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的小语让派蒙的小脸都皱了起来,怯生生地跟在她身后。
旅行者走了上去,坐下来,就在白发少女的领座。
“我叫荧,是一个旅行者,你呢。”
少女抹了抹嘴巴,又咬了口肉:
“我叫琪亚娜卡斯兰娜。”
第四百四十七章 憨憨娃娃
人总会有这样的疑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第一问,在于对自身的判断;
第二问,是对个人过往的追思;
第三问,是对未来的思考。
哲学三问是对于知性的一种溯源与发展,也可以说是哲学思论的起点与终点。
再与过程,即“什么是幸福?”,“如何才能在人生中保有最大程度的幸福”相呼应,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知性哲学。
只要是存在着知性的生命,都不会逃过这样的思考。
而这个孩子混杂的大脑里正混杂着这样的问题。
她和所有的生命诞生都不一样,她的认知根本不是从“自我”开始的。
就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灌入了完全不属于他个人的记忆,那么在那尚未成熟的大脑中,他会以为自己是谁?
这就是“她”所面临的状态。
律者的意识,本该是可以侵染正常的思维状态,或者是怨恨,或者是不满,又或者是悲伤。只要是负面情绪的一种,都会被无限放大,然后将人转化为崩坏的使徒。
但是符华不同,“识之律者”也同样不同。
一个,是具有着千年记忆的守护者;
一个,是被封印在羽渡尘的律者意识。
时间从来都是最可怕也是最隐秘的杀器,它可以让曾经的明湮灭于尘埃之中,也可以让一个律者的意识化为白纸。
什么都没有,全部被时间涂上了一层迷蒙的霜。
崩坏的意识摧毁了羽渡尘的核心,释放出了那浩劫的使者。
可是,属于符华的记忆罩住了这片迷茫。
它以为自己是她。
不,是“更好的她”。
她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将记忆打上了自己的符号,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明明就是个老古董。”
不论是醒来还是沉睡前的争论,她毫无疑问都会甩出这句话。
就像此刻站在窗前的她,看上去是难得的安静,但在心灵争论的战场上却依旧风风火火,气宇轩昂。
说实话,她其实挺不愿意费这些口舌的。
能用拳头干嘛要碎嘴呢?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动手,那当然因为这是“自己”的身子,打了就可疼了!
当然,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对那个老古董的关心
就是关心!只是关心而已!
因为总归是自己的身体嘛
她换了个胳膊,撑在舷窗前。
“交流也不失为一种方式,你应该考虑更好的行为模式来适应这个世界”
“烦死了!老古董!”
咚!
拳头砸在窗上,打出了吓人的响,但却没有把那恼人的声音给敲回去。
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又细细碎碎地响了起来。
她没听,一个字也不想听,撅着嘴,晃着头,在舰船里旋转跳跃闭着眼。
反正现在是我的身体!
老古董肯定是吃醋了!觉得我抢了她男人!
“不,我并没有对这方面产生过分的负面情绪”
“骗人!”
小丫头甩了甩辫子,青与白混杂着,在天芒下留抹着诡异的颜色。
“你肯定不开心!你觉得我抢了你的爱人!你觉得我占据了你的位置!你觉得我抢走了你的感情!”
这孩子自言自语,看到栏杆还上去踢了一脚,踏出了一个曲弯的坑。
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就是为了保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