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她们是“代表天地传达旨意”的人,倒不如说她们是“表达人们希望”的告天者。
向着她们所畏惧的存在表达人们最真实的期望。
他默默走回了田埂上,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和他坐在一块了,也没人会给他送些果子当零嘴。
避之不及,这似乎是整个城市的人自发的动作。
他独自坐在田埂上,看着那些刚刚冒出青头的粟苗,觉得它们长得很好,估计夏天就能收了。
老百姓们也暂时不用担心吃食的问题了。
他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站起身,躬下的身子藏在了苗田里,他还要去捉捉虫,除除草。
日子接着过
……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姬麟重新回到了那只属于帝君的椅子上,即墨也没再踏入那个宫殿中,有关于宫殿内的事也都是华,苍玄和丹朱在茶余饭后闲聊时得知的。
而且话题中心就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孩子。
是个男孩,名字是姬麟自己取的,叫鸷,姬鸷。
华说是个软呋呋的孩子,抱在怀里像是块云,肉肉的,在阳光下像是块水首发
苍玄说孩子的眼睛很大,也是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头发是母亲一样的乌黑;
丹朱只是捂着脸,笑得很傻,一直在说“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综上所述,应该是个很惹人喜爱的孩子。
当然,也会谈论到姬麟,作为这个新生儿的母亲当然也会卷入谈资之中。
只不过,在三个少女之间多的是一分无奈。
对于现在的姬麟来说,尽管有着“圣痕”的加持,早育依旧会给她的身体带来伤害。
可她并没有听从,仅仅只是半个月,轩辕重新回到了她的位置上,操劳着政务,一切才刚刚回到正轨,作为帝君,沉重的责任感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安心休息。
“对了,阿墨,那孩子……”
华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言喻:
“那孩子,鸷,没有显露出‘圣痕’的迹象。”
即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烛光也跟着晃了晃:
“怎么会?‘圣痕’应该不会这么快趋于隐性化啊?”
“我们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是……”
苍玄叹了口气,把茶杯转了转,里面的热水晃了晃,腾起来一点缥缈的雾:
“我们检验了一下连山的血液,很粗糙的检验方法,他的崩坏能的适应性为零。”
“适应性……极差?”
“是啊。”
丹朱点了点头,两只小脚在桌子底下晃荡着,戳着杯子玩:
“以前不也有这样的‘特殊个体’嘛,对于崩坏能完全排斥的人类。虽然最后”
她撅起了小嘴,不想再说下去了。
这是四个人都不想去回忆的话题,在已经逝去的时代里,排斥崩坏能的人是被高高供奉起来的稀有群体,甚至会被某些邪教组织奉以“圣子”之类乱七八糟的称号。
沉默最终还是弥漫在了烛火上,心中的思绪也变得杂乱,谁也说不清。
最终还是即墨打破了这有些让人心烦的压抑:
“至少那种灾难性的崩坏不会再出现了吧。”
这也是她们得出来的结论,作为前文明遗存的“蚩尤”死亡,可以说是百年内都不会再产生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崩坏袭击了。
苍玄肯定的点头更是让其他三人放下了心。
即墨长长一叹,烛火晃了晃,四个人的影子顿时摇曳了一下,各自不同地张牙舞爪,最后又变得平静,乖乖地倒在灯下。
“也算是好事吧。至少不用因为‘圣痕’承担更多的东西。”
他站起身,从一旁的桶里舀了勺清水倒在里面,洗了洗,倒在地上,再将碗摆在灶台旁边,在衣上随手擦了擦,便推开了门,打算离开了。
“等一下。”
刚踩出去半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回过头,嘴唇便被柔软包裹,不过也只是轻轻一触,随即,便逃也似的放开了。
华低着头,耳朵尖在月光下显得很红润,声音很小,不用心听甚至会以为是风声:
“……晚安。”
她没有立刻关上门,即墨被刚才的主动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的肩膀又松了下来。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面前的少女也很美。
他捧住她的脸,入手温烫,抬起来,红得通透,那双赤眸闪着光,似乎有些不敢看他。
他低下头,吻着她的唇,不像她刚才那样蜻蜓点水,但也没有唇齿间更深层的交流,只是唇畔的抚摸,恬静的触碰。
屋子里,苍玄很自己地捂住了丹朱的眼睛,不过留了道缝,两小只都很安静,乖乖地当着暖灯泡,安安静静地欣赏着。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