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陛下就算了,你舍得将这么好的苗子给现在还没个头绪的新王?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为了卡美洛,就算是将我的骑士团全交给陛下也无妨。”
白发男人眯起了眼睛,好像雪地里的白毛狐狸。
“你不会知道什么关于选王仪式的事情吧,艾克托?”
“你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吧,想从我这个半退休的老头子嘴里套什么话?天天在陛下身边,深得陛下信任的你比我知道的消息要多得多吧?卢坎。”
第十九章 庄家的末日
选王仪式对所有人的宣称都是只要拔出石中剑者便为王。
所有大大小小的贵族和骑士,只要是成年的在这十年的时间里都试过了。
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这十年无论上到骑士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以失败告终,似乎就像梅莉的预言一样——十年后,那位拯救不列颠与凯尔特人的新王才会出现。
但不像愚昧盲目的百姓,所有的贵族都认为她们两人一定提前布置好了手段。
这是贵族间这些年社交中谈论到选王仪式中公认的事情。
没有人相信梅莉和尤瑟会那么大方,将世代属于拥有岛之力的潘德拉贡家族的王位交给其他人。
就算是如今卡美洛如日中天的斯图亚特家族,要是潘德拉贡家族真出现了掌控岛之力的男性继承人,他敢乱跳?
但这也证明尤瑟和潘德拉贡家族的落寞是事实,逼迫尤瑟不得不以这种手段拖延时间,于是,大部分有实力的贵族都开始起了小心思。
当然,这不包括艾克托,也不包括他旁边叫做卢坎的男人。
“说到信任,陛下十年前最信任的是你艾克托,这件事谁都知道,那时我还只是个小骑士。”
艾克托摊了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的样子。
“何必说这么多这些你不知我不知的事情,想知道陛下有没有后手的布置,过几日选王仪式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你知道,我们这派之所以聚到一起便是因为陛下。要是拔剑的人不是陛下的人,属于斯图亚特阵营或是其他公爵的人,后果不堪设想,最近同僚都在催我探探陛下的口风,他们也受不住压力,哪能像你远离政治中心十年天天这么闲在这里养孩子,还有时间来看手下决斗。”
“这件事就看陛下和国师大人,我们只需要献上忠诚就行了。说到闲,看你也挺闲,大老远从卡美洛跑来我这?”
“我是带着陛下的任务。”
“任务?”
“城外的封地被撒克逊人洗劫,陛下决定让你带领骑士团去负责选王仪式的安保工作,至于新的封地,陛下说你可以随便挑,在选王仪式之前陛下仍旧是国王之时会作为补偿封给你。”
“多谢陛下美意。”
“还有,陛下听说了阿托利斯的事情,听说他在你这里养伤?陛下嘱托你好好照顾这位保护了她众多子民的勇者,务必让他也见证新王诞生的伟大时刻。”
“应该没什么问题。”
“应该?”
“他就是阿托利斯。”
艾克托手指向了战场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
赌徒永不过时。
只要世界上存在赌徒,那就有永远不会输的庄家。
到达公爵的程度,他手下的骑士们都是贵族的子嗣,除了日常必需保证的良好作息与每天规定时间的训练,休闲的时间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人去管。
娱乐匮乏的中世纪,除了玩女人和杀人外较有意思的自然排除不了当个赌徒。
最大的赌庄自然是选王仪式时王的位置究竟花落谁家,趁着阿托利斯和塞西尔决斗开始,也有人匆匆的抱着两个箱子闯进了骑士圈中,将两个刻着塞西尔和阿托利斯名字的箱子放在地上。
“开盘了开盘了!塞西尔队长对上‘一击败梭洛’阿托利斯,赔率1.1比上23,塞西尔封顶一枚金币,阿托利斯上不封顶,下限一枚金币,谁来谁来。”
足够一家三口的平民生活滋润好一段时间的数额在骑士间引起了一片哗然。
“1.1?封顶一个金币?这么抠?你怎么不去要饭?”
“那你投阿托利斯?”
“正经人谁投阿托利斯。”
所有想玩一把的人蜂拥而至,将属于自己的一枚金币扔到了代表塞西尔的箱子里。
“你们的目光太狭隘了。”
一位二十多岁的骑士站了出来,自信满满的分析道。
“我觉得吧,以刚才阿托利斯击败梭洛队长的表现,并不是没有可能击败塞西尔队长。”
“那你投阿托利斯?”
“我投塞西尔队长。”
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金币扔到了代表塞西尔的箱子里。
说到底,阿托利斯刚才击败梭洛的那幕太古怪了。
手铠的包裹让他们无法看到梭洛握剑手掌的凄惨模样,那一幕便怎么看怎么像是梭洛故意防水——就算是入职数年甚至十数年的骑士都看不太懂那一幕。
无非就是阿托利斯力气大再加上梭洛轻敌,或者是梭洛不要脸的放了整个边境海峡的水来讨好这个未来预定的公爵女婿罢了。
而塞西尔可是除了年龄外实力比肩副团长级人物,能够吊锤梭洛的存在。
没有人认为阿托利斯回赢。
在他们眼里,虽说一枚金币价值不大,但谁也不想在别人都投必赢的塞西尔时自己突兀投了阿托利斯,等输了时被人嘲笑。
一时,塞西尔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全身金币,而阿托利斯的箱子里却是连一枚金币都没有。
庄家看着两极分化的箱子,暗自焦急自己为什么没提前想好这些。
刚才听到塞西尔与阿托利斯要单挑,以为看到了商机,寻思刚才阿托利斯一招击败梭洛多少能让一些人失去理智赌一把,就急匆匆的跑回去拿了两个箱子想都没想,开了个较高的赌注又在塞西尔上加了限制,让他们想要拼一把,看着空荡荡的箱子仔细一想,就算是谁也不能这么蠢啊。
要是不认识的还有赌徒心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赌狗输了怎么也得被笑话到选王仪式。
得了,他自己估计要被笑话到选王仪式了 。
“三十枚金币,阿托利斯。”
少女悦耳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一群大老爷们中。
本来喧闹笑骂的现场安静了,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发声的少女。
生长于卡美洛的他们,不要再清楚这位少女是谁。
卢坎公爵之妹,贝狄威尔。
没有子女的卢坎公爵将这个相差近乎一代年龄的妹妹当做宝贝,几乎比六十多岁老来得子的人还要宠爱这个妹妹。
而她不仅是公爵最疼爱的妹妹,实力和天赋更是一打一的恐怖,在这个即使尤瑟王是女性而女性仍旧被当做货物瞧不起的时代,她成为了卡美洛年轻骑士圈中最强的那几个年轻骑士,即使许多卡美洛的骑士都不愿意承认被除了尤瑟王外的女人又骑在了头上,但没办法。
“您、您认识他?”
实力如此强的贝狄威尔下注阿托利斯,让其他还没下注的人都犹豫了。
那可是二十三的倍率,还上不封顶啊。
就算是庄家都是额头冒出了冷汗。
有人肯下注阿托利斯这么多,即使其他人都下注塞西尔,他也能够挣不少,但下注的人是卡美洛远近闻名的几个妖孽之一就不一样了。
众所周知,强者的眼界和普通人不一样,万一她看出了阿托利斯的门道,阿托利斯真能赢,那他亏得比刚才全投塞西尔时还要多。
贝狄威尔诚实的摇了摇头。
“我刚刚来,听起来很有趣,可以给我讲讲他刚才是怎么击败梭洛的吗?”
听到这里,包括庄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原来是钱多瞎玩的贵族小姐兼赌狗啊。
没下注的人将钱都扔到了象征塞西尔的箱子里,只有少数几个为了讨好贝狄威尔的人象征性的往阿托利斯的箱子里投了一两枚金币,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还不到她的三分之一。
至于撒谎,别人撒谎都有可能,但以老好人出名的贝狄威尔会撒谎?开什么玩笑。
保持骑士的礼仪和女士保持距离且不用低劣的视线看她的众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到,贝狄威尔眼中闪过的那抹狡黠。
“开始了,打起来了!”
随着场边没有参与下注的人的惊呼,所有人都涌到了场边的位置。
两道身影在场中不停的交接与分开,武器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有骑士能够看清的虚影不停的碰撞。
终于,随着一次比起之前都要巨大的碰撞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再来!”
塞西尔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就再次握紧,兴奋的大吼了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阿托利斯眼中也满是兴奋。
终于不再是一边倒的屠杀,也不是与奥斯垂德战斗是完全没有办法的被压制,他头一次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
不仅是阿托利斯和塞西尔沉浸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就算是周围观看的骑士甚至是下了赌注在塞西尔身上的骑士们都沉浸在这场战斗。
十枚金币还会稍稍担心,一枚金币?只能说,感谢庄家的限制让他们能够静下心享受这场战斗。
开盘的庄家可就不像他们沉浸在其中。
非富即贵的骑士和公爵之女可以不在乎一枚金币和十枚金币,但换谁都要注意成百上千枚金币的支出。手心渗出了汗,嘴唇颤抖,不停的念叨着‘一定要赢!’的话。
就在此时,阿托利斯的腹部忽的出现了一抹血红。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手不可避免的轻微颤抖,塞西尔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击开了他的剑,无法控制的朝着他的脖颈斩去。
就在剑要击中他的瞬间,阿托利斯的左手忽的抬起了剑鞘一把挡住了他的剑,反手一剑挥去。
‘呯!’
塞西尔匆忙收力的剑被简单的挡下,身体暴退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停在了原地。
阿托利斯的侧腰衣服上染上了大片的血红。
显然,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不是他准备好的杀招,而是突然受伤的情况下不得以才做出的举动。
惊叹于阿托利斯的反应,但塞西尔更是皱着眉看着他腹部的伤口。
阿托利斯腹部的大片衣物已经被血红染红,但他记得无论是他还是梭洛都没有伤到他,明显是前些日子的伤口开裂了。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再打。”
庄家的眼中冒出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不需要。”
阿托利斯用剑将自己的袖子划下,绕成一条绑在了腰间伤口的部位阻止血液的流逝。
“受伤才是我的最佳状态。”
第二十章 赢他包你一年饭
上好魔兽毛皮制成的衣服被简单的切下,缠成布紧紧的勒在腰间,血液随着布索的用力勒紧而做着最后的狂欢,没多久,他的裤子都已经被血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