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复仇鬼与神父
“啊哈哈哈哈！！！”
狂气的笑声后面紧随而来的是足以烧融钢铁的魔力光束，而且不止一道，是狂风骤雨般连续不断的打击，钢铁骑士几乎瞬间就被击破，而老神父的身影也隐没在闪光之中。
“哈哈哈哈！！！消失吧、全部都消失吧！
吾乃幻影、吾乃恶鬼、吾乃残像，既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只能在高墙之中悔叹又彷徨。但被囚禁于这座高塔中的你们，乃是比我更加劣等的残骸。
消失吧！带着那份悔恨、带着那份绝望，永远从这世上消失吧！”
黑影浑身缠绕着可以隐藏身形与真名的黑色雾气和缭燃的火焰，想必是持有情报操作方面的技能，完全杜绝了被他人窥探的可能性。
（虽说如此，但江流猜也能猜出来他的真名了。）
其攻击手段是在双手上升腾而起的阴暗火焰，将其作为远程光波释放出来，威力甚至足以媲美A级魔术，其连发的速度更是惊人，仅就火力而言是一流中的一流。
不过，火焰的本质仍然是魔力的外在显现，黑影的攻击便相当于是无时无刻不在用【魔力放出】。
再加上他依靠燃烧魔力来加速的移动手段……这家伙的魔力消耗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值！
如果是正常的圣杯战争中被召唤出来，那么黑影大概只能进行短暂的高强度战斗，尽管一开始能展现出压倒性的强势，但一旦无法迅速解决敌人，就会陷入疲软无力的尴尬状态吧……
当然，那是指正常情况下，如今这个黑影显然有着某种依仗，并没有考虑魔力消耗，鬼魅般的身法彻底展开，闪烁的光波在一瞬间纵横交错。
足足二三十个钢铁骑士，被黑影眨眼间就消灭干净了。
处于骑士包围圈中心的老神父，自然也被覆盖在内，但他坚强地撑了下来，双臂交叉护住头部的他，虽然身上很是狼狈，却没有受到致命伤。
“哼，真是顽固的信仰心。”
黑影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变成了一声嗤笑。
“该说不愧是‘神父’吗？”
【信仰的加护】这是只有精神毅力和信仰心坚定到一定地步，才有可能出现的技能。
即便是现代社会，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们也能依靠坚定的信仰心来对抗种种非人存在，更不要说是从者化之后的老神父了。
在技能的加持下，他的【对魔力】虽然比不上贞德，但也应该有A了。
“然而这又如何？”
黑影的声音就像是被狂气所浸透了一般，只是传进耳朵里，就让人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我是永不会放弃的恶鬼，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无论失败多少次我都会重新来过。
神父啊，比起精神层面的坚定，我绝对不会输给你，只不过你祈祷的对象是神明，而我早已忘记该如何祈祷或忏悔了！”
火焰缭燃，黑影伸出缠绕着魔力的手掌，竟是要对老神父进行直接攻击！
“啪！”
但就在黑影即将贯穿神父身体的时候，另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手掌从旁边伸了过来，明明速度并不是很快，却刚刚好抓住了黑影的手腕。
呼！
缠绕在手上的火焰顷刻间消散，就像是骤然进入水中一样，而黑影也诧异地看向刚出现的这位人物。
“不要生这么大气啊。”
江流和黑影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便松开了手，并没有继续擒拿的意思。
只是短暂的接触，格外敏感的黑影便意识到了自己和江流之间的不同并非是指外表，而是更本质的某些东西。
如果说他是徘徊在监狱之中的阴影，那么对方便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
两者看起来有些相似，但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
“迷途的旅行者吗？”
火光一闪，手腕被放开的黑影瞬间出现在十米开外，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防范着江流。
“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们和这个神父并不认识吧，就仅仅出于‘路见不平’这种理由，就选择与我为敌吗？”
“嘛，一方是看起来十分可靠的老年人，一方是比恶鬼还像恶鬼的猛兽，心中的天平会更倾向于谁你自己也能猜到吧。”
“会被区区表象所左右，真是愚蠢！”
“表象也是很重要的，就算内在很优秀，不表现出来便无法证明。”
江流耸了耸肩：“难道，你想说自己其实是个好人？”
“……说得也是。”
黑影沉默了片刻，突然嗤笑起来。
“没错，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我是不择手段、冷酷无情的复仇鬼，在复仇完成之前，无论使用多么肮脏的方法都无所谓。
正义与纯真，肯定早就远离我了。
迷途的旅者啊，你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我毫无疑问是站在混乱和邪恶一方的恶党！”
“话虽如此，但不可思议的是……我并不厌恶你。”
略带一丝沙哑的磁性声音从老神父口中传出，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黑影，眼神中既有探寻也有怜悯，但唯独没有太多敌意和厌恶。
“虽然你毫不犹豫地攻击我……但是，你也肯定有着自己的理由吧？”
“没有。”
黑影冷酷地断言道：“没有理由！哼……啊啊，没错，非要说的话也有一个，那就是看你不爽！
这座高塔是罪人与恶党的蛾摩拉，注定要被神之铁锤摧毁的地方，区区圣职者竟然在这里晃来晃去，我只是看着就觉得很不爽！”
“只是因为这个？抱歉，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脑子里一直都是朦朦胧胧的。”
老神父略显尴尬地搓了搓手：“一上来就被那么多人围住，然后又被你攻击……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呢。
那个，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哼，无聊！”
黑影看了一眼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他的江流，明白只要有所异动就会被其反制。
“虽然让人看着不爽，但没有记忆的人类就与人偶无异，就算杀掉也没什么意义。
在取回记忆和身份之前，好好享受自己的生命吧，我会如同真正的梦魇一样无时无刻不注视着你。”
话音落下，暗色的火焰在虚空中一闪而没，黑影就此消失，只留下了江流和老神父两人。
“……果然是那个复仇者吧，这个黑影。”
江流撇了撇嘴，并没有阻拦黑影离去。
“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啊。”
第473章：罪人的高塔第一层
“远山江流和藤丸立香吗……兄妹？但姓氏？”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哥哥和我是重组家庭，不过叔叔和妈妈也已经……”
“啊，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老神父一脸歉意，但立香却并不在意。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在我看来，没有血缘关系反而是一种好事……啊，没什么。”
立香慌乱摆了摆手，一边傻笑一边岔开话题。
“老先生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常识和战斗的技术姑且还是知道的，但关于自己的出身……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一件事。”
老神父仰头看向天花板：“在这座塔的最顶端，有着和我息息相关的某样存在。
虽然记忆暧昧不清，但我能感觉到，只要往上走就能找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上面？”江流注意到神父话语中的某个信息，“塔？这是一座塔？”
兄妹二人同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在他们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才对。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神父挠了挠花白的短发：“就算混乱如我，姑且也知道一些关于这座塔的事情，倒是你们……话说，两位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嘛，关于这点有些难以说明呢……”
“算了，反正这座塔是不在乎出身的，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被禁锢在塔中的人只有一种身份，那便是‘囚徒’。”
神父猛然一愣，摸了摸下巴自顾自说道：“真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从者在被召唤的时候，会被赐予一些‘常识’。”立香为其解释道，“大概，你是被这个地方召唤出来的，所以具备了一定的知识吧。”
“或许吧……竟然会被这种罪孽深重的地方召唤，没准我以前也是个囚犯呢，哈哈哈！
嗯嗯，作为‘老前辈’，就跟你们说说这座塔的常识吧。”
这是一座囚禁了最恶劣、最危险的恶党的高塔。
其规模十分夸张，身处其中完全无法探查出其全貌，江流与立香现在所处的是第一层，布局与宫殿类似，担任狱卒的是刚才那些钢铁骑士，会对任何“自由活动”的生物进行攻击，然后将犯人囚禁起来。
神父被召唤了刚有两三天吧，一开始还是能在这一层见到其它从者的，但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影了，可能是已经被钢铁士兵捕捉了。
他这几天里一直都在不断躲避钢铁士兵的追捕，可能因为他的威胁性比较小，被派来抓他的士兵数量也少一些，得以逃到现在。
但终究无法永远逃避下去，刚才就已经是被士兵堵住了，没有别人插手的话，他一个人是很难突出重围的。
至于那个自称“复仇鬼”的黑影，神父在此之前完全没有见过他，既不是狱卒的一员，似乎也不是普通的从者。
“神秘人物啊，那副姿态简直就像是死神一样。”神父感慨道，“他对我的敌意那么大，或许我以前跟他认识，得罪过他吧。真是的，想不起来过去的事也太麻烦了，甚至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仇家。”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做人就是要朝前看啊，神父大叔！”
“哦哦，藤丸小姐说的话很有道理啊，受教了。”
老神父开心地点了点头：“没错没错，重要的是以后啊……但话又说回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的未来在哪啊？”
“先爬到最顶层怎么样？”江流插嘴说道，“神父你不是说在哪里有东西能让你想起来吗，那我们就试着挑战一下这座高塔，看看能不能攀登到顶点。”
“你们愿意帮我吗？”神父眼前一亮，兴奋说道，“那可真是感激不尽！”
立香暗暗拽了下江流的衣角，小声问道：“哥哥，这样做没问题吧？我们的最终目标应该是修复这个特异点。”
“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其它线索。”
江流用念话对其说道：“这个神父说顶层有东西，我也有类似的直觉……这个特异点的扭曲之处说不定就在那里。
与其被困在第一层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不如向上进发，看看这座塔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明白了。”
立香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来。
“神父大叔，就让我们助你一臂之力吧！”
“太好了，我还发愁只有自己一个人该如何是好呢……现在顿时感觉轻松多了。”神父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别看我这副样子，我姑且也学过‘一点’防身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们不用管我，只要尽力向上攀爬即可。”
别看我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