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向来如此，便对吗？（第一章）
“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我呢？”
见到叶怜雪似乎真的生气了，叶凌却并不慌，他依旧像是之前那般没正行。
不过这倒不是他吃定了叶怜雪，所以才敢这么做，而是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我是不会答应的！”
叶怜雪眼神坚定，看上去没有丝毫妥协的可能性。
“啧！”
叶怜雪的回答，自然没有超出叶凌的预料，他只是摸着下巴，咂舌道：“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带着警惕的神色，叶怜雪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她是知道叶凌的说服能力，因此，现在的她是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自己上了叶凌的套路。
“你觉得”
对于叶怜雪的警惕，这自然也在叶凌的预料之中，他眯起眼，笑呵呵的问道：“这样的事情是对是错呢？”
“只要脱离家族，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要将一个人视为叛徒，视为异类，视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徒。”
“这样的事情，真的称得上公平？”
既然无法从情感上说服叶怜雪，那他就决定走道理路线。
不得不说，他十分庆幸自己身边的女孩们，除了撒娇的时候会不讲道理外，其余时候，都是以理为主。
不过若不是这样，他或许也不会与她们凝聚出这么坚固的羁绊。
当人与人之间的思想都无法连接的时候，又何谈感情呢？
“当然是不公平的。”
叶怜雪一脸平淡的说道。
只是，还不能叶凌继续开口，她就有补充道：“但是，如今的世俗如此，周围的议论声也如此。”
“这绝对不是依靠力量就可以改变的，而我也认为没有必要去改变。”
“世俗的事情，就交给世俗。”
叶凌在想什么，她自然明白，因此她连忙将这个漏洞给堵上了。
况且，风气这玩意，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堵住的，就算真要“平反”，那也绝对是几千年，甚至是数万年的时间以她对修仙界改变的认知来说，怎么都要用上这么久！
修仙界是一个高度固化的社会。
从本质上，并没有比世俗好多少。
又或者说，修仙社会本就基于世俗社会，因此，不管是好的文化习俗，还是坏的文化习俗，修仙社会都会囊括其中。
实际上，像是宗族文化，就是世俗社会中形成的。
但是，相比起世俗宗族，那自然是修仙宗族更加强盛。
同样的，修仙宗族也就更在意祖宗之法了。
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先不说祖宗可能真的还在，就算是身死道消，又或者是飞升成仙，对于后世的功绩，那都是极为长久且深远的。
因此，对于祖宗的祭祀活动，修仙宗族比之世俗宗族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正是在这种强烈的宗族文化氛围下，相比起世俗的脱离宗族，修士们想要脱离自身的宗族那是难如登天。
即便是爆出了该宗族，如何欺压此人，对于外族来说也只是个例，顶多正道联盟这样的结构出面调解一下，但实际作用Jin乎于无。
毕竟，在宗族思想的影响下，围观的人都只会以为这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宗族也没有道理去欺压这人。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欺压你，不欺压别人？
总之，若是真正被冤枉的人，遇到这样的指责只会血压飙升。
最为关键的是，这样的事情，还会被定义为家族纠纷。
因为一整个家族对个体的孤立，往往是因为这个个体得罪了家族中的“强者”。
在“强者”的压迫下，其余个体为了家族的团结，也会一并孤立该个体。
因此，冤案并不少。
而且就算是冤案，因为种种风气的影响，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哪怕真有哪个个体，后期发愤图强，成为了改变家族的顶梁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他不能让家族的凝聚力散了。
只是这样怨气无法发泄的结果，那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
改变家族的“勇者”，为了报复年轻时的仇恨，化身为新的，带着家族众人，孤立新个体的“恶龙”。
因此，这样悲剧的事情不管发生多少次，依旧没有尽头。
有些风气一旦形成，那就绝无改变的可能性，有的只是令无数人，深深绝望的烙印。
就像是叶怜雪，也难逃这样的思想钢印。
毕竟，从小她就接受着这套教育体系，现在即便想让她改变，那也是来不及的事情。
除非
“向来如此，便对吗？”
叶凌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叶怜雪的神情一般，转而看向窗外，喃喃自语道：“知道是错的，就不改吗？”
“明明拥有力量，却因为种种因素，就要委曲求全吗？”
“抱歉……”
摇了摇头，他重新看向叶怜雪，眼神坚定的说道：“我做不到！”
“如果这个世上有错误的事情，那么我就会想着去纠正。”
“看不到的事情，我自然无法解决，也不会像是原来那般，主动去找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件事我不仅见到了，还被影响到了，我必然要解决。”
“不过是区区世俗的思想，又或者是强烈的宗族观念而已，看我破了它！”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只是想要说服叶怜雪，那么现在的他，就是真的想要将这种腐朽的制度给推倒了。
错的事情就是错的，知道是错的事情，那更应该改正。
若是明明都知晓一件事是错误的，却还要当做是皇帝的新衣，那只会让悲剧叠加。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无过于将错误的事情习以为常。
哪怕是再小的错误，如果不纠正的话，对于后人来说都是悲剧。
特别是这种压迫人的思想，必须要改变。
这不仅是因为叶凌原身为一个孤儿，哪怕他本来就有家族，以他的性子，也会改变这样的束缚。
家族明明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不应该是制造悲剧的温床！
老实说，如果叶怜雪的天赋不够拔尖，或者不够“叛逆”。
那么，她与叶凌的爱情自然是戛然而止。
虽然说，他们的爱情只能说是一种可能性。
但扼杀掉一朵可能开出鲜艳花骨朵，绝对是世界的遗憾。
“你……”
一开始，叶怜雪感觉叶凌是在说服自己，但是随后，她的面色就复杂了起来。
作为一个从小就受到宗族文化影响的人，她并没有这么容易清醒。
不过，她也并非是凡人，本身对待事物的看法，就与常人不同，不然她也不会有着现在的成就。
因此，打从心底她认为那样的宗族文化是错误的。
可是，她为了顾忌家族的名声，只能视而不见。
更加关键的是，摆在她面前的选择中，分明有着一条谁都不会受伤的道路她，退出叶家！
相比起叶凌的名声，她自然不稀罕自己的名誉，只要她能够和叶凌在一起，她就满足了。
诚然，不管是在叶家，还是在整个修仙界，她的名气都不算弱。
只是因为叶凌相比之下更加出风头而已，但放在同龄之中的存在，她的名气绝对属于一骑绝尘的程度，无人能够与她匹敌。
而这，还是在绝大部分人，都不知晓她是天门中人的情况。
若不是叶凌到叶家的那一次，让她的身份曝光了，甚至叶家都不知晓她的这层身份，只以为她拜师了一个隐世宗门而已。
因此，说她是天之骄子，那肯定没有问题。
可是，就是她这样的天之骄子，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却只是因为退出家族，就要受到他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这的确有些过了。
不过相比起与叶凌在一起这样幸福的事情，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至于名声，她认为不过是身外之物。
可是，眼见叶凌似乎真的有改变祖宗之法的决心，她不免又动摇了。
倒不是因为这样做，可以保全她的名声，而是因为叶凌想要做的事情，她就想着无条件的支持。
因此，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不过
“别想了！”
握住叶怜雪的双手，叶凌根本不给叶怜雪思考的机会，他眼中闪烁着光芒，面色认真的说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而这件事，刚刚挡在了我们的面前，那我们就去推翻它！”
“怜雪，你是支持我的吧？”
说完，他露出了一个极为阳光的温柔笑容。
“凌哥哥……”
本来还想要仔细斟酌的叶怜雪，面对这样的叶凌，只能无奈的说道：“你还是真是无赖呢……”
老实说，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步不对劲，可是，被叶凌这一连串的说辞，她也不免有些热血沸腾。
毕竟从本质上说，她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可没有成年人的中庸，又或者是老年人的看破世俗。
更何况，她的心中本来就有着一股叛逆的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烧着。
不然，她也不可能做出喜欢叶凌，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的决心。
离家出走也好，又或者是特立独行也罢，这都是她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