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发动进攻的,是那些手持远攻武器的忍者们。
站在阵型最外围的忍者们将他们手中的锁镰、手里剑抛出。
每柄锁镰、每把手里剑划过不同的轨迹朝源一激射而来。
四面八方都有锁镰、手里剑袭来,源一却面色不改。
双脚滑动,靠着精湛的步法,将这些袭来的锁镰、手里剑统统躲过。
然而在源一闪避着这些朝他攻来的锁镰、手里剑时,那些离源一较近的那些手持忍刀等近战武器的忍者们上前发动了攻击。
这些负责近战的忍者们见缝插针,抓住一切可以攻击的机会,对正闪避着锁镰、手里剑等物的源一展开攻击。
对于这些朝他攻过来的近战忍者们,源一仅闪避或防守,没有对他们展开反击。
源一就这么一面闪避着伊贺忍者们对他发动的这连绵不绝的攻击,一面观察着伊贺忍者们所摆的这个阵型。
原来如此……
源一在心中暗道着。
这个阵型他们应该是训练了很久了吧。
二十余号人,一部分人站在最外围进行远攻,另一部分人则站在最内侧对被困在阵型内的敌人展开近战。
锁镰这种武器,源一也曾学习过。
作为一种奇门兵器,锁镰毫无疑问非常地难以掌握。
将这么重的镰刀或小锤给重重地甩出去并稳稳地收回来光是看这段描述,都能感受到锁镰这种武器多么难用。
第一次使用锁镰的人,别说是命中目标了,在将甩出去的镰刀和小锤收回来时不弄伤自己就很不错了。
据源一目测,站在阵型最外侧使用锁镰进行远攻的人一共有8人。
这8人同时使用锁镰这种攻击范围广、容易误伤自己人的武器,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失手误伤了自己的同伴,或是让自己的锁镰不慎在半空中和其他人的锁镰撞在一起。
这些负责近战的忍者们也是这般,他们在对源一发动进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任何误伤了同伴,或是不慎妨碍到了自己同伴的进攻的行为。
“忍者1”和“忍者2”一起上前来夹攻源一时,二人的攻击充满默契、进退有据,绝不会出现“忍者1”妨碍了“忍者2”的情况。
摆出了这个阵型的伊贺忍者们合作无间,这二十余名忍者仿佛都化为一体了一般。
“喂!”
源一一边闪避、防御着伊贺忍者们对他发动的这一波波攻击,一边扭头朝站在不远处,正冷冷地看着他的半之助问道。
“这个阵型该不会是你们专门用来针对我的吧?”
“……没错。”半之助沉声道,“这个远、近攻兼备的阵型,是我亲手设计的!”
“我花了不知多少年来设计这个阵型!”
“然后又花了不知多少年来让部下们来练习、磨合这个阵型!”
“接着又用这个阵型打败了不知凡几的兵法高手们,积累了充足的对敌经验!”
“虽说为了让这阵型成型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半之助越说越兴奋。
他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假话,全是真话。
自伊贺之里灭亡后,半之助一直思考着能够打败木下源一的方法。
他亲眼见识过手持二刀、全力以赴的木下源一是一副什么样的姿态犹如恶鬼一般。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半之助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仅凭他一人,就算苦练上一百年,也绝不是木下源一的对手。
若想杀了木下源一,半之助唯一想得到的方法,就是使用人海战术。
而且不能单纯地堆砌人数,得需要一个阵型来将人数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所以半之助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来研究能将战力发挥到最大的阵型。
然后又四处去寻找有潜力、值得培养的幼苗,教授他们伊贺的忍术,将他们培养成伊贺的忍者们。接着让他们学习、练习这个半之助他设计出来的阵型。
前前后后,不知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
虽然花去了好多好多年的时间,但就如半之助刚才所说的那样尽管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半之助现在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快得仿佛心脏都快从他的喉咙中跳出了。
等待了40年,终于再次见到了源一,终于让他们苦心孤诣磨练出来的这一阵型来对付源一。
如果可以的话,半之助想直接提刀上去,加入到这阵型之中。
可惜的是半之助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半之助现在也已是一个年过60的老人家,现在的他,连把刀给握稳了都做不到。
就以他现在的状态,提刀上去加入这个阵型中,也只会拖后腿,因此半之助只能强忍住亲自上前为伊贺之里报仇雪恨的方法,站在阵型之外,远远地看着正被他的部下们围攻的源一。
望着在阵型中央那脚步慢慢变得没有这么灵活了的源一,一抹得意之色随着半之助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而浮现。
半之助对今日取下源一的首级势在必得。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他的部下们的实力、对他的阵型很有信心。
更是因为源一已经不再是40年前那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了。
现在源一也和他一样头发与胡须都已花白,皮肤皱得像一块已经被风干了的橘子皮。
源一……
半之助在心中兴奋地说道。
你再怎么强,也只是肉体凡胎而已。即使是你,也不可能逃过肉体的衰老……!
……
……
源一刚才一直一边躲避着连绵不绝、自各个方向朝他而来的攻击,一边静静地听着半之助介绍这个专门用来对付他的阵型。
在半之助的话音落下后,源一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啊,为了打败我,专门设计出了一个阵型吗……”
“这阵型的确很厉害呢。”
“近、远攻兼备。”
“哪怕是我,如果只是一昧地闪避或防守,也没有办法在这阵型里面撑太长的时间呢。”
“所以呢……”
源一深吸了一口气。
一名站在源一侧面的忍者刚好高高举起手中的忍刀朝源一劈来。
这一次,源一没有闪也没有防。
而是在将杠杆吸入肺中的空气给缓缓吐出后,以快到让站在阵型外围的半之助直接双目圆睁的速度一挥右手的阳神。
阳神以最短的路线划过这名忍者的咽喉。
“我也要稍微拿出点真本事了呢。”源一用平静的语气朝在场众人这般宣布着。
一刀斩杀了身侧的这名忍者后,源一迅速地将身体重心一压,随后整个人化为了一刀残影,朝目前离他最近的那名忍者闪去。
在源一朝这名忍者闪去时,有一柄锁镰自他的左后侧朝他飞来。
但源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挥左手的炎融便将这柄锁镰击落,然后稳稳地来到了那名离他最近的忍者身前。
踏进,屈伸上身,把刀从下向上竖斩。
又是一名忍者被源一斩毙。
因为源一的速度太快了的缘故,这名忍者直到被斩毙了,都没来得及进行防御或反击。
若是让有个剑术造诣颇深的人来观看源一刚才的这2道斩击,可能会被源一刚才这2道斩击的强悍给惊得合不拢嘴。
源一刚才的那2道斩击并非是威力多么多么地强悍。
而是实在太过精准了。
十分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要害,所用的力道也是刚刚好能将敌人的性命给夺走的力道,力道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这种精准至极的斩击不仅能最高效率地杀伤敌人,同时也能最大程度节约自己的体力。
半之助自然也是能够看懂源一的剑术有多么精妙的那一种人。
此时的半之助……其表情已很难用词汇来形容了。
在看到源一用着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的极快速度连斩他的两名部下后,半之助的瞳孔便猛地一缩,嘴巴张大,下巴仿佛随时都快掉下来了。
源一现在都将精力、注意力放在了对付身周的这些忍者身上,所以没有看到半之助现在那精彩的表情。
源一脚下滑动,地面作响。
一躲,再躲,源一的身体灵活闪现,将忍者们朝他挥来的刀、朝他掷来的锁镰和手里剑统统给躲开。
冲到2名忍者身前后,一闪,再闪,炎魔的刀无声地闪了2次,这2名忍者的身体扬起血雾,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源一挥动着手中的阳神与炎融,收割着一名又一名伊贺忍者的性命。
没过片刻,这个被半之助寄予厚望的阵型便被源一给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口子。
将这个阵型强行撕开了一条口子后,源一没有理会那些仍未倒下的负责近战的忍者们,而是顺着这个被他撕开的口子,直直地冲向站在阵型外围的一名手拿锁镰的忍者。
这名站在阵型最外围的手拿锁镰的忍者刚才自然也是看到了源一是怎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的同伴给逐一斩杀的。
在看源一直直地朝他这边奔来后,他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以略显凌乱的架势一挥手中的锁镰,驱使着镰刀朝源一割去。
源一仅将脑袋一偏就躲过了这柄朝他飞来的镰刀。
凑近到这名忍者身前后,源一没有挥刀将其斩杀。
而是使用柔术将这名忍者放倒。
将这忍者的脖颈扭断的同时,夺走了这名忍者的锁镰。
“锁镰……好久没用了呢……”
这般嘟囔过后,源一将炎融咬在了嘴中,然后用左臂甩动着锁镰,将镰刀重重地朝远处的另一名同样也是使用着锁镰的忍者甩去,然后精准地划破了其脖颈。
明明都已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明明只是用一只手臂来驱使锁镰,但源一所甩出去的锁镰不论是力度、速度还是精度,都远胜这些伊贺忍者们投出去的锁镰。
“别害怕!别慌!”半之助扯着嗓子,鼓舞着还活着的部下,“都别慌!把他重新围起来!”
半之助的鼓舞还是有效的。
在听到半之助的这一句句高喊后,原本已经面露惊慌的诸位忍者们稍稍恢复了些许镇定。
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恢复了镇定,并不能帮助他们打败源一。
源一仍旧在一个接一个、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他们的同伴。
很快,还能好好站着的伊贺忍者们,包括半之助在内,仅剩不到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