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朝着盖提亚不怀好意的笑道,“在我曾经是一位忍者的时候,我的老本行是复制其他人的忍术。后来成为了魔术师之后,老本行又是复制别人的宝具。”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盖提亚不耐烦的问道。
“我想说的是,对于善于剽窃的我来说:你的大光轮很好,但下一秒可能就是我的!”
士郎张开手心,那枚水晶缓缓升空,并转化成为凝聚无数人计算的完美召唤现界仪式。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英灵召唤,可惜全都是无用之功!”
盖提亚看上去还打算向士郎解说一下自己的“反召唤”权能。
但最终现界的身影,以及那道身影后浮现的存在,却让他震惊的瞪圆了胸口的眼睛。
弯曲的尖角、精致的面容、十字形的眼眸,赫然正是盖提亚设置于第七特异点,原本打算埋葬迦勒底的回归之兽提亚马特。
如果说BEAST投靠人类这件事虽然荒谬,但多少还有那么一丝可接受的余地。
那最令盖提亚无法理解的是:随着提亚马特的降临,王座上已经变成一片虚无的天空中,出现了另一道不断流转的灿烂光带。
偷了!真偷了!
261.无所作为的王
正如同盖提亚之前炫耀的一样,他的第三宝具“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正万象”是制造特异点,截断历史洪流后无穷无尽榨取,最终将三千年分量的星球最大热量全部回收的产物。
盖提亚的本意不是拿这玩意去消灭谁太大材小用了,而是回溯46亿年的过去,见证这个领域出现天体的瞬间,并加以修正其中的规则,重新创造这颗星球,建立没有“死亡”概念行星的大伟业。
虽然如果让士郎站在他的立场上,能用更小的消耗做到相同的事:给王哈桑同步一个屑神父就可以了。
但和“天堂制造”的替身特性不同,大光轮是纯粹靠浩瀚的能量回溯46亿年,这股能量可想而知有多惊人,盖提亚离无敌几乎只差一枚戒指。
但无敌的前提是唯一,如果一件东西可以被复制的话,那便称不上无敌。
此刻,提亚马特正牵引着她的大光轮,和盖提亚分庭抗礼。
“不,我无法接受!”
盖提亚情绪激动的咆哮起来,“我们为了这一刻筹划了3000年,向全世界播撒了一切伏笔,参详了一切魔术的奥秘,才诞生了这道大光轮。提亚马特!一位被人类抛弃的可悲女神凭什么也能达到和我相同的境界?我将她从虚数世界中解放出来才多久?”
盖提亚的计划的确很宏伟,自从他在所罗门的遗体上诞生时,便将伏笔撒向了全世界,有的家系在百年后变成魔神柱。有的家系在五百年后变成魔神柱,还还有家系会在遥远的千年后变成魔神住。
莫扎特、雷夫和玛奇里佐耳根都来自这样的家系,他们就像这样播撒在泥土中的种子,遵循着血脉中,在魔术师的家系中代代相传的原初指令:完成冠位指定。
这些家系的成员,在遗传基因中刻下成为魔神住凭依的咒语,存活到“负责的时代”,比如雷夫就是2016年的负责人。
如此经年累月、苦心孤诣的设计,燃烧了3000年人类史,才有了今日的大光轮,盖提亚此刻的心情总结一句话就是:“凭什么你也有啊?”
就好像技术党又肝又氪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件极品道具,转头就被欧皇单抽出来的心情还是自己平时看不起的无脑手残玩家。
没错,几乎继承所罗门所有戒指和魔术知识的盖提亚,还真看不起提亚马特的知性:虽然她创造了世界,但只是凭借生命之海这一先天权能,有事撒撒黑泥,没事“啊啊啊”的工具神而已,她凭什么靠自己完成这样的技术活?一定是从哪里偷来的!
只是,这么一想似乎更难受了,自己闭门不出3000年创造的宝具,就被从虚数世界中解封一年不到的提亚马特偷到手了?
其实,这都是盖提亚最保守的估计了:提亚马特完成大光轮的时间,也就从第七特异点结束后到现在吧。
对于盖提亚的诋毁,提亚马特只是露出了一丝凛冽的微笑,然后打破了自己只会“Aaaa”的固有印象,开口说话道:“没见识的家伙,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大光轮的主人一样,构成光带的人类史,本来就是因我而诞生!”
自从士郎为提亚马特同步鹿目圆的那一刻开始,便强化了她的知性。
如果说刚刚同步之时,提亚马特的心性还接近于中学女生,那么在经历于乌鲁克给予的感动,以及无数个世界中灵魂见闻后,她的阅历和眼界就足以碾压3000年宅男盖提亚,以居高临下的语气向怜悯之兽发出质问。
“我听士郎口中听闻了你的目的:想要毁灭现有的人类史和所有生命,重新创造星球的规则。那么我想知道你对我创造的生命形式和人类史,有什么不满么?”
提亚马特的语气愈加威严,像是审问犯错孩子的虎妈,或者抓到气管炎丈夫把柄的悍妻一样。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么?”这样的句式一出口,已经让士郎这样的已婚男士有些脊背发凉。
心境改变的提亚马特,已经不再是回归之兽,而是以自己孩子而自豪的创世母神:整个人类史和现存的生命都可以看做她的孩子。盖提亚想要将其否定并重置,正是触及了她的怒火。
虽然提亚马特问罪的气势很吓人,但盖提亚的决心也并不会因此而动摇。
“被抛弃之后仍然对孩子抱有痴心的愚蠢母亲么?真是可悲又可笑,既然你问我对你创造的生命形式有什么不满,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全都是不满,没有一丝可称道之处!”
盖提亚嘲笑着提亚马特,并阐述着他的理论。
“从获得和所罗门相当的视角开始,以及他死后在在这座神殿3000年内,我们一直在见证了诸多时代的毁灭,见证了诸多悲哀,见证了诸多背叛,见证了诸多掠夺……我们就已经目睹了太多的毁灭和终结,真的已经看腻了,得出的结论便是:以会终结的生命为前提的星球是错误的,人类史和未来都没有意义,我们要创造没有死亡概念的星球!”
人类恶都是源于人类爱,盖提亚象征的“人类恶”正是怜悯之理,他想要毁灭人类并非出于憎恨,而是因为无法接受人类的丑恶争斗,无法接受人类终将死亡的宿命的怜悯,过度想要消除这份悲伤的结果,就是走入了灭世的极端。。
从原剧情来看:直到最后时刻,他还在争取玛修的认同,希望至少有人能理解自己消除悲伤的方式。
贤王在天命泥板中对魔术王的记载中就提及过:“能够透视万史万世的万能但却无作为的王”和“对王的无作为感到愤怒的存在”。
前者指的就是拥有“千里眼”和神赐的十戒,但却从未使用这股力量拯救未来于悲剧之中的的真正所罗门王。
“对王的无作为感到愤怒”的,则是指被所罗门王所使役的七十二魔神柱。魔神们平时能够分享所罗门的意识,当所罗门用“千里眼”看到未来时,魔神们也能得知自己的主人看到了什么。
目睹了“千里眼”所观测到的无数悲伤、背叛、掠夺时,魔神们对人类感到了深深的“怜悯”,并恳求万能的所罗门王能够拯救这个悲惨的未来。
但是身为神之代言人的所罗门王却一生只顺从于自己的命运,自始至终都未曾努力去扭转过未来的结局。
无法理解所罗门的原则和立场的魔神们感到愤怒,最终将这份心意扭曲为烧却人理的人类恶如果让盖提亚和取回力量的所罗门王见面,他也只会称后者为懦夫!
“你创造的生命形式没有价值,那位本来拥有修正错误能力的王,也因为他的软弱而无所作为。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完成!”
盖提亚张开双手,此刻的他,并没有像原剧情一样给予玛修选择的闲工夫,而是如临大敌的面对着提亚马特。
“并非你是生命之母,就能抵挡整个星球的能量、也不是看上去一样,就代表着相当的价值!”
他牵引着自己已经完成的第三宝具。
“这个光带乃是汇聚了人类史数千年的岁月的存在,将数千年以上的人类史中生存的所有人类及其历史都燃烧殆尽后转化的热量提纯为魔力,最后所形成的对人理宝具!”
感受着光带收束的力量,盖提亚的自信又回到了身体内。
“差点被你们吓唬到了,作为人类史本身能量的集合体,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凌驾于其上!你们又从何获取另一个相同的能量源呢?一定是冒牌货吧!”
他企图在提亚马特或者士郎脸上看见被自己揭穿的惊慌表情。
毕竟大光轮能量还要用于回溯时间,他不想浪费于和另一个光轮的对拼中。
但已经见识过太多岁月的提妈面色如古井不波,士郎也只是摇着头道:“不,是相同类型的大光轮。”
盖提亚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表情:“老实说我有些想试试,我的大光轮会比你们的冒牌货强出多少,不过不用试也知道。”
他还在试探,对方手中的大光轮到底是不是真品,万一真的撞上了硬骨头,最后能量不够回溯就搞笑了。
但士郎依然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你所谓的试探,连我两万元的魔术礼装都蹭不破呢!”
盖提亚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迦勒底的御主都这么不服输呢!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汝等旅程的终结,人类史的终焉,能够重新筑造这颗星辰的力量!对人理宝具!展开!”
漆黑的光带中,恐怖的魔力与热量开始汇聚,盖提亚解放了自己宝具的真名:“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正万象!”
足以烧尽星球表面的热量就这样朝着迦勒底众人倾泻而出,玛修和拉二已经各自展开宝具作为防御,只是诞生于人类史的宝具,终究无法完全承受人类史本身的热量。
但是没有关系。
提亚马特傲然与盖提亚相对而立,同样展开了自己的光带,两个大光轮就像替身一样对轰了起来。
“快点毁灭吧!累了!”
这便是盖提亚的心情,他只想快点消灭这些碍事的存在,开始自己的伟业。
两个光轮以毁天灭地的姿态对撞在一起,足以重铸星球的热量就这样湮灭于对耗之中。
不是亿万光线中一两条的互相试探,而是毫不保留的全力倾泻。
盖提亚看得都有些心疼,试图用言语瓦解提亚马特的斗志:“所以说人类和他们的创造者就是虚伪,一边口口声声要拯救人类史,一边又这么毫不留情的消耗人类史的热量,这样对轰下去,你们以为人理能恢复如初么?”
提亚马特只是淡淡回答道:“早点解决掉你,我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回归了。”
这女神疯了么?
盖提亚还是反唇相讥的说几句场面话,刹那之间,大光轮对轰的局面已经呈现了倾泻。
和盖提亚多少有些保留相比,提亚马特的光轮还在加大输入,并且以单纯的能量而论,后者似乎也更加领先。
“不可能!‘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正万象’是最强的宝具!”
盖提亚简直无法接受,居然有凌驾于整个星球热量之上的存在。
“所以我说你是没见识的家伙啊。”
提亚马特冷眼看着他说道,“你的大光轮来自七个节点中,对人类史的反复截断收集,但我能量来源可远远不止七个!”
一直在此刻,无数承载着提妈水晶的小蝎子,还在不同世界中寻找着合适的希望使者,诸天万界,无数个世界对提亚马特赐予希望的回报和因果之力,都汇聚于她此刻挥动的光轮之中。
其他不少世界,还潜藏着比提亚马特更加强大的存在。
提亚马特以她那双见证过太多悲喜的十字形眼眸,怜悯的看着盖提亚:“一开始我也像你一样无知和傲慢,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所有的世界,但我的使者见过了能穿着披风的超能力者、能够变身的宇宙战斗种族、能够毁灭星球的光之巨人……”
提亚马特细数着自己的经历,持续加大着大光轮的输出。
“我去过各种各样的世界,唯独没有不存在没有死亡概念的国度,即使是强大的光之巨人,在死后也会化身为光。没有死亡也就没有新生的希望,你的理念是错误的,盖提亚!”
她的语气中终于呈现出一丝怒意:你烧光我创造的历史,就为了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原来如此,你也是重复人类罪恶的掠夺者啊!不,应该说你就是人类罪恶的来源!”
盖提亚被压制的喘不过气,但嘴上依然不服输,企图打不过就在道德上压到提亚马特。
提亚马特淡定的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其他世界陷入危机的节点,比如说什么大怪兽、大魔王什么的策划阴谋时,为正义的伙伴提供力量。众多高维度世界的因果累积,就足以凝聚成为光带了。”
她曾经也是眼中只能看见悲伤的救济魔女,但目睹了如此之多的世界后,便接受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悲伤、死亡、希望、争斗都是人类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己不需要过多干预,只需要通过蝎比,将力量托付给值得托付的人即可。
蝎比曾经在披风超人因为氪石陷入无力时提供帮助,曾经在战斗种族流落在地球的弱小时期提供帮助,曾经为人间体坚定信念。
这些善意汇聚在一起,改变的因果之线交织后,便构成了提亚马特的光轮。
“在灵魂分享的旅途中,我也见过了不少黑暗,但如果我有丝毫的犹豫,昔日被消灭的救济魔女阴影便会卷土重来。但很庆幸的是,我托付灵魂的希望之种们,大都没有辜负为人类带去希望的魔法契约,其证明便是这道代表着希望之理的圆环!”
源头数量和质量的差距,终于压倒了时间的累积。
再加上提亚马特强大本体和意志的加持下,其光轮终于彻底盖过了盖提亚的第三宝具,后者的能量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一般的宝具,被击溃也就击溃了,但大光轮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即使逸散出万分之一,那也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动静。
玛修和拉二的宝具都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不会让你伤害这个世界的希望之种!”
提亚马特语气坚定,并展开了一层白色的结界。
并不是“反创世纪”或者魔女的结界,而是已经脱离BEAST范畴,并接触到无数世界本源规则后,在创世母神身上诞生的全新权能。
其遵循之理,同样代表着回归。
结界持续展开,接触所有逸散的能量后,都将其裹挟为一体,回归创世母神的怀抱,没有丝毫的浪费,都会被运用于人理的修复。
毕竟这些能量,本来就诞生于提亚马特所创造的世界中,这种回收方式,也算是真正的返本归元。
其实提亚马特的光轮能量也逸散了不少,但为了不对人理修复产生干扰,提妈特地将结界改造附加了识别效果。
专注于回收中的提亚马特,实际上给了盖提亚喘息的机会,但后者在毕生心血大光轮被击败后,便陷入了失神迷茫的状态。
感受到头顶危机的逐步消除,士郎开始大胆的召唤出须佐能乎,用大帽子强化下的轮回眼尝试收集着提亚马特光轮逸散的能量。
就像用容器在大雨中盛水一样,士郎的须佐能乎很快完成了一支前所未有强大的因陀罗之矢,直直的指向了盖提亚。
不管是这道忍术本身,还是作为弹体的能量,都不属于从者宝具的范畴,盖提亚无法用“反召唤”抵御。
盖提亚,还有什么遗言么?如果死不瞑目想打一套拳的话,我也可以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