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你别说了”
女武神捂着脸,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不会吧,难道稷先生和赤鸢先生在你心里都是神仙?”
“实际上您已经是神仙了”
立雪小口小口地咀着糕,混着豆沙的声音都闷闷的:
“我小时候还是听着您的故事睡觉的,轩辕传奇我现在也还在看呢”
“诶?那本传奇里我是什么模样?”
程立雪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刍着糕,先是细细地看了看,又移开了视线,默默地享受着美味。
“我猜猜想必一定竟绝褒义赞美之词,先是描写人物,饰以为天人之姿;又遍述人皇之奇,比如,出生之时有真龙盘天,再辅些许少年奇事,驱虎逐狼,然后就解开属于人皇初祖的传奇一生?”
“唔。”
程立雪默默地点了点头,觉得什么偶像都无所谓了。
“书里不会说我喜欢吃,也不会说我喜欢玩,更不会说我小时候是个调皮鬼。传说塑造的是一个英雄,歌功颂德,但是,这样的英雄篇章之中,没有人的位置。”
姬麟把最后一块塞进了嘴里,舔了舔手指,懒懒地往后一靠,望着天空:
“胜利的史诗很少会有牺牲者的笔墨,哪怕只是最惨烈的血流漂株这个词语也只是书中的四字而已。死去了多少人,他们的名字是什么,都已经无从考据了,只是淹没在了历史之中,如今回望,也只能看到翻澜的一点浪花。”
她很慵懒,话语听来也是如此平淡,如冰川上的一缕冷泉,亘古悠长,却又刺骨寒心。
但她却只是躺在这里,懒惰地靠着台阶,冬阳下有暖风吹过。
“但您还记得他们。”
程立雪补上了这一句,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说。
姬麟舔了舔嘴角的渣,笑了一下:
“不,我不记得了。”
“啊?”
回答,着实出乎意料。
“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很早很早以前就不记得了,哪怕是曾经一起玩耍过的几个部族孩子。”
她明红的眼里映着天:
“但我记得他们的死。”
“有人就这样望着天空,有人拄着刀剑,有人在哭,有人在嚎,有人拖着断肢求活,最后还是淹没在了交战的大军之中。
写在书里的是历史,传唱于故事之中的是传奇,但对于我来说,是战争。
无数人支撑,牺牲,悍不畏死的战争。”
她回过头,看着厅内打游戏的两位先生。
回忆难得活跃起来,那场战争之中,站在最前方的二人。
程立雪也跟着看过去,看到师傅和那位舰长靠在一起。
“我们不是神仙,只不过是活下来了而已。”
她听到姬麟又这么说了一句,看着她重新懒懒地躺回去。
活得久,必然要见证很多死亡的。
姬麟抱着后脑勺,仰着头。
她忽然想起了那片冰冷的海。
她想小云了。
思维发散三于此闪耀的月光
“风起地呀说实话,总有种回忆感,能让记起蒲公英飞舞的过往。”
巨大的古树下,风绿的诗人如此拨弦,弹奏出历史的琴音。
“卖唱的!为什么你也跟过来了呀!”
飘着的小东西似乎很意外,挥着两只小手手,攥成两只小拳拳,画出一双诧异的弧。
“我为什么不能跟过来呀?”
温迪眨了眨眼睛:
“我也想去璃月转转呀,难不成我一直住在蒙德?”
“你可是蒙德的巴巴托斯诶!”
“可我已经没有神之心了呀”
“那你就这么从蒙德跑出去了嘛?!”
“诶嘿!”
“你诶嘿什么啦!”
应急食品和退休神明在树下拌嘴,而旅行者却绕着异乡人转圈圈。
至于琪亚娜,她的目光则还是放在“自己”身上,就在树荫遮不到的太阳底下,和一个火红的女孩泪眼婆娑,童言稚语也被眼泪冲得抽抽噎噎,基本没人听懂她们这两小只在讲什么,就看到她们一边哭一边闹,一只红彤彤的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西风骑士团的各位围着这两小只,又是捧又是哄,好像这两小只眼里掉的不是泪,而是宝珠。
不过,似乎冥冥之中真有命运的捉弄,这里的人似乎与原本的世界熟识有那么几分相似。
比如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