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能够给我什么？”吴和在这个时候就拿出了一个百用不厌的问题。“我吴某人不是开善堂的，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情报和信息，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你想要什么？”言峰绮礼果断跟进，在这个时候当然是要用各种空头支票把自己想要的答案骗出来再说当然，他貌似也不敢怎么开空头支票，眼前的这个自称“吴某人”的男人，在气息上甚至要比英灵更强大一点。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和那位英雄王过几招......
“我要你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出工不出力，在暗地里与间桐家结盟，你能做到吗？”
“什么？！”
就算是言峰绮礼这种万年面瘫，在这个时候未免也浮现了一丝震惊的表情。
“你果然也是圣杯战争的参赛者吗？还是说你是被间桐家雇佣来作为外援助力的？这样的话......你能够突破大圣杯的防御体系也不奇怪，间桐家肯定有什么进去的办法......”
“你还没说你同不同意我的条件呢。”吴和在这个时候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盘子，提醒一下言峰绮礼赶紧把注意力回到自己说的话上来，不要总想着分析情报。
“我......不能背叛我与老师的盟约，我的父亲也让我支持远坂家主争得圣杯战争的胜利......恕难从命。”
“可是上一次我让你不要把遇到我的事情告诉远坂时臣，看起来你也没有告诉他，不是吗？要不然的话，远坂时臣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去查看过大圣杯内部？我可也是懂得一点使魔制作的技术的，我留下了一点监视的后手，可是远坂时臣就只是修复了一下外围的魔术防御，根本就没有深入大圣杯所在的山腹，说明他并不担心大圣杯出什么问题......”
“言峰绮礼，你的骨子里不也还有着自主行动、不遵从远坂时臣命令的冲动吗？”
“......让我再考虑一下！”
吴和没有继续逼迫下去，而是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也开始吃饭。
“你先吃吧，我们边吃边说......你对麻婆豆腐还真是执着，看起来是天天都在吃我给你说的这个重庆版变态辣？那你可真够勇的。”
“......这与你无关吧。”
“但是是我给了你这个主意啊，在那之前，我估计你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辣度叫做重庆人版本的变态辣吧？你得感谢我。”
“......”言峰绮礼这一次没有继续回应，因为他已经拿起了勺子开始吃了，白色的勺子伸进了如同岩浆一样暗红色的辣椒汤汁当中，捞出了同样已经被辣椒染红的白豆腐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一种舌头上的幻痛感。
“你的追求，其实就是为了愉悦。”吴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
其实也没错，言峰绮礼的本质是恶，但是表现形式就是追求恶意的愉悦，相信言峰绮礼很快就可以醒悟。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点拨让言峰绮礼差点被呛到他再怎么坚强也还是一个人类，被这种辣度的豆腐油给呛进了气管的话，估计他就要体验到什么叫做不打麻药做喉管手术的感觉了。
“怎么可能！那种事情......我至今以来，从未追求过所谓愉悦！”
“真的吗？那我问你，如果不是因为【隐瞒】这一行为符合了你内心的渴望，那么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存在告诉给远坂时臣？在看到远坂时臣百思不得其解时露出的苦恼和无奈表情，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触动？你敢承认吗？”
“......你说的东西，是邪道，在我等圣堂教会代行者的教条中，是无可置疑的异端......”
“说实话，我对你的理解其实带有一些个人的思考色彩，并不一定完全符合你的情况，但是已经足以解决你的问题。”吴和拿着筷子在碗口上点了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就是因为【痛并快乐着】这个条件才会去做一些平日里的自己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这个。”他指了指言峰绮礼面前的麻婆豆腐。“辣味在实际上是一种痛觉，你在忍受着这样巨大的痛苦的时候，还能够乐此不疲，这不就是受苦上瘾的表现吗？哪怕是给自己带来痛苦，只要符合【给人带来痛苦】的行为，就能够让你感到【愉悦】。”
言峰绮礼如遭雷击
第四百二十二章 画风变得奇怪了
言峰绮礼这一顿饭算是吃得浑浑噩噩，就算是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也不香了，吴和真的直接就揭破了他一直想要去面对的那一面，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我......我居然是这样的存在，呵，呵呵......我的父亲，到底为何有了我这样一只......”
“停。”吴和在他面前摆了摆手。“你的本面目是什么样子，这并不重要，你现在之所以会为这个东西感到难受，无非是因为你已经按照正常人类应有的道德观和价值观生活了多年，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这样的秩序，你信的是圣堂教会，信的是基督，你现在这样的思想其实是异端......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万事万物讲究的其实都是一个【折中】二字，如果评判不同的事物只用一个规则的话，那么自然就会按照这个规则下的标准尺度来辨别出所谓的善恶，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就必须习惯在各种规矩和教条下生存......在这个时候，你就需要让自己的本性和价值观达成妥协就行。”
言峰绮礼还是没有说什么，明显还在发呆。
“这样吧，我来给你举个例子。”
吴和伸手，从言峰绮礼的面前端过了那一碗麻婆豆腐，放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由我来扮演你的身份，现在我才是言峰绮礼，而你则是扮演你的父亲，言峰璃正神父。
那么，你对你的父亲想必是极其了解的，肯定能够模拟出你父亲面对你这个儿子的时候会采取的言行习惯，对吧？反正你已经习惯了不断学习新东西的生活，只不过你从来没有将新学习的技能坚持到最后过。”
“......是，我能够模仿我的父亲。”言峰绮礼对于吴和端走自己的麻婆豆腐明显有点不爽，但是最终还是决定配合吴和，看看他能够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那么，教会的苦修式生活肯定也是平淡无奇的，对吧？没有仆佣服侍，日常生活的所需都要自己准备，从采购食物到做饭做菜，都要自己动手，是吧？”
“是。”
“接下来......”吴和再度端起了麻婆豆腐，放到言峰绮礼面前。
“那么，我现在扮演你，作为【儿子】的【言峰绮礼】做了一碗麻婆豆腐，这碗麻婆豆腐虽然闻着就很辣很辣，但是在辣味中也混杂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香气，给作为【父亲】的【言峰璃正】吃。”
“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否喜欢吃辣，但是他是你的表率，是你这么多年来养成生活和行为模式的模板，所以看着你的表象，我基本就能够猜到你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一定不会拒绝你这个儿子为父亲献上的礼物，对吧？”
言峰绮礼想了想，吴和的这个想法还真是没有问题。
如果是父亲的话，如果是的话......也许，他真的不会拒绝吧？
他肯定不会拒绝。肯定不会拒绝！
从疑问到直叙再到肯定，言峰绮礼已经想象出了自己父亲如果要面对自己端上豆腐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肯定是会接受的！
看着言峰绮礼正在思考的表情，吴和就确定言峰绮礼已经把他自己代入到他父亲的角色中了，于是继续着表演。
“他吃下了你准备的麻婆豆腐，被这股他完全无法驾驭的极辣所摧残着舌头，他想要赶紧把这玩意吐出来然后喝一口凉水，但是，这么多年来的自律以及坚毅意志让他强忍着在儿子面前的失态......于是，在这个强忍辣味的过程中，他有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品味到豆腐中【香】的那一面。”
“你看，他会不会这样忍耐变态辣的感觉，并从中品尝到辣味菜肴的独特香味？”
“......他会这样忍耐！”
“那么，最后，如果你的手艺特别好，哪怕是这种一般人根本就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的麻婆豆腐，也能够烹调出极其诱人的香味，让食客哪怕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也不忍心拒绝这道食物，只能忍着辣味带给舌头的剧痛，继续吃下去......那么你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他会是什么样子......”言峰绮礼的瞳孔都已经有些放大了，本来就空洞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表现出一种奇怪的茫然，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从他的灵魂中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