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稻森派了他来接管第一军。
“桂大人!红月要塞的大门突然打开!”
这时,营外突然响起了一记嘹亮的通报声。
这声通报刚落下,桂义正便挑了下眉头,搁下手头正做着的工作:
“是那帮蛮夷们又派使者过来了吗?”
“天色太黑,看不清楚!”
桂义正清楚今夜是个光线并不良好的阴天,所以也知道那些负责监视红月要塞一切动静的各岗哨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到底有几人从突然洞开的大门里出来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继续密切观察。”桂义正下令道,“待确认红月要塞是因何开门的之后,立即向我通报。”
“啊,还有”桂义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补充道,“传令各岗哨,做好戒备。”
“是!”
高声应和过后,这名负责前来报信的士兵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地快速消失。
在下达完所有命令后,桂义正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将手头的工作彻底停下,静等新情报的送达。
桂义正他那本来就已经微微翘起的嘴角,现在上翘的幅度更加地夸张。
他猜测那帮蛮夷可能又是派使者来向他们提出新的议和条件了。
桂义正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这帮辛辛苦苦跑来提议和条件的蛮夷使者给再次赶回去的准备了。
稻森此前便有对他三令五申除了开城投降之外,不接受任何的议和条件。
为了出动这一万大军,幕府、东北诸藩可是花费了难以计量的庞大钱财的。唯有拿下红月要塞,彻底占住这处战略要地,才能弥补损失。
所以面对红月要塞所提出的除了“开城投降”之外的任何议和条件,桂义正只需无脑拒绝便行。
桂义正他并不讨厌这些蛮夷使者跑来向他议和看着这些使者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以及自己回绝他们的议和条件后他们所露出的表情,桂义正便感觉暗爽无比。
当然,桂义正也没有忽视“蛮夷们不自量力,打算夜袭他们的营地”的可能性。
“又派使者团前来议和”与“派战士夜袭他们的营地”桂义正其实更欢迎后者。
因为后者能为桂义正带来战功。
桂义正可不觉得一帮没有骑兵,只能步战,同时也不懂什么战法的虾夷,能对他的大营造成什么威胁。
所以桂义正更加期待蛮夷们能不自量力地来夜袭他的大营,这样一来,他多多少少也能斩下一些蛮夷的首级,捞到一些战功。
一想到那帮蛮夷不论是“又派使者来议和”,还是“不自量力地想要进攻他们的营地”,他们都绝不吃亏后,桂义正的嘴角上翘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还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自生天目死后,桂义正便感觉自己像是转运了一般。
先是受稻森之命接管第一军,接着之后的一切军队行动都顺风顺水。
顺利地以超过预期的速度兵临城下,完成对红月要塞的包围。
接着又顺利地依照稻森之命,对红月要塞的蛮夷们进行劝降,并回绝了那些蛮夷们的所谓“使者们”所提出的议和条件。
现在桂义正他目前的任务仅剩下牢牢封锁住红月要塞、等待第二军、第三军的到来。
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种种顺利,桂义正就难以抑制喜意。
桂义正甚至有种想要当面向绪方一刀斋道谢的冲动。
若不是绪方一刀斋斩了生天目,他现在绝不会过得如此顺风顺水。
尝到了“头上的将领被人干掉”后的甜头的桂义正,不由得幻想倘若绪方一刀斋能把地位比他高的将领都干掉就好了,这样他在军中的地位与权利将能渐渐水涨船高。
就在桂义正仍沉浸于欢喜之中时,营帐外陡然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随后,一道带着恐慌、焦急的大喊响起:
“桂、桂大人!不好了!有、有人袭营!”
“哦?那帮蛮夷竟还真的这么不自量力啊,竟然还真的袭击我们的大营了。”桂义正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不要慌张,不过只是一帮蛮夷而已,冷静些。来袭的蛮夷有多少人?”
“袭袭、袭营的人不是蛮夷!”营帐外负责报信的这名士兵已像是要哭出来,“袭击营地的人,似乎是那个绪方一刀斋!”
桂义正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僵住了。
……
……
【叮!宿主进入“无我境界”!】
绪方之所以选择就于今夜出发,除了是因为现在分秒必争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算准了幕府军今日才刚抵达红月要塞城下,营寨、防御工事还没有构筑完毕。
攻击一个防御工事仍未建成的大营,自然是要轻松得多、安全得多。
在距离幕府军的大营还剩大概2、300步的距离时,绪方便开始驱使着萝卜缓缓加速。
距离营地只剩咫尺之遥时,萝卜的速度正好提到了最高峰。
在即将冲进幕府军的营地时,绪方胸口的起伏节奏也变为了源之呼吸特有的呼吸节奏。
奇特的光芒在绪方的眼瞳中绽放。
这是一场拖沓不得的战斗。
所以绪方选择全力以赴。
在看到有诡异的一人一骑朝他们营地这儿冲来时,负责在营外警戒的将兵们便已开始大声呵斥绪方,要求绪方停下。
瞅见绪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某名侍大将立即当机立断传令弓箭手们射击。
因为火器过于稀少,所以包括桂义正在内的许多将领都不会舍得让铁炮手们端着珍贵的火器去营外站哨。
而且火绳枪的射速极其缓慢,所以也非常不适合拿着它来站哨、警戒。
因此此时向绪方射来的只有箭矢,没有弹丸。
因为还没有来得及营建大量的兼具“查看营外动静”以及“供射手们射击”两大功能的高台,所以目前这些在营外警戒的士兵没能向绪方展开立体的打击。
绪方将身子稍稍伏低,驾驭着萝卜走成“之”字形,增大弓箭手们的射击难度。
同时拔刀在手,面对即将命中他与萝卜的箭矢,统统挥刀将其拨开。
现在向绪方袭来的箭雨并不密集,依靠着现在本就已十分变态的身体素质,以及“无我境界”的加持,绪方完全有能力看穿这些箭矢的飞行轨迹,然后将其一一拨开。
而萝卜也不愧是精挑细选、以“投入战场”为目的而培育出来的顿河马。
面对来袭的箭雨,萝卜没有丝毫的惊慌,不仅没有退缩,速度反而还更快了一些。
兼具耐力与爆发力的顿河马,速度何其快?
仅转眼的功夫,绪方便冲到了那些弓箭手的身前。
原一刀流登楼。
刀光自下而上地劈中一名弓箭手的下巴。
锋利的刀刃直接从他的下巴一路劈到脑门,而这名弓箭手也随着惯性高高飞起半人高的高度,然后重重落地。
在绪方一刀将阻在他身前的士兵给劈飞的同时,萝卜也同样在战斗。
庞大的身躯+极快的速度=谁碰谁死。
萝卜一口气撞上2名弓箭手。
在萝卜它那壮硕的身躯与那2名弓箭手的身体相碰的下一刹那,令人牙齿发寒的骨头碎裂声便迅速响起。
那2名弓箭手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像炮弹一般向后倒飞。足足飞出了好几米的距离后才落地。
而这2名身高还没有萝卜高的弓箭手,自然是连让萝卜的速度变缓半分都做不到。
“啊啊啊!这、这是什么?”
“这是马吗?!”
“马有这么大的吗?”
“这根本不是马吧!马哪儿有可能长得这么大?!”
在这个信息交流极不发达的时代里,见识过顿河马始终是少数。
许多人截至目前的人生,都只见过他们日本本土所产的那种平均肩高1米2,只比大型犬要大上2、3圈的马。
陡然见到光是肩高就近1米6的萝卜,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将兵自然是大惊失色。
对于身高普遍只有1米5左右的这些将兵们来说,光肩高就有1米6、比他们还要高大的萝卜,就跟史前巨兽一般。
托了萝卜的福,许多将兵都被吓得双腿发软。
因没有充足的时间营建防御工事的缘故,像营栅、鹿角、射手专用的高台等物,都没有来得及部署。
多亏了防御工事的缺乏,也多亏了萝卜对敌兵们的震慑,绪方轻轻松松地就突入幕府军的军营之中。
绪方左手握缰,右手持刀,精神集中,神经紧绷,驾驭着萝卜笔直朝前猛冲。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一直冲到看不见这些营帐,一直冲到离开这座大营为止。
“来人袭营!有人袭营!迎敌!迎敌!”
刚刚还一片平静的大营,现在登时吵闹了起来。
喊叫声此起彼伏,在茫茫夜色之中,各支部队纷纷行动起来。
“你就是胆敢来袭营的贼人吧?!”
绪方刚冲进军营中后没消片刻,便陡然自身侧听到一道能让人响起“燕人张飞”的大吼。
随后,一名身穿威武战铠、披着阵羽织,一看便知是军中将领的中年男子,率领着百余名士兵拦在了绪方的身前。
“嗯?不是虾夷?你……”
这名将领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双目便陡然瞪圆。
在看到绪方的脸后,不知为何,竟感到相当地熟悉……
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哪看到过这张脸……
绪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这名将领。
即使这名将领率领士兵拦在他身前了,绪方也没有放缓半点马速,笔直冲向这名将领。
而在绪方朝他这边笔直冲来,在绪方的脸离他更近了一些后,记忆猛然在这名将领的脑海中复苏。
而在记忆复苏的同一瞬间,这名将领脸上的血色以快到令人咋舌的速度迅速褪去。
紧接着,他下意识地用凄厉的声调,高声尖叫道:
“是、是刽子手一刀斋!!”
说来也巧在绪方当初打进第一军的营中,找那个名叫最上义久的家伙算账时,这名将领恰好曾受命前去阻拦当时正在前往主帅大营、寻找最上的绪方。
他那次的阻拦是一次并不成功的阻拦。
找到绪方后,他的部队还没来得及拦在绪方身前,绪方就抢先冲出了他那还未完成的封锁。
事后,这名将领一直在庆幸庆幸着自己那时应该是捡回一条命了。
不过虽然当时没有将绪方给拦住,但他那时却有见过绪方一面。
绪方那副手握刀,杀得遍身是血的模样,给这名将领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