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他的小姓立花对他沉声说道:
“老中大人,我们现在虽然已身在大坂的郊外, 但我觉得此地仍不能算是绝对安全。”
“我们现在即刻前往位于大坂东北方外的军营, 与目前已集结在那军营里的500将兵会合如何?”
“有了那500将兵做依靠,我等的安全将能得到极大的保障。”
“……嗯。”立花话音刚落,松平定信便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不过, 不能就这样什么事也不干地就走了。”
“我们现在要尽可能快地收集到敌人的情报。”
“最起码, 得要知道是什么人在攻击大坂。”
说罢,他扭头看向他身旁的4名侍卫。
“川合、藤田、新见、佐伯。你们4个现在进入大坂, 尽可能多地打探敌人的情报。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在天亮之前,到大坂东北外的军营与我们汇合。”
松平定信所点的这4人,是他的4名贴身侍卫, 他们不仅身手了得,而且还对松平定信极度忠心。
松平定信的这命令刚下达, 这4人便立即二话不说地齐声应和了声“是”, 紧接着不带半点迟疑转身奔向大坂。
“玉置, 宫川。你们2个即刻前往京都,将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给京都所司代:太田资爱, 让他立即整军,做好京都的防御工作, 并做好随时率军南下支援大坂的准备。”
“是!”*2
“水口, 三品, 相马。”松平定信又点了3个人的名字,“你们3个负责回江户,将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给若年寄们,让他们立刻开始战争动员,并且加强江户市内的警戒,以防江户再重蹈大坂今夜的覆辙。”
【注若年寄:幕府中,官位仅次于老中的高官, 负责辅佐老中处理国政】
“是!”*3
在安排完了这一系列的任务后,松平定信才转过身, 面朝大坂的东北方,面朝着那500将兵的驻所所在的方向。
“其余人跟我来。”
……
……
时间回到现在
500将兵的军营,主帅大帐内
此时此刻, 以马场为首的将领级的人物,皆齐聚在主帅大帐内。
大帐的主座上所坐的人物,赫然正是松平定信。
立花坐在松平定信的身旁, 替松平定信向马场等人讲述他们今夜在大坂的遭遇。
在知晓大坂及大坂城竟遭人攻击,而且这伙不明身份的敌人有着数量惊人的火器,连火炮都有后,马场等人的嘴巴立即张得老大,一副完全傻眼了的模样。
“该、该不会是萨摩藩、长州藩的人起兵造反了吧?”马场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拥有大量火器的敌人马场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萨摩藩、长州藩这些有着充足的起兵理由的雄藩了。
以萨摩藩、长州藩为首的西国诸藩,本就是在二百年前迫于淫威才被迫向江户幕府臣服,它们什么时候造反都不足为奇。
然而,马场他的这猜想才刚提出,便被松平定信毫不留情面地驳斥道:
“倘若是萨摩藩、长州藩等藩起兵反幕,我们不可能事先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说、说得也是……”马场嗫嚅。
马场是十分典型的过惯了和平生活,被和平生活给麻痹了感官的武将,毫无半点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
完全被“大坂遇袭”这一骇人消息给吓傻了的他,竟呆呆地朝松平定信问道:
“那……老中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松平定信以不悦的目光瞥了眼问出这种傻瓜问题的马场一眼后,道:
“现在就先等我派去搜集情报的侍卫回来,待收集到足够的情报后,再作打算。”
松平定信的话才刚说完,主帅大帐帐口处的帷幕便被猛地掀开。
“老中大人。”掀幕入帐者,是松平定信的贴身侍卫之一,“川合回来了。”
川合松平定信记得这人是他刚才派去大坂刺探情报的人之一。
“川合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吗?”松平定信的眉头微微皱起。
“是的!”
“……快让他过来。”
“是。”前来报信的侍卫退回到帐外。
紧接着,没过一会儿,他便带着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疲倦之色的川合,重新回到了松平定信的眼前。
“老中大人……”川合跪地行礼,以疲惫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向松平定信道好。
“你有没有受伤?”松平定信首先问道。
“我没事……但是……其他人都已不幸牺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川合一五一十地将他们进入大坂打探消息的全过程报告给松平定信。
他们4人在受松平定信之命进入大坂后,便立即兢兢业业地执行着刺探情报的任务。
刚开始,他们的“大坂潜入”还算顺利,一直没有遇到什么敌人。
直到……他们于偶然间,来到了大坂港……
他们在来到大坂港后,就听到了奇怪的“呜呜”声。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呢,就看到了一颗颗炮弹落了下来……
其中2人被当场炸成碎片,另一个受了重伤,只有川合十分好运地躲过了爆炸。
川合拖着那名被炸成重伤的同伴逃离大坂港。
刚逃到轰炸地区之外,那名重伤的同伴也断气了。于是,川合就这么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大坂港和港内所有的船只全被摧毁了?”松平定信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的……”川合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用力地点了点头,“摧毁大坂港和港内舰船的,是港外海面上的2艘极其巨大的船只。”
“那2艘战船倾泻出大量的炮弹,仅片刻的功夫就让大坂港变为一片火海……”
“因距离很远,所以我判不清那2艘战船具体有多大,但我有看到那2艘战船在轰炸完大坂港口,便向东而行了。”
“向东而行……”松平定信嘟囔着,眉头缓缓皱起着。
“我甚感与那2艘战船相关的情报,定意义重大,所以为向您报告此事,连忙赶了回来。”
“……川合,辛苦你了。你的判断没错,这则情报的确是意义重大,你快下去休息吧。”
“是,多谢老中大人。”
川合行礼道谢过后,缓步离开了军帐。
“2艘战船……向东而行……”松平定信沉着张脸,细声咀嚼着川合刚才所提及的这些字眼。
虽然没有得到现在最想知道的“敌人都是谁”等情报,但却也得到了预料之外的重大收获。
“老中大人……”本就已经被“大坂遇袭”的现状给吓得不轻的马场,在听完川合刚才所汇报的情报后,第不知道多少次地用力咽了口唾沫,“我们……不如先引兵东进如何?”
“现在我们麾下能调动的兵力,就只有此地的500将兵而已。”
“这么点人数,啥事也做不了。”
“不如就先向东,前往江户,和江户的大军汇合后,再……”
马场的话还未说完
“500将兵又如何?”松平定信说。
露出不容置疑的神情的他,接着道:
“即使只有500将兵,也有许多只需500将兵便能做到的事情。”
……
……
大坂,绪方他们目前藏身的佛寺
“阿逸,你在那干什么?佛堂那边要开始对初光他们进行问话了哦。”阿町朝现在正坐在不远处的地上,用手轻抚着自己的左大腿的绪方投去疑惑的目光。
就在刚才,源一等人带着初光、柴田,还有左右卫门等俘虏离开了这座稍有些逼仄的房间,准备到外头那宽敞的佛堂来好生审问下初光和柴田。
所有人都走光了,绪方却留在了这座房间里不动。
“没什么……我只是想……趁着现在终于有点空闲时间,看看腿上的伤而已。”绪方一边说着,一边将的左腿管拉高,露出了缠在左大腿处的厚厚的一圈麻布。
他的左大腿,在今夜不慎被狙击手射出的子弹给刮伤,这圈麻布是于之后偶遇到石川馆主后,石川馆主替他包扎的。
看着绪方左腿处的麻布,阿町发出低低的惊叫,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到绪方的身侧。
“你的腿怎么了?是被枪给打伤了吗?还是被利器给砍伤了?”
“之前这里的确是受伤了,但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伤了。”说罢,绪方抬手解着腿上的这圈麻布。
在听到脑海中响起“宿主已完全吸收‘不死之力’”时,原本一直有在隐隐作痛的腿上的伤口,便不再发疼了。
同样不再发疼的……还有那个善于水中作战的鱼八郎在他右肩头上留下的小刀伤。
在苏醒后,绪方立即抬手往自己的右肩头摸了摸已摸不到任何的伤口……
那个时候……联想到脑海中的那串系统音,绪方就已经隐约有猜到自己身上的这些伤为何都不会再发疼了……
因为刚苏醒过来,就要投入到与左右卫门等人的决战,所以绪方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能亲眼看看腿上的伤口的机会。
“什么叫之前有受伤,但现在已经没伤了?”阿町疑惑道。
而在阿町于那疑惑地发问时,绪方已经将腿上的麻布给完全解开麻布下,是一片连疤痕都没有的平整肌肤。
“什么嘛……”阿町撇了撇嘴,“你那儿都没伤,干嘛包着麻布啊?”
“……关于这个……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绪方露出怪异的苦笑后,拍拍屁股站起身,“走吧,阿町,我们去佛堂。”
“嗯。”
绪方和阿町并肩朝外头的佛堂走去。
这座寺庙的佛堂,现在可谓是热闹非凡。
风魔、阿筑、葫芦屋一行人、初光和柴田……所有人,现在都齐聚在这座佛寺的佛堂内。
也只有宽敞的佛堂,能够容纳那么多人了。
同样聚集在佛堂内的,还有绪方他们抓到的俘虏。
绪方抓到的左右卫门,以及阿町、源一他们此前抓到的介正以及名为阿晴的伊贺女忍,他们仨被绪方他们随意丢在佛堂的角落。
左右卫门尚未醒来。
而阿町他们在前往龙水寺前,有为防止介正和阿晴逃跑,而将他们俩给打昏并用麻绳将他们与某根木柱捆死在一起,但因为在打昏他们时,所用的力道稍微过大了些,所以这二人直到现在也仍未醒来。
也就是说,这3个俘虏,目前全数处于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