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那心跳,便觉得空洞洞的心口满了起来,如同往罐子里倒着砂糖,直到满载着白皙的甜。
这巨大的满足感让他深深吸了口气,却被鼻涕给呛住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病虎般咳着,却一点也没有松开这怀抱。
轻拍,她的手在他腐朽的脊背上轻轻拍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倒着嘴,撇着泪,任凭着泪流奔涌。
又有一只手盖在了他的脑后,慢慢地揉着,从头顶顺到脊背,在他的耳边也响着低低的啜泣。
“我好想你。”
她说,说了一遍又一遍:
“我好想你。”
符华抱着他,感受着怀里少年的脆弱。
在记忆复苏之时,她迷茫过,她怀疑过,甚至有过一丝歇斯底里的怨恨过。
但在这一刻,这一切的情绪全都成为了一句话。
她想他。
就算是在脑海中肆虐的律者意识,也停下了她的暴虐,似乎也同样在感受这个拥抱。
享受这份幸福。
“你好自私。”
她知道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主观,就连心脏也能牺牲奉献的人怎么可能会与“自私”有关?
但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的激动,又或许是因为另一个“自己”那狂躁的精神带来的后遗症,现在的她更加地倾向于感情的宣泄。
活着?
活着自然是好的,能活着再次相逢可以说是命运的垂怜。
“可是好孤独”
她呜咽着,唾弃着这个词语。
这个在她半千记忆中如同恶魔般的词语:
“那五百年五百年就好像一块石头,我就像是一座雕像,除了那个使命,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样的我,太悲伤了,太孤独了”
她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即墨的头发里,靠着他的肩膀,好似从暴风雨中终于归家的飞鸟,抖散着她凌乱的羽毛。
“我不喜欢这样。”
她说:
“我不想这样。”
“我不要变成这样。”
她害怕,她恐惧,她忽然明白两人共同度过的千年有多么的鲜亮,而孤寂的五百年又有多么凄凉。
符华捧住了即墨的脸,抬起那双雾蒙的红瞳:
“我可以很坚强,你是知道的,不是吗?你以为我会因为人们的恶意而堕落?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因为社会的排挤而感到心灰意冷吗?”
这些反问没有给即墨任何辩解的机会。
因为这就是你的自私。
这是藏在符华诘问中的寓意。
你自私地以为我太过脆弱;
又自私地将我排斥在危险之外。
“但是,如果没有你,我才会成为我最害怕的模样。”
啪嗒、啪嗒、啪嗒。
她的眼泪。
她的悲伤。
她的孤独。
“不准,再这么自说自话了。”
她猛地将即墨拉了下来,蛮横,专断,没有任何的余地。
吻,正如同此刻她的决定。
不会允许,即墨用任何的方式,再次将她抛开。
她狠狠地咬着,直到将他的唇咬出了血。
“绝对,不许。”
第四百四十六章 虽说我排斥后宫但我不介意养女儿的
天色很好。
应该说,夜色很好。
也只有在这万米的高空中才能欣赏到这片美景。
从头顶的一角天窗看出去,看到的是浓郁而纯粹的夜,而室内也完完全全地熄了灯,当眼完全适应黑暗后,纯粹的星河就会亮在视线之中。
很美,也是少数不受时间腐蚀的美丽。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