁下先提问吧。”
安多恩知道肯定不是每个国际纵队的加入者都能被大元帅邀请,而他的特殊之处,想来想去也只有身为萨科塔这一点了,毕竟在这乌萨斯帝国的北方,极少会有萨科塔人的踪影,教堂都不会在这儿开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修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开门见山道:
“实不相瞒,从我们举旗起事到现在,我都没有离开过乌萨斯,对于世界各国的了解全是从别人口中和书籍中了解的,所以我相当欢迎像安多恩先生这样羁旅各地,见多识广的行者给我讲故事。而在泰拉诸国中,拉特兰实在是让我感到疑惑.....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疑问在苏修心底埋了老久了,从穿越到泰拉世界来,他就觉得这地方的文化背景跟地球似曾相似。
而在后来,对泰拉考古学的钻研使得苏修相信这个世界应该就是一个废弃的人类殖民星,就是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未来还是另一个平行时空。
如今的泰拉人.....可能是某种基因计划的产物,他们在后启示录的世界拾取过去古老文明的遗泽,重建自己的文明,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人类文明的底子。
譬如乌萨斯、炎国、卡西米尔、维多利亚、萨米、米诺斯等等国度,都能找到令苏修感觉微妙的影子,而且缝,实在是太缝了。
当第一次听说拉特兰这个国家时,苏修作为P社玩家的DNA动了。
卧槽,教皇国!
快进到“教皇大人慷慨解囊”“天主孝子法兰西”“圣座の绝罚”“三十年宗教战争”.....
不过拉特兰的情况和天主教徒还是有很大不同,首先他们的信仰影响力就不大,只在拉特兰和伊比利亚等地区传播得顺利,根本没法绝罚泰拉君主。
其次他们本身的实力是极为恐怖的,是泰拉大陆少有的跨越千年巍然不倒的强国,在宗教影响力不够的情况下,这种政权的稳定度.....苏修直呼开挂。
本来听说是一个宗教国家,苏修下意识就认为是一个充斥纯纯贵物的反动堡垒,心中十分不屑,想着真是什么人类糟粕都学过去了。
等着嗷,只要让我看到任何一张赎罪卷或是类似的东西,就把拉特兰全图图了。
然而并没有,苏修搞来了一些拉特兰宗教的经书看。
嗯....该怎么说呢,能看出编写的这些故事还是参考的亚伯拉罕一神体系,但大多数东西已是面目全非了,从宗教故事到教徒规例,都缝合到了苏修都看不懂的地步。
光凭这些宗教典籍,苏修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但从其他人口中听闻的拉特兰又在“地上天国”与“反乌托邦”的极端来回横跳。
苏修懵了,所以拉特兰到底反不反动?究竟是可以拉拢争取的阵营还是必须消灭的敌人?
而今终于来一个去过拉特兰的萨科塔,苏修自然不会放过解惑的机会。
第九十九章 律法赐福
“拉特兰.....”
安多恩灰色的双眸中浮现意义不明的思索,沉声道:“那是属于萨科塔的应许之地。”
“泰拉大陆上的人们对拉特兰的种种传说,其实都是真的,那里是遍撒荣光与圣乐的天国之地,不必担心战乱,不必担心疾病,不必担心饥饿,只要尊崇着拉特兰律法的约束,每个萨科塔人都能安乐美满地度过一生。”
“哦?”
第一句话就让苏修稍微意外,因为他是很难在这个粪坑般的世界里听到“安居乐业”的,另外,这个,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微妙的点。
“属于萨科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拉特兰境内应该还有为数不少的黎博利族才对。”
“黎博利.....”
安多恩笑着摇头:“律法的恩泽只幸于萨科塔,无论是黎博利还是菲林,其他的种族有多么虔诚,多么努力都得不到恩惠。”
“信仰拉特兰教的教徒也不行?”
“只有萨科塔才可以,只有拥有共感的萨科塔才有资格被拉特兰的律法拯救。”
安多恩说到这里的时候是咬着牙的。
共感....这点苏修倒是知道一些,据说萨科塔之间能够清晰地感知同胞的情绪,这并非心灵通讯,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链接。
苏修的评价是,卡拉(F2)。
这点可以说是非常有趣了,加之苏修对萨卡兹的接触与研究,发现萨卡兹人似乎也具有一种链接,只是不如萨科塔那般显著。
天使与恶魔嘛......其实不必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苏修随便就产生了几个猜想。
“拉特兰的律法究竟是什么,它真的是能如实体般即时反馈和应验的吗?”
苏修又问道,这是他的又一个大疑问。
拉特兰律法不只是一种法律,而是真的可以监督所有律法约束之人,并且强制执行的东西。比如说律法中有一条“禁止朝同族开枪”,如果有萨科塔这么做了,就会立即被剥离律法赐福,成为“堕天使”。
苏修也是听的,当时是不相信的,你这什么玩意儿啊这么搞?
某种强大的随身监测执行装置?还是修饰进基因中的生理机制?
别的种族也就是身体素质高点,你们萨科塔怎么就这么离谱啊。
“拉特兰律法....正是萨科塔人所受的赐福。”
安多恩十指相扣,放在膝盖上,以一名萨科塔的身份毫无保留地向苏修说了他对于拉特兰律法的看法。
但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在苏修身边的氛围实在太舒服了,安多恩本来只想讲一讲拉特兰律法的具体执行方式和对拉特兰的重要性,但说着说着就回忆起了自己以往的经历。
一个并非出生于拉特兰,而是在伊比利亚的贫瘠偏僻小镇度过童年的萨科塔,目睹伊比利亚人对拉特兰宗教无与伦比的虔诚,看遍故乡的人在苦难中艰难挣扎的样子,安多恩前往拉特兰寻求援助。
得到的却是无能为力的答复,回到故乡,小镇已经被吞没了。
从此安多恩心中便有疑惑与愤懑,为何拉特兰宗教宣扬拯救,却不对虔诚卑微的信众伸出援手?他们明明可以做到的,绝对可以!轻易可以!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加入了拉特兰的卫戍队,还成为了小队的队长,可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答案,安多恩不惜向自己曾经的队友下手,叛出了拉特兰。在泰拉大地上四处流浪,以此来寻找自己的道路。
“啊....抱歉,情不自禁自说自话了这么多,让您见笑了。”
安多恩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立即歉声道。
不应该啊,他也不是什么年轻人,怎会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失态?
但把心里话全都倾诉出来的感觉还不错,心情好了很多。
“无妨。”
苏修微笑道,安多恩的失态实则是被他刻意引导的,就像是对萨卡兹那样.....嗯,这也算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听你这么说,拉特兰律法我差不多了解是什么东西了。”
的确是跟卡拉类似的精神网络,但和卡拉那种自愿链接的网络不同,拉特兰律法带有明显的强制性,萨科塔出生后第一次说话就给你套光环,从此就受到律法约束。
不过这份约束.....也同样是赐福。
“拉特兰律法.....真是超标了啊。”
苏修喝了一口盐汽水,让饮料在牙齿间冲刷,叹道。
“共感能力,互相都能感知情感,只要是具有感性的生命,就必然会被影响,世上没有天生的好人坏人,共感的加深就必然会使理解的成本显著降低,萨科塔之间更能产生集体意识、凝聚力和更深刻的社会共识。加之律法禁止同族残杀等一系列强制性约束,这律法的确可以称之为赐福了,任何群体被施加了这套律法,至少都能够建立起一个和谐的社会。”
安多恩深表赞同,对苏修道:
“元帅阁下,正是如此,若是能将拉特兰的律法分享给这片大地上饱受苦难的人民,而不仅仅只是萨科塔一族的福音。”
“所以这就是你对拉特兰的诉求。”
安多恩眼帘微垂,道:“是的.....明明只要把律法的范围扩大到其他的种族身上,拉特兰的美好与奇迹便能重现,但他们....教皇厅从不这么做,明明将宗教带给那些受苦难的人,却不去履行这承诺拯救他们。只兜售着希望,像个虚伪的骗子!这种行径.....这种行径.....”
眼见安多恩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苏修开口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这套律法并没有办法适用于萨科塔之外的种族?”
“......我的确想过这样的情况。”
安多恩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苏修:
“但我不知道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想,若是后者,若是拉特兰教皇厅从古至今千百年时间来都只想着萨科塔的富足,而不愿意冒着危险去将光明带给别人,那我必唾弃这懦弱之举!元帅阁下,我最为敬佩你们的便是向整个世界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你们从不畏惧敌人和困难,坚定地行走在救赎之路上。”
苏修闻言点头:“走出舒适区,这很难,但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
若是革命只是“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话,早在乌萨斯帝国招安的时候就该接受了,到时便是在乌斯季建设一个小的大同社会,而之外受苦的人民.....谁管他们啊?反正又不认识。
安多恩:“但若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无法做到律法共享,我也要弄清楚这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去想办法解决它,无论如何.....我都必定要向教宗提出自己的质疑。”
未审核通过
第一百章 大脑升级光环
安多恩将自己要向拉特兰提出诉求的想法道出,苏修平静地聆听,并未立即给出什么评价。
“多谢,你的讲解让我对拉特兰和萨科塔族群有了崭新的认识,这是很宝贵的经验。接下来轮到你向我提问了,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尽量用自己微薄的知识与不成熟的理解来给出见解,可能有些东西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修看出眼前萨科塔男人有着迷茫,大元帅同时也是心理大师,这就开导!
安多恩微笑道:“本来是有很多疑问的,比如你们所倡导的是真正的平等吗?感染者的反抗是否与普通人的生活有冲突?这场革命是仅限于乌萨斯帝国,或是更小范围?你们是怎样不依靠拉特兰律法来建设能多族和谐生活的社会的.....诸如种种。”
“但来到这里,亲眼看过这座城市后,我的大部分疑问都解开了,原来即便没有律法,人类....也能凭自己的力量做到自我拯救。”
苏修沉吟片刻,回答道:“我本想就这么赞同你的观点,说人民自发的力量可以如此,但抛弃掉客观条件只喊正确的口号是一种欺骗。诚然,自由地区是我们通过战斗去开辟出来的,也是我们的双手一砖一瓦所创建出来的,但影响着人民的,使我们信念合一,万众一心的关键,也是一种和拉特兰律法类似的东西。”
安多恩有些听不明白,苏修见状笑了笑,示意对方翻开茶几上的一本《整合宣言》:
“安多恩先生之前应该看过《整合宣言》,你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现在说。”
尽管还是不知道苏修的目的,但既然元帅阁下这么说了,安多恩正好的确有疑问,翻开《整合宣言》,对自己不明白的一些概念提出了询问。
“无产阶级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