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庆叔和父亲就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所以庆叔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庆叔对我来说,就像第二个父亲。”
“在父母死后,也是庆叔一直在关照着我、陪着我。”
“也正是多亏了庆叔,我才一直不感到寂寞。”
说罢,阿町再次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新的姿势后,接着说道。
“我父母和庆叔的事就先讲到这吧,我现在来讲讲我自个以前的事。”
“虽然我自个以前的事更没有什么好讲的……”
“我们不知火里有规定:忍者们之间所生的小孩、忍者和‘垢’之间所生的小孩、以及‘垢’和‘垢’之间的小孩,日后都得成为不知火里的忍者。”
“所以我身为两名忍者的小孩,我自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女忍。”
“在大概8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接受忍者的训练了。”
“只不过我的天赋很差……”阿町露出苦笑,“所有的技法都学得马马虎虎……”
“也就只有柔术还学得不错。”
从阿町的口中听到“柔术”这个词汇后,绪方脸上的表情不禁变得怪异起来。
因为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在这张柜子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或许是因为柔术学得还不错的缘故吧,阿町的身体非常柔软……
而阿町也注意到了绪方他那变得怪异了些的表情。
“……阿逸,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并没有……”
用狐疑的目光扫了绪方一遍后,阿町才收回目光,接着道:
“按照不知火里的惯例,像我这种村里的忍者们的后代,会在8岁的时候就进行训练。”
“一直训练到14岁。”
“熬过这6年的训练后,就正式成为村里的忍者了。”
“一开始都是下忍,然后慢慢积攒功绩,成为中忍、上忍。”
“我因为水平很差,所以直到都叛变不知火里了,我都还只是一名下忍……而且是那种迟迟拿不出成绩,所以都被贬成了‘垢’的下忍。”
“不算柔术在内的话,我唯二的强项就只有铁炮的制作,以及铁炮的使用。”
说到这,阿町的眼中浮现出带着几分自豪之色的光亮。
“阿逸,我应该有跟你说过吧?我父亲他非常痴迷于火器,日夜研究火器。”
绪方点点头。
在蝶岛刚认识阿町没多久,阿町就跟绪方提过她父亲痴迷于火器的这一事。
“父亲她不仅痴迷于火器,同时也是制作火器的天才。”
阿町在不知不觉中,又讲回了她父母的事。
“庆叔以前就跟我说过我不仅外表长得像我父亲,就连对火器的喜爱也像极了父亲。”
“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对火器充满了兴趣。”
“还只有6、7岁的时候,我就喜欢站在旁边,看父亲研究、制作武器。”
“等有能力制作火器后,我就开始向父亲讨教火器的制作方法。”
“论制作火器的天赋,我应该不如父亲。”
“但我却比父亲多了一个使用火器的天赋。”
说到这,阿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一般,露出喜悦的笑。
“我第一次使用铁炮,是在13岁的时候,替父亲试用他制作出来的新铁炮。”
“就是在那一次的使用中,我展现出了使用铁炮的天赋,4间外的清酒瓶被我一枪打碎。”
“父亲当时吓得都差点都站不稳了。”
“只可惜不知火里一向视火器为奇技淫巧,不屑于研究、使用火器。”
苦涩之色缓缓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除了柔术之外,我唯二的这两个强项铁炮的制作,以及铁炮的使用。一直得不到村里人的重视。”
“村里的其余忍者也都把日夜沉迷于火器制作的父亲与我看作是怪人。”
“那只能说明不知火里的忍者们真的是太短视了,不愿意接受新事物。”绪方不屑道。
虽然绪方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不知火里的忍者们对待火器的这个态度,其实是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对待火器的真实写照。
许多武士都认为火器是奇技淫巧,是有违武士道义的邪器,认为真正的武士就该使用武士刀和长枪来战斗。
火器是奇技淫巧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
平民也好,武士也罢,都轻视着火器。
也正因这个观念,江户时代的火器的发展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大的进展。
直到19世纪,江户幕府都快灭亡时,他们所使用的火器还是16世纪战国时代的那种火绳枪。
“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大家才能清楚地认识到火器是一种多么厉害的武器呢……”
“我想应该很快。”绪方将怀中的阿町搂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对日本历史不怎么了解,但绪方隐约记得大概再过个6、70年,美国的佩里准将就会率领舰队叩开日本的国门。
届时,轻视火器已久的日本将会深刻地认识到时代真的变了。
……
……
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已聊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这聊天的过程中,绪方渐渐恢复了体力与情绪。
随着体力的恢复,绪方情绪渐涨。
绪方此时才发现“生命力”的提高,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健康、体力恢复得更快、伤口速度恢复得更快而已……
绪方听到阿町的求饶,她说她没有体力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切磋了。
但绪方理都没理阿町的这句话。
------------
第436章 丰臣的复仇!【7100字】
果不其然,昨天的番外没了……
没看到昨天的番外的人,各自想办法去看吧(豹头痛苦.jpg)
*******
*******
宽政二年(公元1790年),11月11日。
天气这种东西,向来是说变就变。
昨天,也就是11月10日的时候,气温还是不冷不热的,白天的时候只穿一件和服出门,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就在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今日不多穿几件衣服,根本没法出门。
一些平日里喜欢打赤脚的人,今日也不得不放下“尊严”,穿上厚厚的布袜。
但也有一些人的意志非常坚定。
即使今日的天气非常地冷,也仍旧打着赤脚。
所以就出现了这样滑稽的一幕某些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只熊一样,但脚上却什么也没穿,就这么趿拉着草鞋或木屐在街上行走。
在江户时代,一直有着种观念:只有土包子才穿袜子。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观念产生,便是因为日本一直都有着“光脚”的文化。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文化出现,其中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
有气候方面的影响日本一直是个湿气较重的国家,如果长时间地穿着袜子,将非常容易生脚气。
有传统观念上的影响古代日本人认为光脚走路对身体的健康有益处。
有文化方面的影响日本人认为光脚走路在榻榻米上走路是一种很惬意的事情。
总之因受到不同方面的因素的影响,日本一直都有着“光脚”的文化。
受到这文化的影响,某些人对“穿袜子”一直抱持着抵触的心理,认为只有土包子才穿袜子。
若说哪一种职业的人最抵触穿袜子,那毫无疑问是游女了。
“只有土包子才穿足袋”这一观念在游女中极为盛行。
天气再怎么冷,游女们也会咬牙坚持着,坚决不穿袜子。即使天气冷到不行,自己也被冷得有些受不了。
所以在江户时代,民间有流传着这样的两句川柳短诗:“倾城之美女,年至芳龄二十八,终可履足袋”,“向来不知晓,自己足袋之大小,二十七余载”。
在江户时代,游女们的退休年纪是28岁,到了28岁的时候就可以退休、不用再做游女了。
也就是说许多游女直到28岁、退休不做游女后,才终于可以穿上袜子了。
因从未穿过,或是许久没有穿过,所以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自己脚的大小,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尺寸的袜子。
阿町她也是那种喜欢打赤脚、不喜欢穿袜子的人。
一旦遇到了可以脱鞋、脱袜子的场合,她一定会把鞋袜都脱掉。
但她并没有“只有土包子才穿足袋”这种极端理念。
今日早上醒来时,发现今天的天气很冷后,她就默默地放下了“光脚爱好党”的“尊严”,默默穿上了袜子,然后在一大早便跟着绪方一起出门,赶赴江户最有名的欢乐街两国广小路。
江户作为日本的权力中心、经济中心,目前全日本的第一大城,娱乐业自然也非常地发达,有着大量的欢乐街。
两国广小路便是江户最著名、同时也是最大的欢乐街。
这里不仅有着大量的曲艺场,还有着大量的艺人在街道两旁表演着各自的拿手好戏。
有表演将装米的巨大草包或者大块岩石举起来的“力士”。
有表演各种魔术的“杂技艺人”。
有带着猴子、狗等动物进行动物杂耍的“动物艺人”。
有说出种种动人故事的说书人。
到像两国广小路这样的欢乐街游玩,是绝大部分手中稍微有些余钱同时又有些空闲的江户人打发时间的方式。
从3天前开始,绪方和阿町就日日光顾两国广小路这条江户最有名的欢乐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