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只是那两个白头,又或者是那群炮火的指挥者,西琳或许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可是即墨的存在就像是催化剂。
他的攻击或许不是最致命的,但却是最直观的。
每一次扑击都仿佛自噩梦中苏醒的凶兽,西琳能感受到那斗篷之下膨胀的杀意。
她确实饱含恶意,但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更没有见识过最为疯狂浓烈的杀意。
而这份无知,在即墨那双瞳眸战栗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怪物死不掉吗?!
“怪物”。
没错,在女孩的意识概念中,已经将这片斗篷与怪物等同。
不然又有什么东西能从这样的炮火中杀出来?!
即墨不会解答她的疑问,他只会挥镰。
西琳已经想要尖叫了,她下意识地将注意力对准天空,她知道那里还有着大量袭来的炮火,可就在她准备“借用”之时,一股恶寒从心头一路窜入百会穴。
这是生物的本能,对于灭顶之灾的预感。
她看到了,炮火蹿流的天空之上,还有一道璀璨的流星!
“银色子弹”。
代号如此,但实际上这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已经被空气摩擦为了黑色,一缕缕的流焰给这颗相貌平平的弹道兵器涂上了一层危险的焰色。
由逆熵爱因斯坦博士开发的“弑神兵器”,以最为纯粹的人类科技凝聚的完全暴力。
atoib,原子弹。曾经被用于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超级武器此刻终于被投入了它真正的战场。
西琳竭尽全力地去“撕开”面前的空间,求生意识之下爆发出的力量让这位律者对于空间的理解突破了第一层桎梏,但她只想挡下来那颗从天而至的流星!
怎么做?将这颗“流星”丢到哪里去?
她拼命思考着保命的策略,终于,瞄准了脚下这片广袤的冻土。
可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锋芒刺入眼前!
“快躲过来!”
瓦尔特在看到天坠之火时就已经收手了,转而开始构筑起了防御,他毫不顾忌地将天命的人一同拉了进来,除了一个人。
他能看到那斗篷的背影,毫无退缩地向着律者疯狂发动攻击,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疯狗,他无视了伤口,无视了威胁,也无视了头顶坠落的“明之怒”。
这副疯狂和当年如出一辙,也让瓦尔特再一次体会了童年的畏惧。
瓦尔特抬起了手,仅仅只是“银色子弹”还不够,加上那个人也存在风险。
黑红色的球体再次团聚。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
拟似黑洞!
接着,光,自天空照亮。
黑红的污浊,于大地绽放。
与之相对应的是天地之间一层薄薄的,龟裂的空间,还有一声近乎于绝望的悲号。
这一切,都迅速淹没在了光与暗之中。
随即便是席卷一切的热浪,德丽莎都被震飞了起来,幸亏被齐格飞及时提在了手里才没有被卷到防护之外。
他们无一不闭上了眼睛,听觉也被狂鸣所遮盖,可即使盖上了眼帘,视界依旧是烈白,唯一还没失效的感官传递来了灼烧般的烫,瓦尔特能够感觉到脚底的土地正在软化,包裹着自己的脚底,而身前的防护罩正在剧烈消耗着自己的崩坏能,就像是破了底的缸,一泻千里。
肩膀上扣着齐格飞的手掌,压得很紧,伴随着微疼,让他得以打起精神,咬牙坚持。
可有一个疑问在他的心中盘旋。
为什么?
为什么,“银色子弹”能够跨越那么长的防线进行精确打击?简直视天命的防空于无物。
可这些思绪都在消耗之中被扔进了脑海的角落,直到白光退潮,热感弱去,他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红色。
大地从银白变为疮痍,又在这一刻化为了熔红。
不,不止于此!
他看到了,在爆炸的中央,是一座黑色的“丘”。
那就好像是小孩在沙滩堆砌的沙堡,一片片黑色的结晶滚了下来,露出了内里的事物。
先是近乎焦黑的躯壳,龙的躯壳。
它慢慢地舒开身躯,露出了怀抱中的女孩。
她的整支右臂已经被削去了,从右肩一直到左肋更是一道开膛剖腹的重创!
龙没有再停留,它挥动着残破的双翼,风再一次聚集,瓦尔特却更没有停,伊甸之星再一次灌输着能量,他要拦下来!哪怕耗尽自己全部的崩坏能,也要
呼!
“丘”突兀地崩解了,它砸在了瓦尔特的身上,轻柔地仿佛沙。
可实际上,却是“毒”。
完全陌生的,与“理之律者”完全不符的能量灌入了他身躯的每个角落,青色的崩坏能纹瞬间自他的血管炸了开来,飙起了蓬片的血花。
“给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