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知道。”
唐欣道。
“它跟主空间的‘接点’，不止一处，根据进来的人所说，从极寒的北三州，都荒芜的幽州，都能找到空间入口。”
到处都有入口？这一点，两位少女都没从宗门那里听说过。
“但是，从这些空间入口进来的人，都会被这里的天地规则所吞噬，成为法外之域的一部分，换句话来说，就是不可能再离开这片天地。”
“只有从无尽之海进来的，才是例外？”
黑发少女摸摸下巴。
“那里是特殊的入口，貌似是天地之力有些奇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姬娘道“从这里进来的修士，不会被法则吞噬，反而像是在挑战这方天地一样，所以被称为挑战者。”
“你说从其它入口来的就不可能出去，那从无尽之海来的应该就可以了？”云霜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姬娘摇摇头“据说都已经数千年，没人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过了。我只是听说这里的不少大人物，都是挑战者，毕竟能自己从无尽之海进来的，实力通常都强得可怕。”
至少不会出现虚丹境或筑基境之流……不然的话，就肯定是有长辈相助。
像她们这种境界，在法外之域中，本应该属于炮灰级别。
从无尽之海前来，背景不俗，手段好像也不少……这种人要是当了炮灰，确实有点可惜。
“我的善意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吧，”姬娘摆正姿态，恢复了正常的神情，道“是不是该轮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二位在外界可能是呼风唤雨级别的存在，这么年轻，应该是哪个势力的天才弟子吧？但是到了这里，以前不管有什么身份都不顶用，全都都得从无名小卒开始。”
“但是，”唐欣不吃她以势压人的这套，说道“我知道有实力的人，在哪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你有什么主意，先说说看。”
“初来乍到，在法外之域这种鬼地方胡乱游荡，就是死路一条，”女修指了指屋外“信不信，离开我这个屋子，你们就能见到所有能想到的丑恶之事？尤其是像你们这种外貌的，下场一般会十分凄惨。”
“这里没有规则，或者说唯一的规则，就是活下去，”她顿了顿“我可以给你们目前最为需要的‘阵营’身份，而你们，得为我无偿工作一年。”
“不可能，”唐欣直接拒绝“一年时间太长。”
“半年，”姬娘恢复商人本色，讲价道“我开出是价格已经很合理了，不是说要交朋友吗？”
“交朋友就不应该限制时间，我们可以用客卿的身份加入你的阵营，帮你处理一些事，”黑发少女道“前提是不能违背我们自身的意愿。”
“或者我应该尝试下，将你杀掉，是否也能获得所需的身份……”
云霜淡淡道。
“居然敢威胁一名境界超过你们好几品的修士……”
姬娘脸色一紧。
“交个朋友嘛，”唐欣和声和气的笑道“你这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用损失的。”
“好吧，”姬娘面露纠结之色，斟酌了一会儿，最后叹气道“你们赢了，成交。”
唐欣和云霜对视一眼，目光交流了下，对这种结果还算满意。
“没身份在这里寸步难行，”女修道“现在就为你们添上。”
她咬破手指，催动真气，在空中画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图案符号，上面带着丝丝灵意。
图案凝聚成型后，缓缓落道两名少女的手背上，随后便被吸收了进去。
唐欣感觉到手背传来一股凉意，与奴隶印记不同，这印记包含的能量，不具备任何强制的作用。
“我们的势力叫缠绵宫，”姬娘介绍道“我是缠绵宫的长老，你们现在的话，算是我的手下吧。”
“这个势力的名字很形象啊……”
“没事你们先休息一下，该养伤养伤吧，”姬娘语态度变化的十分迅速，立刻一副熟人的面孔笑道“咱们这次货物的数量太多，想安稳回去，估计是个难事。”
“休息，等下会休息的，”唐欣活动活动手臂“不过有个东西，得先拿回来……”
……
“哈哈哈，这几天的行情不错啊，货物一下子就出手了！”
矮小男子望着空荡荡的铁笼，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新人奴隶，又好抓又好卖，要不是货源不稳定，光靠这个生意就能大富大贵了！”
嗖！
他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然后就是微微的刺痛感。
“给你一个机会，”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搜刮来的储物袋放在哪里？”
“旁，旁边的房间，”矮小男子双腿直抖擞“饶，饶命啊！想要什么随便拿！请留我一命！”
“放心，我会拿的……不过你的命，就没必要留了！”
得到了缠绵宫的身份，唐欣跟云霜总算能够较为安全的在集市中自由活动，了解些这里的人应该知道的常识了。
法外之域主要分为五大块地方，即东南西北中五大域，每一域据说都有一位实力达到极限的超级强者坐镇，他们被称为“域主”。
每个大域之下，又会分封为无数个城池，由各个势力掌控着，依附于各位域主。
再然后，生活于所在区域的各个阵营，又得向这些分封势力缴纳一定的资源，以获取保护。
总之，这里没有“自由人”，从上到下，从高到低，有着清晰的层次划分。
但是，制度虽有，和平，这个九州大陆修士挂在嘴边的东西，却是见不到的。
在这里，随时随地，都能见到各种争斗。
拦路抢劫，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还是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弱小的修士如果不抱成团，几乎百分百会成为他人的目标，这里的人不讲什么道义因果，抢了东西也不会放人。
实力不足的人想要活下来，要么得抛弃自尊，成为他人的附属，要么就得学会虚与委蛇，然后在对方最放松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也许看上去腻腻歪歪的一对男女，下一刻就会为了某件物品兵戎相向，争个你死我活。
“所以说，正常人是不会来到这种鬼地方的。”
唐欣总结道。
“在这里，你谁都不能相信，为了利益，再亲近的同伴也会翻脸，”云霜接着道“说点有用的信息。”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南域的边境，混乱是混乱，但一般不会出现太强的修士。”
新人们掉落的“入口”，基本上都在边境地区，因此这里的奴隶贸易也格外发达。
入口处会出现很多空间裂缝，十分危险，一般想要吸纳新鲜血液的势力，不会让手下的人冒险，而是从专业的贩子手中购买。
此外，这里的通用货币，也不是灵石，而是晶石。
“红、绿、蓝，”唐欣拿着一颗红晶石，打量道“兑换比例类似下中上品灵石，内部似乎蕴含着一些灵气。”
灵石在紧急之时，可以做恢复真气之用，晶石似乎也有着类似的作用，说不定它就是一种特殊的灵石。
“但是跟灵石中的灵气不一样，”圣女道“我的丹田十分抵触这种灵气，强行吸收炼化，效率极低，可能是因为它带着这方天地的特殊力量。”
“说起力量，最关键的问题来了，”唐欣看着她“咱们现在的战力，到底处于什么程度？”
由于特殊的天地规则，她们的力量都受到了大幅削弱，不能再以外面的情况作为标准。
“说实话，”云霜握了握手掌“来之前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思考过如果真的按九州修真界虚丹境巅峰的平均水准，该如何战斗，不过……”
她虚空朝前挥了一拳。
呼！
手掌上裹着一层淡淡的光芒，虽不能说有多耀眼，但极为凝实，绝不可小觑。
“情况比我想的好一些，”星月圣女道“要我形容的话有点难，但能够看成可以发挥在外界的十分之一实力吧。你呢？”
“咳，我是靠智力吃饭的，”唐欣有些尴尬道“环境的影响对我来说没那么严重……”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自己能发挥多少实力，”圣女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是吧？”
“没办法嘛，我进来之前才将五行凝丹诀修炼完成，还没找人测试过呢，”唐欣狡辩道“现在五行的五转之力全被压制，我根本就不知道能发挥道什么程度……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这里修士的实力基准怎样！那个奴隶贩子，菜得连实力都测不出来！”
“这倒是，”云霜若有所思道“不知道基准，了解自身情况作用也不大。”
“马上就有机会知道了……”
……
不仅是两位少女对自身的实力很好奇，姬娘也一样。
在重重限制之下，再天才的修士，也会感觉束手束脚，而把手脚绑起来，“天才”和“庸才”之间的差距，可就没那么大了。
在集市中整修了一日，货物点齐之后，她们便动身出发，前往缠绵宫。
姬娘这次带队，除了自己，还有一名金丹一品同门，六位虚丹境小成，在边境之地，足以震住那些游手好闲，专门欺负弱小的家伙。
换句话说，敢打她们主意的，八成有组织有团体。
离开集市没多久，队伍刚到郊外，姬娘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十来个人，一个金丹三品，两个金丹一品，一个虚丹境巅峰，虚丹境小成若干，”云霜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其它的势力都打点过了，”姬娘脸色阴沉道“只可能是销魂窟，他们经常破坏我们的生意，害得我必须去不同的地方收集新人，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找了上来。”
“在这里有什么道上的规矩需要遵守吗？”
唐欣问道。
“打得赢就打，”姬娘沉声道“打不赢就跑，脸皮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有这话就行了！”
对方轻装上阵，速度比她们快得多，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呈包围之势，拦住了缠绵宫的车队。
“又是你啊，姬娘，”为首的男修吃着灵剑大笑道“上次连滚带爬的逃跑姿势，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余骨，”姬娘用狠毒的目光望向他“你这个胆小鬼，敢出现在缠绵宫的势力范围吗？”
“哈哈，蠢货，我为什么要去你们的地盘，”男修嘲讽道“就你们那歪瓜裂枣的奴隶战士，销魂窟一只队伍就能击溃了，过不了多久，那里就会是我们的地盘！”
“梦话还是在梦里去说吧，”姬娘拿出匕首灵器，催动真气“如果你今天能活着离开的话……”
“看不出来我们这边比你们队伍的实力强？”余骨挥了挥手中的灵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我……”
砰！
他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的遭到袭击，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好腿法，”唐欣朝圣女竖了个大拇指，又把拇指转向姬娘“好表演。”
“脸皮不重要是吧，”她拿出灵剑，一脸笑容“那就到我擅长的领域了！” 偷袭！
被一脚踹飞的男修还愣了下，才缓过神来，怒发冲冠的道。
“找死吗你们！”
“真以为会有人想跟你废话这么多啊，”唐欣朝他竖了个中指“又不是切磋，生死搏斗，偷袭的就是你这样的蠢货！”
“牙尖嘴利，”余骨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冷笑道“看我把你的牙全部打算，还能不能继续嚣张！”
“给我上！”
销魂窟的修士一拥而上，行事方式干净利落，出手就是狠招，能看出应当都是刀尖舔血过的狠人。
“余骨交给我，”姬娘沉声道“其它人……”
“我来牵制一名金丹一品，”云霜道“第一战要保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