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什么说话声，只有那魔怔一般的呢喃在不断回响......
“没有邀请函的话，每人入场费要十万贝利，宠物和小孩加起来算一个人也要十万，总共六十万贝利！”
“唉？要这么多吗？娜美这次都没给我多少钱，乔巴你有吗？”
“......刚才在游乐场......抱歉，我太贪吃了！”
“那个，我只剩骨头了，能也算半个人吗？”
“小、小八？”
“我看看......”
“这些够了吗？”
“唉？”
“唉？”
“唉？”
包括拍卖场的门卫在内，所有人都惊讶地低头看向江流身前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女孩。
露露从她随身的小背包里，轻轻松松就拿出了成捆的一百万贝利，就像刚从银行里取出来一样崭新。
“额......”门卫在这种地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一个小女孩这么阔绰可真是少见。
倒不如说小孩子根本不回来少儿不宜的这里啊......
江流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露露的头，只有他清楚在场的人中最富有的就应该是露露了，毕竟这些日子里赚的钱江流一分也没多拿，是露露拿了大头。
别看她背的包小小的，实际上已经是用能力改造过的了，里面藏着许多她的小宝贝，光是随身携带的现金恐怕就不下一千万贝利。
草帽的人倒是没想太多，路飞和乔巴他们一向粗神经，没想过合不合理的问题，高高兴兴地跟着江流二人一起进入了拍卖场。
此时场中已经陆续坐了不少人，但大部分都带着各种形制的面具，像他们这样没有任何遮拦的属于极少数。
江流这时的见闻色已经十分强大，粗粗探查便感受到场中至少有着三四道迥异于常人的强大气息，那种充满血腥和野蛮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来这种奢侈场所购买奴隶的。
“嗯？”
他突然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气息，将目光投过去之后表情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路飞等人本来正在大呼小叫到处看，江流忽然向座位席上的某处走去，让他们惊讶地跟了上来。
“怎么了江流？”
等他们也过来，发现江流正在和一个相当有型的帅老头交谈。
“你果然在这里......”江流有些无言的看着雷利，“这次怎么了，竟然不是奴隶，而是当起了买家吗？”
“唉，你不懂啊，小子。”
雷利拿着酒瓶摆出一个摊手的姿势。
“我也是没办法啊。”
“嗯？”
“在这漫长的人生中，我领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黑吃黑是有极限的！
我越是对那些奴隶贩子下手，剩下来的人就会越来越聪明，藏钱的地方越来越难找。
所以，必须要超越黑吃黑的限制才可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老头？”
“我不再装奴隶了，江流！”雷利露出微笑，“我要在买家中找一个看起来最有钱的！”
“从另类仙人跳变成尾行抢劫了吗......”
“有什么不好？反正来这里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那也包括你我！”
“如果真的是好人我怎么可能下手呢......对了，你怎么来了，这几位小朋友是？”
雷利的目光放在路飞上，不知道是不是直觉，他没有去看更加显眼的布鲁克，而是直接看上了路飞。
“......这顶草帽有点眼熟啊，年轻人，你是？”
“大叔你问我？”
路飞怔了下，反应过来之后也没顾忌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大拇指一竖。
“我是路飞、蒙奇D路飞！是将来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声音太大了！”
“这可不是外面！”
“你们两个也给我小声点，吁！”
江流：“......”
在现实中听到这句话心里可真是五味杂陈......在动画里路飞是主角，说出这句话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切身感受到世界的辽阔之后，这句话在江流这里的份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原著中路飞开始航行一直到香波地群岛也不过大约一年时间，而与他同期的极恶世代就涌现出“十一位超新星”，而罗杰死后这么多年，究竟涌现出多少超新星呢？
相信那些人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但有多少人成为海贼王了？
没有！
一个没有，包括罗杰时期的老前辈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再次成为海贼王！
唯一接近这个位置的男人白胡子，也因为追求不同而放弃了。
越是清楚世界政府、四皇、七武海的强大，越是对“海贼王”这个称号感到敬畏。
路飞说出这句话并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即便是笑着说出来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正因如此才让人动摇。
“哦哦，原来如此。”
雷利低下头笑了笑，再次看向路飞。
“年轻人，那就祝你好运了。”
第七十九章：高、高达？
“这位大叔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那就请多多关照了，大叔！”
之前路飞的大喊大叫其实已经吸引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注意，只不过来这里的人本身也不会是什么正义使者，更不可能有大喊着“正义”冲上来的海军，所以暂时相安无事。
雷利很亲切地和路飞握了握手，然后才注意到路飞旁边那个一直盯着他，五官怪异的大汉。
......不，这个不是人类。
“啊，难道说......你是小八？！”
这回换成雷利惊讶起来了：“真的是你吗？上次见面都过了多久了啊......”
“哎呀哎呀，好久不见了，雷利先生。”小八挠了挠头，“这次要麻烦你了，希望你能帮帮忙给草帽他们的船镀膜。”
“哦哦，是这么回事啊。”雷利并不在意地点头说道，“没问题，既然是小八的朋友，又是这么有潜力的后辈，帮个小忙也没什么，今天我心情不错，就给你们免费弄好了。”
“真的吗？”路飞兴奋道，“娜美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一个小鬼吗？”
“那就谢谢大叔了......话说回来，雷利？”路飞摸着下巴疑惑起来，“这个名字......”
就在他要想起来什么的时候，整个拍卖场突然光线一暗，下一刻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了舞台的中心。
“欢迎来到世界大卖场！”
一个打扮浮夸的主持人站在光芒中心，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递到每一个角落，用着宛如吟唱一般抑扬顿挫的调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里是乐园与新世界的交汇之地香波地！
这里既有着来自四海的特产，也有着新世界的珍奇宝物，无论是美味的食材、强力的新式武器、各国各种族的美人、巨人族的强壮奴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和古董，甚至是传说中的恶魔果实！
撒，欢呼吧，精神世界一片荒芜，除了金钱之外别无他物。除了新鲜的刺激之外别无所求的富豪们为这场盛宴狂欢吧！”
夸张的肢体动作，富有感染力的话语像炮弹一样冲击着所有人，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大手一张，灯光随之摇摆过去。
“首先是开场礼物，来自北海的著名芭蕾舞演员，有着稀世的舞女之称号的‘帕尔西亚’，起拍价一百万贝利，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贝利！”
......
随着拍卖的不断成交，一件又一件宝物被摆上台面，一个又一个惊人的价格记录被刷新，某种狂热在观众席上蔓延着，不断激发出这些富豪的好胜心。
西装笔挺的绅士们化身野兽，在面具的保护下毫不遮掩的对美貌的女奴隶出手，裙装典雅的淑女们也做着类似的事情，不过除了奴隶之外她们还瞄准了稀世的宝石。
或许有互不知情的夫妇就坐在这里，各自购买着能刺激自身的商品，然而即便暴露了身份他们也一定不会停止，当被集体性的狂热席卷时，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不过，偌大一个会场，终究还是有几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因为莫名的吸引而聚集到这个会场的强者们，或许是海贼，或许是海贼猎人，或许是cp（世界政府的间谍机关），或许是别有用心的其他人，但无一例外都对这场狂欢冷眼旁观。
“这是怎么回事......”
路飞对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很是艰难的才从喉咙里发出音节。
“竟然......把活生生的人当作货物......他们根本没有一点犹豫，简直、简直”
简直就像理所当然的一样江流在心中替路飞将这半句补全。
“在他们看来，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吧。”
江流淡淡说道：“拥有力量的人用暴力压迫弱小的人，拥有财富的人用金钱奴役一无所有的人，拥有权力的人用规则使平民跪拜这是社会的运行法则。
在这些人眼中，这世界是由奴隶主与奴隶两种人构成的，无比单纯也无比稳固。”
“怎么会这样......”
路飞握紧了拳头，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的看着会场中丑态百出的贵宾们。
“这肯定是不对的！”
“当然不对。”江流冷笑道，“这些人忘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具有尊严和人性。他们舍弃人性，剥夺别人的尊严......跟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雷利双眼微眯，看了江流一眼：“所以你才会执着于对贩奴集团下手吗？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如此具有正义感啊？”
“只是对觉得碍眼而已，跟正义感无关。”江流冷冷道，“你也不愿意有人在你家旁边盖垃圾场吧？”
路飞在伟大航路上并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事情，为了金钱而奴役他人，剥夺他人自由的暴君，在这个世界并不罕见。
甚至于，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恶棍也是存在的，数量也不在少数。
但是，他一直认为那是拥有力量的个体堕落之后的结果，而且恶棍之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也并非没有。
大多数人都是平凡而善良的普通人，即便草帽团也曾被普通人排斥过，但那是因为不了解和不信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丑恶、狂热、不加掩饰，赤裸裸的“集体之恶”暴露在黑暗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哪里出毛病了路飞莫名想到。
虽然他不像江流那样能明确表达出来，但对自己感觉到的某些真实......厌恶不已。
每个人生来都是自由的，也有着追求梦想的权利，谁都不能剥夺这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