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
必须让它留下来!
在最后可能的距离上,即墨抛出了手中的镰刀,就算锈蚀,依旧能斩龙!
而他瞄准的也是那更加脆薄的龙臂,那保护着律者的鳞甲!
给我停下!
锵!
这不是鳞甲的碎响,也没有女孩的哭号,镰刀的彻鸣撞在了一头新的崩坏兽身上。
一头新生的,庞大的帝王级崩坏兽。
它自雪地中爬起,仿佛连体的畸形一样生长着两头双臂,挡住了那飞袭的镰刀,任它深深卡进躯壳,浑不在意,背着飞天的龙,向着即墨冲了过来!
雪浪,嚎啕,还有冲锋而至的那一对红与蓝的头颅。
但即墨根本没有关心眼前,他依旧维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那飞天远遁的龙影。
逃走了
嘭!
这头帝王级崩坏兽咆哮着将即墨顶了起来,宽硕的双爪将他一路从雪地拍到了山窝,它疯打着埋入即墨的山体,碎石和雪花一同炸起,还带起了小规模的雪崩,它不知疲惫地捶打着,几乎将整个山体挖空!
可就在这座小山即将坍塌的最后一刻,它忽然停了下来。
那不是它自主的行为,而是那柄镰刀往下又推了几米,卡住了支撑它进攻的中枢。
一只手,握住了镰刀。
还有破损的面具后,一双渊黑的眼睛。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为什么网课后感觉课业更多了呢……
风雪依旧,太阳落至了斜后。
瓦尔特进了临时搭建的营地,说话的声音甚至有些细薄。
临时的营地也不过是些匆匆扎做的行军帐,哪怕多了些小供暖炉,也遮不下这片雪国的酷寒。
帐内是一群伤痕累累的军人,或者说是泰坦的操作员,男男女女都无一例外地担着上身,可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氛,看上去更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偶。
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他们的背部上点着一片铁银色的外置接入口,顺着脊柱一直到尾椎,机械与人体之间是如此地格格不入,乃至于带着一点诡异。
“盟主。”
士兵们看到了他,向着他敬礼,但他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这份虚礼无有必要。
他穿行着,穿行在这些伤痕累累的躯体之间。即使自己已经示意不必,但是这些战士还是在他经过的时候敬起了礼,也让他们的伤痕显在瓦尔特眼前。
触目惊心。
他们之中有人本可以享受青春年华;有人本可以去社会之中打拼自己的理想;有人本可以去组建幸福美满的家庭,但他们最终却选择站在了这里。
披挂着这满身的伤痕。
他停了下来,因为进程已经迈入了重伤者的诊治营。
在这里,已经没有战士有站起来的余力了。
肢体的残缺,连绵的痛呜,还有浸满血的绷带。
没有女武神的力量,将全部的武力根植在泰坦身上所需要的代价便是如此,更多的鲜血,更多的牺牲。
除了忙碌的医护人员,还有一抹显眼的红发挑在那里,这个科学家打理着绷带,看上去确实有些笨拙,但也切实地换好了新的包扎。
“伤亡如何?”
他蹲在特斯拉身旁,帮忙搭了把手,打好了包扎。
“一九。”
瓦尔特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接话,但他很清楚这两个字眼的意义。
两成阵亡,剩下的八成也有不少带伤,这就是崩坏兽潮的恐怖。
哪怕自己可以进行压制,也无法将所有人从“数量”的差距之中保全下来。
“一成”,仅仅只是从数量上来看,这个数字的占比似乎并不恐怖,但它所代表的却是死者的逝去,为了守护而牺牲的生命。
“好了,不要乱动,你伤的很严重。”
特斯拉的话是向着这位伤者说的,以往的那位暴脾气科学家此刻却安静地像个深闺大小姐,如此地认真。
她似乎又觉得不放心,拍了拍伤者的手,这才抬起头去看。可她的话又在这抬头之时噎在了喉口,变为了一次无声的唇齿开合。
漂亮的红眸静静阖起,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吐出,松开了系着绷带的手,抬了过去,为死者降下了那双再也无法闭起的眼帘。
“第十七个。”
她猛地吸了次鼻子,腾地站了起来,迈出了这间帐篷。
瓦尔特跟了上去,帐篷内外是温度与雪原,一瞬间的冷让他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他看到特斯拉握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抬在眼前,背对着他。她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便响起了一声闷闷的喊:
“别过来!”
瓦尔特听话地停了下来,他听到寒风之中传来的,模糊的涕泪声。
“喝哈咳咳”
他等了一会,等到那双披着红袄的肩膀停下了颤,他才走了上去,越过肩膀递过去了一张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