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顿了顿，偏开视线。
“Hua！告诉我！”
第285章 符华
Hua？她是在叫赤鸢吗？而且她们口中的那个他是什么人？
雪乃疑惑地思索着，好奇地偷听赤鸢和那名似乎叫做樱的巫女的谈话。
只是这些事情是我和加藤可以听的吗？
雪乃念及至此，便见一道似有若无的壁障横亘在四人中间，再也听不见一点从另一侧传过来的声音。
“Hua，告诉我。”
八重樱再次追问，平淡的语气，却能让人感受到心里的起伏，“我们是姐妹，不是吗？”
赤鸢忽而冷笑，“那么上个世代，是谁抛下我们的？你便真的以为融合战士可以不惧生死？任你胡作非为了？”
八重樱向后退了半步，眼帘低垂而下，赤鸢欺近上前，一字一句淡淡道：“融合战士是永生者不假，但不是不死者，每造成一个融合战士，其代价到底有多高，你该知道。”
“我自然知道，千万人里也未必有一个能够成功融合崩坏兽的基因。”
“但为了你那已经被第十二律者侵蚀了意志的妹妹，却擅自瞒着他前往禁锢崩坏能的实验室，心甘情愿去送死？他那么做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你会不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八重樱眼神躲闪，低声道：“可我经常能够在梦中听见妹妹在向我呼救，她想要见我，我知道的，我没办法拒绝。”
赤鸢注视了她片刻，摇头道：“第十二律者侵蚀律者，之后做了什么事情，由你间接导致的后果，你知道吗？”
八重樱的头再次低下了些，轻轻点头道：“500年前，当我从那片圣痕空间出来时，虽然他不情愿，但我还是让他告诉我了，人类最后固守的三座城市，被她控制的核弹全然摧毁......”
“罢了，往事成空，多说无用。”
赤鸢忽而一笑，脸上原先冷傲的神情变得缓和了不少。
她拍了拍八重樱的香肩。
“那、Hua，可以告诉我......”
八重樱抬眼看着她，先前居高临下的气势被她一通话说得完全没了底气，只剩下了柔弱的言语。
“你任性，他便陪着你任性了一把，你可以躲在那片空间里，尽情沉睡，不知几万年才出来一次，他倒也费了心思去温养你的灵魂，让你重生......”
赤鸢顿了顿，笑道：“我不想去多问你的事情，你也不该问那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天地无常自有其定数，又有谁人可知？”
“身为剑士，我......”
赤鸢面色如常，道：“除却他和凯文之外，我是融合战士当中最强的。”
八重樱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素手轻扬，一身巫女服便成了一件轻便的作战服，腰间挂住的樱粉色的剑成了散发寒气的冰剑。
她按在了剑柄上，将发未发。
“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制成的御灵刀寒狱冰天，可有印象？”
一阵风吹过，发后的羽毛发饰轻扬，赤鸢抱住了胸口，手掌处的拳套散发玄奥莫测的光芒，她笑了笑，道：“还是那般不愿认输呢，樱。我的羽渡尘、太虚之握，你应该还有印象？
你沉睡的这些年里，并没有怎么在世间行走过，脑海里装下的记忆，应该很少？不像是我，需要时刻除去，一直记得的就那么一些。”
赤鸢再次拍了下她的的肩头，仰头望着长空，喟然长叹，语气惆怅了些，“我真的很羡慕你，樱，没有那么多纷争的事去左右你，也有人照顾你。”
“你不也是吗，Hua？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八重樱收起了剑，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以后你自会明白。”
“什么啊！大姐大姐，这家伙超讨厌的！”
一只二头身的人形狐狸忽然出现在了八重樱的身侧，漂浮于半空，似乎看不过去了，便向赤鸢抱怨起来。
她穿着和八重樱相似的巫女服，背后有四条樱色的狐狸尾巴，长相也能隐约看出些与八重樱相似的地方，显得十分可爱。
赤鸢倒也不生气，只是探手抓住了她，像把玩人偶那般对待。
绯玉丸本想躲开，只是不知怎地，看似缓慢的极容易逃开的手却像是遮蔽了整个苍穹的巨网似的，根本找不到逃离的空隙。
“放开我！大姐救救我啊~她身上有特别讨厌的味道~！”
“是她吗？好久不见。”
八重樱点点头，对绯玉丸的呼救视而不见。
总是在耳边吵闹，让你长下记性也好。
“她现在叫？”
“绯玉丸。”
“不错的名字。”赤鸢点点头，低眼看着她咬上了自己的手，微微一笑，弹了一下她的肚皮，便松了开来。
绯玉丸害怕地飞到八重樱的身后，从她的肩头处弱弱地窥看赤鸢。
赤鸢忽而一笑，也不知怎地，绯玉丸便觉得刚才被弹过的小腹有些发疼。
哇，好可怕的女人，大姐大姐！！
似乎感受到绯玉丸的不安，八重樱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绯玉丸舒服地眯上了眼，往她的手心蹭来蹭去。
便看向了赤鸢，“Hua......”
“叫我符华吧。”
八重樱点点头，问道：“他现在在哪里？这该不是什么不愿告诉我的事情了吧，符华。”
“当然。”
赤鸢颔首，走上前，瞥了一眼探出头来的绯玉丸，见她害怕地飞走，飒然一笑，便贴附在八重樱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八重樱静心聆听着，眼神不断变幻，黛眉深锁。
赤鸢退开了身，注视着她，直到她消化完毕。
“为什么相对的、他全忘了？”
“量子海，无数个世界泡，不定的结果。”
“我可以让他去记起那些事。”
赤鸢点点头，并不反对，“如何选择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八重樱望了她半晌，将视线放在被屏蔽了声音的加藤与雪乃身上，忽而道：“符华，我想知道是谁召唤我们的。”
“是谁做的，我隐约知道，但不便与你说。”
赤鸢摇摇头，缥缈道：“人生本就是场游戏，而现在的，只是场更好玩的游戏罢了，如此一过，她便也该结束了。”
第286章 针尖对麦芒
“那么、便结盟吧。”
赤鸢向她伸了手，使得正在沉思的八重樱愣了一下。
转而轻笑，握住了赤鸢的手。
“嗯。”
两人相视一笑。
毕竟是姐妹，心里所想的事情大概能够猜到些许。
“加藤同学，我听说你向他告白了。”
许是等候得无聊，雪乃瞥了另一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一种百合花的芳香自壁障透过，让她放下了心，便看向了眼前的加藤。
“嗯？”
雪之下同学怎么会知道的？那时候是在鞋柜处......
黑珍珠般的眼眸轻转，加藤抿着下唇，把玩着发梢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看着雪乃，“是呢，恩希他答应了，以后我和他就是交往的关系了，真好呢，我感到自己现在的心也是甜蜜的，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吗？”
“胡说！恩希同学明明拒绝你了！唔、”
越听下去便越是生气，雪乃感到自己的理智一瞬间快要消失了，不假思索地便加以反驳。
糟糕。
雪乃反应了过来，脸色变得有些红，望停驻在电线杆上清唱的鸟儿而去。
加藤歪了歪头，上身微微前倾，“雪之下同学，果然很喜欢恩希同学吧。”
“并没有！”
“好稀奇，原来雪之下同学也能做出这种娇羞的表情吗？看上去很可爱呢。”
雪乃撇了撇嘴，自知想要得到的东西光是逃避是永无法解决的，“可爱，也好过你这么普通的、融入了人群就再没有存在感的女生。”
“啊，是呢，雪之下同学说的有道理。”
我是不是打击得太过了，真是，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关心别人的感受了。
见加藤失落的模样，雪乃叹了一声，正欲开口，便听她抬起眼道：“真羡慕雪之下这样引人注目的女生，就算是在鞋柜后偷听别人的谈话，那般高岭之花的气质也能够很容易就被察觉。”
雪乃眯起了眼，忽而轻笑，“也是，如果换做是我这样完美的女生去向他告白，肯定不会被拒绝得很惨，以致落荒而逃，不是吗？”
她绝对不会知道那件事的，开学时我向恩希的告白。
加藤眨了眨眼，双手背在身后疑惑道：“可开学那时候，我好像在操场那边的长椅上，见到了霞之丘学姐、还有你向他告白了哦。”
“......不可能、你绝对看错了。”
“大概吧。”
加藤微笑着看了一眼偏开视线的雪乃，忽而说道：“对了，我的视力有1.0以上，有飞行员视力的标准，真的会看错吗？”
“......我怎么知道？”
“对了，那时候我还看到那个向恩希告白的女生，留着跟你一样的黑色长发，而且肩头各有两条红色的缎带......”
加藤惠连珠炮似的逼问像是要把她在光天化日下当众处决似的，心中的羞耻感愈来愈盛，要不是现在周遭没有人路过，她一定恨不得找个洞穴好掩藏起来。
雪乃攥紧了拳头，正视自己的内心，“就是我又怎么了？我跟你同病相怜是不是很高兴？但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会放弃，所以你是没有希望的，加藤，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到真物。”
“哦，但是恩希她已经有女朋友了。”
“切，被我揭穿了还如此自诩？”
雪乃嗤笑一声，抱住很难看出起伏的胸口，凸显凌厉感的吊眼梢往下斜睨了她一眼，强烈的自信心与好胜心悄然流露。
加藤眨了眨眼，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哦，我说的是樱岛学姐，今天早上在校门口遇见恩希的时候，他这么跟我介绍的，樱岛学姐长得很漂亮，又很温柔，是个很不错的交往对象，不过我觉得比起我来还差了一点。”
“我不信你的一面之词，我自会去他的家当面问清。”
雪乃无视她最后那番自夸自卖的话，但一旦想到早上他和樱岛学姐亲密无间的言行举止，心中还是相信了一些。
但就算有女朋友了又能怎样，在班里，他不也和加藤是假装的男女朋友，这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