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欠抽的家伙还需要什么关心?
“啊……好痛啊……”
“啊……墨叔,我的肚子啊……”
“呜墨叔你好狠心啊……”
缺门牙装腔作势地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看到即墨又转过身来,嘴角悄悄提起了恶作剧得逞的奸笑。
很好,脚尖落地准备,小腿发力准备!
哼哼,墨叔,准备好接受来自于姜家祖传的摔跤技了吗!
现在的我,不论是在身高,体重还是肌肉上都是现在的我占优势啊!
在此被我打败吧!你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大叔
砰!
“你到底想干嘛,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恶心啊?”
即墨嘴角都抽起来了,脚底在这臭小子脸上碾了碾,给他留了好几道泥印子。
“墨叔我错了呜”
“你不是还要筑坝吗?!赶紧滚过去!再墨迹你老哥和你老爹不得把你抽到脸底开花!”
草鞋底下的脸僵住了,看来缺牙门一瞬间回忆到了什么藤条般的疼痛,厘米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城门口。
“请帮我圆谎啊墨叔shuhuuuuuu”
不,反而我更乐意看到你被父母哥三人混打。
小小的插曲代表着即墨早晨的开始,转过一个小弯,推开一扇柴门,即墨非常习惯自然地伸出了左手挡在面前。
咔哧!
黑色的头发缠在左手上,即墨抬起手,看到了一双半睁的红玉眼睛,还游荡着困倦感。
“我今天应该没迟到呀。”
“酷似吾饿噜。”
“那能先放开我的手吗?丹朱你咬得有点疼……”
“井田要次羽……”
“好的,正好姜家也送了条鱼来,所以你先把牙松开啦。”
即墨的表情带着点习惯的无奈,他甚至觉得今天丹朱的咬合力度不太够。
顺带一提,这十年的生活也让他们得以在良渚换了两座房屋,也算是不给姜家添麻烦了。
即墨先揉了揉丹朱的脑袋,丹朱乖乖张开嘴,把即墨的手放了出来,只见手腕上一个红彤彤的牙印,然后他又张开手臂,把小姑娘抱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小丫头又睡着了。
即墨发现小丫头们越来越爱睡懒觉了,丹朱还好,早上喜欢在咬他一口后睡个回笼觉,苍玄则是睡得昏天黑地,不给她做好早饭,摆在鼻子旁边绝对不醒来。
即墨将这丫头搬回了房间,藤床上的苍玄一个“大”字躺在上面,小嘴张在那里滚着口水,兽皮毯子被踢到了地上。
即墨叹了口气,先把丹朱摆在“大”字的头旁边,然后将苍玄的睡姿收拾好,在将团起来的丹朱摊开来,让她睡得舒服些,再将毯子铺在了她们身上,轻轻舒了口气。
似乎是感觉到了姐姐的味道,丹朱往苍玄怀里钻了钻,苍玄大展的身躯也蜷了起来,嘴巴动了动,似乎呢喃了什么,抱住了丹朱,就像闭起的含羞草,紧紧拥抱在一起。
即墨踮起脚,悄悄走出了房间。
阳光铺在姐妹两身上,描画着她们梦中的笑颜。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启程
“我觉得咱们可以启程了。”
即墨端着木碗,蹲在柴门旁边,拿着一张荷叶,扇着风,粥的热气缥缈依稀,从门柴的缝隙间飘了进去。
“启程?”
赤鸢把瓦甑搬到桌上,铜勺撞在甑边,慢慢滑了下去,挂在檐上,荡开了一圈汤纹,雪白的鱼肉起起伏伏。
“启程是……去哪?”
“当然是离开啊,我们已经在良渚呆了十年了,烦人的臭小鬼都已经能扛锄头了。”
赤鸢的手指在杨柳枝上顿了顿,撕开的纤维张在那里,招展着。
她也想了起来,十年的期限。
普通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外貌也同样会产生变化,即使再如何保养,十年的时间也会让样貌出现不可逆的变化。
孩子会成为少年,少年会迈入青春,青春步入壮富,壮富踏入迟暮。
但绝不包括她们。
不变的容颜带来的麻烦绝不会比人所能想象的恐怖逊色,在曾经的旅途中,就有部落传出“以赤鸟火骨为药,可益寿千年,驻容不老”的传闻。
尽管即墨在听到那样的传言之后带着赤鸢三人迅速离开了那个部落,可是这样的流言像是候鸟一样,随着季节和气流飞遍了这片大陆的角角落落。
即使这个谣言在千口传述之中变得面目全非,但是这个谣言已经打开了魔盒。
没人不会害怕死亡,也没有人不会忧心衰老,人们当然不会关心这个谣言的真实性,因为他们最本质最原初的欲望已经被这个谣言所激发了出来:
不想死。
被杀死,病死,老死,不论是非正常死亡还是常态去世,都是让人们所畏惧的概念和结局。
谣言的本质起源于人们的期待,起源于他们最深沉的欲望之中,而他们的欲望又与最本质的恐惧相挂钩。
因此,这个谣言激发了他们最渴望的东西,最凶恶的想象力,打开了一个他们从未敢触及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