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外乡人吗……怪不得不知道千学馆呢。二位,需要我来介绍一下在京都大名鼎鼎的千学馆吗?”
阿町偏转过头,用视线询问绪方:“有兴趣听听吗?”
而绪方在思考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偌大的京都有着无数的剑馆。”这名青年娓娓道来着,“但势力最大的剑馆,一共有6座。”
“我们京都人将这6座剑馆统称为‘六大剑馆’。”
“这六大剑馆分别为教授水户一刀流的‘强学馆’、教授香取神道流的‘练马馆’、教授中条流的‘玄学馆’、教授小野一刀流的‘白虎馆’、教授无外流的‘清学馆’以及教授钟卷流的‘千学馆’。”
这名青年一口气吐出了大量陌生的名字。
虽然已经有认真在听了,但这名青年所说的这个馆、那个馆的,绪方还是一个也没有记住……
虽然没有记住这六大剑馆的名字,但绪方听明白了一件事这六大剑馆在京都很有名、很有势力。
“那这里一堆人聚在这什么千学馆的馆门前是要做什么?”
“今天是千学馆开放的日子!”
这名青年答道。
“千学馆的现任馆主水野信庸将于今日向外人们展示他们千学馆的钟卷流。”
“大家都是慕名前来观看,才聚在这里。”
说到这,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应该再过一会就到开馆的时间了。”
青年的话音刚落,那2名守在千学馆的馆门前、应该是千学馆弟子的年轻武士便齐声高喝了一声:
“到时间了!都排好队!不要拥挤!”
这2人的此言一出,聚在馆门前的众人包括刚才一直在给绪方和阿町做讲解的青年立即面露兴奋之色。
“……阿逸。”阿町问道,“有兴趣去看看钟卷流是什么样子的吗?”
“钟卷流吗……我还从来没见过钟卷流呢……啊,可能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被我给杀了吧。”
对于钟卷流,以及据刚刚那名青年所说在京都颇具盛名的这六大剑馆颇感兴趣的绪方冲阿町点了点头,随着人流缓缓朝千学馆内走去……
……
……
在绪方和阿町跟随着人流进入千学馆内时
千学馆内的某处不起眼的角落。
“听明白步骤了吗?”
一名剃着干干净净的月代头、身材有些肥胖的武士,朝身前一名留着总发、身上脏兮兮、一副浪人模样的武士这般说道。
而在这名胖武士的话音落下后,这名浪人立即忙不迭地点头:
“明白、明白!”浪人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不就是故意装输嘛,谁不会啊?”
“那你把流程跟我说一遍。”胖武士命令道。
“在水野信庸大人把第一个人打败后,我故意装作很不屑的样子,发出嗤笑。”
“在我发出嗤笑后,水野信庸大人会点名要我上场。”
“等我上场后,我就故意装作不敌水野信庸大人,被水野信庸大人一口气打败。”
见眼前的这名昨天随便找来的浪人的的确确已经把流程记清楚了,胖武士面露满意的笑容。
“很好,记好这流程了!等事成之后,奖金少不了你!好了,随我入馆吧!”
……
……
绪方和阿町跟随着周围那些慕名前来观看水野信庸的英姿的观众们一起在道场的边缘坐定。
道场啊……
空气中弥漫着道场独有的那种并不算多么好闻的味道。
换做一般人,肯定不会喜欢道场内的这种气味。
但绪方却并不讨厌。
因为在闻到这气味后,会有淡淡的怀念之情在绪方的心间浮起。
在环顾着千学馆道场的布置的同时,绪方低声嘟囔着:
“真怀念啊……”
绪方这番呢喃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阿町给清楚地听到。
“阿逸,你在怀念你以前练剑的道场吗?”
“嗯……我已经……有近1年的时间没有踏上过任何一座道场了。”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时间真快啊……在大概1年前,原剑馆还在,大家……也都还在……”
说到这,绪方感觉自己的喉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缓缓堵住了一般。
而阿町也看出绪方此时的情绪正飞快地跌落着,于是也闭上了嘴,不再多讲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前方的道场上响起不小的动静。
绪方和阿町抬眸向前望去。
只见一名正值壮年、年纪大概在30岁到35岁这个区间的青年,在一大帮身穿统一的白色制服的年轻人的簇拥下自一扇小门走去,缓步走上道场中央。
这名青年一来到道场的中央,便向绪方等观众们做着自我介绍。
原来这名青年便是千学馆的现任馆主:水野信庸。
水野的这番自我介绍很长。
他的这番自我介绍做个简单的总结,就是夸赞自己是钟卷流的免许皆传、多么多么地厉害。
以及他的这座千学馆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多么多么地厉害。
还有他麾下的弟子有多少,他的弟子出了多少能人、都多么多么地厉害。
归根结底,就是在夸他本人多么多么地厉害……
这冗长的自我介绍,让绪方都听得快要睡着了。
就在绪方已经开始打第3个哈欠后,水野终于结束了他这内容丰富得过了头的自我介绍,开始进行实战演示,向观众们展示钟卷流。
见自己唯一想看的环节终于来了,绪方抖擞精神,双手下意识地想要交叉探进双袖。
但因为现在天气热,绪方一直都用束袖带将两边袖子给扎起,因此双手摸了个空,只能悻悻地改为双手抱胸。
水野和他麾下的一名弟子各手持一柄木刀、相对而立。
二人的中段架势都有模有样、从外表上看都非常地标准。
在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后,先动起来的人是水野。
水野一面发出颇具气势的气合,一面向前踏步迅速拉近自己与弟子之间的距离。
在弟子进到自己攻击距离后的下一瞬,水野立即挥剑对准弟子的左肩来了记下劈。
木刀的刀刃精准地砍中这名弟子的左肩。
这名弟子一面发出着痛呼,一面摔倒在地。
水野刚才的这一套动作的速度很快。
将这名弟子放倒后,惊呼声立即自观众们之中响起。
听着观众们的这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一抹淡淡的微笑自水野的脸上浮现。
“……嗯?”在其余的观众都发出惊呼时,绪方他那藏在天狗面具下的脸却挑了挑眉。
“扑哧……”
就在这时,一道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嗤笑声陡然响起。
这道嗤笑声的声音很小,是那种尽管已经死命憋住了但还是没能忍住的轻轻的笑声。
而发出这道嗤笑的人,是一副浪人打扮的武士。
虽然这道嗤笑的声音很小、起止时间很短,但还是让道场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听清了……
千学馆的弟子们都跪坐在道场的左右两侧。
在这道嗤笑声响起后,一名体型偏胖的千学馆弟子立即露出满意的笑。
在这道嗤笑声响起后,仍旧挂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的水野便朝发笑的这名浪人问道:
“敢问足下,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这名浪人应道,“我只是觉得太失望了而发笑而已,没想到享誉盛名的千学馆馆主水野信庸就这种水平。”
竟然有人如此刚烈,直言水野信庸不过尔尔观众们的兴致纷纷提了起来。
就连绪方也朝这名刚烈的浪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哦?”水野脸上的微笑仍旧保持着那抹云淡风轻的色彩,“足下既然能看出我的实力平平,那么自身的实力肯定也极为不俗吧?”
“那是当然!”这名浪人把头仰得高高的,鼻孔都快朝天了,“就以你这家伙的水平,我随随便便一招就能放倒你!”
“……既然如此。”水野抬手朝放置在道场边缘的刀架做出“请”的动作,“不知足下是否有兴趣与在下较量一二?”
“哼!你确定要较量吗?我待会如果一招放倒你的话,你可是会很没面子的。”
水野发出低低的笑声:
“那我很期待你将我一招放倒。”
“哼!那我就跟你较量较量吧!”
说罢,浪人起身大步朝刀架走去,随意拿下放置在刀架上的一柄木刀。
观众们见状,纷纷面露激动之色与兴奋之色。
为能看到“剑馆馆主与挑衅者的对决”的有趣戏码而感到兴奋。
这名浪人并没有持最稳妥的中段架势,而是持最具攻击性的上段架势。
从持剑的架势上来看,不难看出这个浪人也是有练过剑的。
而与这名浪人相对而立的水野则与刚才一样,持标准至极的中段架势。
二人就这么持剑对峙了好一会后
啪!
沉闷的击打肉体声响起。
水野一个前踏步,迅速拉近了自己与这名浪人之间的距离后,一记直刺,精准地刺中这名因持上段架势而中门大开的浪人的胸口。
“唔……”吃痛的这名浪人,立即发出低低的痛呼。
狼狈地跌倒在地后,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
“既然足下刚才说我的实力不如足下以前练剑时的师弟。那现在看来,你的实力也同样是远远不如你师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