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其说是畸变,倒不如说是新生明,与崩坏结合后的新明,但很遗憾,这种自然选择的明中没有人类的位置,要么成为养分,要么成为同类。海渊城是那样,五万年里像是野草一样疯长的大大小小的明都是一样。”
啪嗒、啪嗒,即墨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拍着,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摸了过来,从他的手掌下穿过来,静静扣住了他的手。
即墨朝着符华笑了笑,吐了口气,继续道:
“海渊城的构造我还是进行了记录,你应该知道,博士,我的行动结束后并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海渊城是我第一个发现的畸变明第172章178章,相关记录还是有必要的,尽管它很危险,但至少对旧纪元进行了野蛮的保存。”
他稍稍喘了口气,悄悄握紧了符华的手,继续说:
“海渊城的城市遗迹,我们可以很轻松地绕进去,而第二层的地基部分大多是逆熵曾经挖掘出的地道,恐怕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进行强行突破了,至于最后”
他望向了底座的最尖端,那是一团代表着未知的黑,卧为如纸片般薄展的漩涡。
“当时,在封印了那条蛇以后,海渊城就走向了沉没,但是,眼还留在那里。”
“海渊之眼,也就是连通虚实的空间裂隙。”
爱因斯坦补充道:
“那么,暴力可以通过第二层的人力封锁,那么第三层的迷宫呢?还有海渊之眼可能诞生的东西呢?”
她的问题像是在翻牌,一张接着一张:
“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我可以。”
突然的一句从爱因斯坦左手响起,雷电芽衣终于说话了。
“没错,这次是倾全力地进攻,不留任何后路的进攻。”
即墨抬起了身,前倾,看上去像是抬首的龙:
“现在,力量不是只有一柄老朽生锈的镰刀,还有两位律者,一位最强以及精英女武神和逆熵机械工程,我们的牌有很多,但只有一次机会。”
“show hand?”
“show hand。和小识说的那样,从上到下,一路打进去。遇阻必摧,遇敌必杀。”
仅仅只是这个瞬间,会议的主导权就被即墨重新抢到了手中,哪怕爱因斯坦是站着,即墨只是坐着,但博士却有种直面暴龙的错觉,他的每个字都喷着牙齿间残存而腐朽的血腥。
“能满足我一个好奇心么?”
最后,爱因斯坦的问题,并且也理解了特斯拉不愿意参会的暴躁。
“请说。”
“你当时是如何封印蛇的?能量虹吸?即使如此也需要现实世界内足够的崩坏能积聚才能与现实之外的虚数世界产生共鸣,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只是个单纯的学术问题了。
即墨闭起眼睛,他的大拇指摩梭着符华的大拇指,最后扣紧。
他睁开了眸子。
“那座城,一开始有很多很多的它们。”
爱因斯坦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以为自己泡紧了血池里。
“谢谢,我没有问题了。”
静静地落座,没有一点声音。
第四百五十四章 前进
“喝喝”
粗哑的喘息磨砺着喉管,拽出了这浑不成人形的低哮。
含糊,却又透着潜藏的危险。
好像是恶兽吞咽着毒沫,慢慢地融化属于人类的理性,只余下渴血的疯狂。
他们当然也不在行走,人类的四肢贴在地上,被剥夺了理性的“行走”后,便只剩下野兽的“爬行”。
机械面甲钉在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螺丝钉洞穿脸颊留下的紧痕,面部肌肉被机械改造成了不详的凸起,却还能看到几根血管泛着青色跳动。
此刻是白与夜交织的黄昏,两头被抹去了人性的机械怪物在海岸爬动,在沙岸上留下一双双可怖的槽痕。
忽然,像是嗅到了味的犬,猛地抬起了头,让本就爬伏的身躯炸起了一片骨响,像是丧葬前密集的锣响。
“呜”
这是低吟,这是啼啸,它们撇着脑袋,直朝着声音的方向。
它们抬起了臂腿,踉跄着爬行,械面上亮着呆板的光,在晨夜之间交织着不详的血光。
森
刀吟轻唱,细细地拂过脖颈,便是一道柔柔的风,划过了空气,也分隔了这扭曲生命最后的挣扎。
而第二头更是在刀鸣的瞬间,被一颗子弹洞穿了头颅,接着才是一声薄薄的鸣,从纤黑的枪管里提出来。
紧接着,又是子弹的密舞,凿出了一片洞,也同样带走了这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苦魂。
“呼”
狐魅面甲下的轻吐带起丝丝的冰雾,而盔甲之上却又流淌着樱色的电流,在逆熵的新型改造下,御神装勿忘似乎正朝着一个全新的设计理念转变。
不得不承认,危机往往会激发人的潜力,不论是奔赴前线的战士,还是忙碌后方的学者,都会被危机感推着前进,最终表现在一种最直观的概念上
暴力。
这一向是力量最直接的表现形式,也是人类本质最完美的发挥方向。
原始的狩,明的冲突,以及世界存亡间的死斗,都离不开“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