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痛苦一无所知 第355节

“你必须要跟我走一趟!”中年男人并没有放弃,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光芒,一步步接近鸣人说:“否则我就只能强行带你去了。”

“强行?就凭你手里的玩具?”

鸣人好笑的摇摇头,说实话要是没什么事情他可能还真就跟着去了,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如今鸣人着急回去找玄生一郎,他有点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所以也就懒得在这里耽搁什么时间了。

“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不过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鸣人看着面前一副要拼命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后把手放在刀柄上说:“我也不为难你,让你回去后好和你那个什么主人交差。”

听到鸣人的话,手持短刀正准备拼命的中年男人脸色一喜,那句“你愿意去见我主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道银光瞬间布满了他的视线。

呛!

一声清亮的刀剑出鞘声响起,中年男人停在原地,呆愣了半晌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有脸颊,感觉并没有哪里出现问题。

“我....还活着?”中年男人有些呆滞的说。

“好了,你回去交差吧,记得不要再跟着我了,要不然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鸣人的手离开刀柄,对着中年男人招了招手离开。

中年男人看见鸣人居然不理他直接离开,顿时想要上前拦住对方,但是刚走一步却突然感觉头顶一凉,手往上一摸,原来他头顶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鸣人削去,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

察觉到这一点的中年男人顿时打了一个冷颤,看着鸣人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人家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刚才那一刀他可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要稍微偏个那么一两分,他脑壳就要直接被人削掉了。

在此时在包厢的窗户口看到了全过程的坊留衣,也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嘴。

“右卫门你刚才看清楚了吗?”坊留衣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对着身上的千叶右卫门说:“刚才那一刀....我怎么只看见了一道银光。”

站在高处对于下方街道一览无余的坊留衣,理应将下方鸣人的所有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刚才她只看到了鸣人将手放在刀柄上,然后就是一道一闪而逝的银光,然后鸣人就松开了刀柄。

从头到尾她只看见了鸣人抓刀和松刀,除了银光之外没有看到任何拔刀挥刀的动作。

而此时站在坊留衣身后的千叶右卫门也面色难看,沉默了一阵之后说:“只看到了一点....”

刚才千叶右卫门虽然看到了一点鸣人的动作,但是也比坊留衣多那么一点点,他只是模糊的看到了一个拔刀的动作,大概只有那么一刹那,鸣人收刀的动作他也没有看见。

坊留衣听着身后千叶右卫门的话,心里清楚对方刚才估计也没看出什么东西,否则绝对不可能说这种话。

“我记得这个家伙是什么新阴流?”坊留衣皱着眉头说:“你知道这个流派吗?”

“不知道......”千叶右卫门摇了摇头说:“不过看他刚才那一刀,很像是居合流派的招式。”

“难道说他就是靠着这一刀一路赢过来的?”

坊留衣之前只是把鸣人当做一个比较厉害的武士,看着对方十分年轻的份上想要叫过来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拉拢一下,毕竟没有谁会嫌弃自己手下的力量太弱。

但是这次亲眼看到了鸣人出手,坊留衣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右卫门。”坊留衣看着街道上鸣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眼底流转着动人的波光说:“这个家伙.....你把握打赢吗?”

“当然。”千叶右卫门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我承认他的确很厉害,但是如果以命相搏,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听着身后千叶右卫门的话,坊留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个家伙,必须要抓到自己手里。

能够让千叶右卫门也没有把握取胜,自己如果能够将其收入麾下,有这个人作为牵制自己也能更好的掌控千叶右卫门。

这时之前负责拦住鸣人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的回到了包厢,看着窗口的坊留,颤抖着身子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中年男人邀请鸣人失败之后,心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填满,他想过逃跑,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处可逃,整个铁之国都城都是这个女人的眼线,如果逃跑他估计还没跑出刚才那条街就会被人抓回来。

而且逃跑被抓回来之后只会迎来更加痛苦的折磨,乖乖回来说不定还能有个痛快的死法,为了能够死的轻松一点,也为了不拖累自己家里的亲人,中年男人认命的回到了这里。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手下,坊留衣没有说话,包厢一时间陷入到了死寂般的沉默当中。

中年男人面无血色的跪倒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过了几分钟,坊留衣开口了,然而坊留衣并没有如同中年男人想象的那样说一句“拖下去”之类的话,而是语气温和的开口道:“去查查。”

中年男人一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坊留衣。

“我说让你去查查。”坊留衣靠在窗口看着下方街道上的风景,看也不看中年男人一眼说:“三分钟,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那个人的全部信息,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坊留衣的话虽然十分冷酷,但是落到中年男人耳朵里却如同仙乐一般,因为中年男人知道自己不用死了,甚至连惩罚都没有,连忙咚咚咚磕了几个头,跑出去打探消息了。

而坊留衣则是在中年男人出去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身后的千叶右卫门说:“我们也准备出发吧。”

“出发?”千叶右卫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坊留衣说:“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刚才那个家伙的住处了。”坊留衣笑盈盈的看着千叶右卫门说:“既然他不愿意来见我,我就只好去找他喽。”

另一边,鸣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此时九尾和长谷龙生还没有回来,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在吗?”鸣人进入房间,先是脱下头上的草帽和身上羽织放到一边,然后高声喊道:“一郎兄?在吗?”

鸣人喊完之后,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回应。

“奇怪,不在吗?”

鸣人正准备出去去找,突然神色一动,走到一旁的杂物间前,轻轻拉开房门。

随着房门拉开,杂物间里露出一个人,正是鸣人寻找的玄生一郎,此时他正双手抱膝蜷缩在杂物间之中。

“一郎兄?”鸣人关心的看着杂物间内的玄生一郎说:“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玄生一郎脸色苍白,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门外的鸣人,勉强笑了笑说:“是鸣人啊,你挑战完了吗,抱歉没有去看你的挑战....”

鸣人一看玄生一郎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对着玄生一郎伸出手说:“挑战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先说说你的事情吧,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没什么大事。”玄生一郎对着鸣人笑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说:“那个门房说我的推荐信被他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其他没什么大不了的,鸣人你不用在意,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

“一郎兄。”

玄生一郎还没说完,鸣人就直接打断,叹了口气说:“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撒谎?不管怎么说,你先出来再说吧。”

看到自己的谎言瞬间被拆穿,玄生一郎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听鸣人的话出来,而是小声说:“我现在不太适合出去,尤其是不能被外面的人看见,你不用管我,真的,你忙你的就好了。”

鸣人看到玄生一郎这个样子,知道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要不然按照玄生一郎的性格,不可能颓废到如此地步。

于是鸣人想了想,然后直接就挤到狭小的储物间内,靠着玄生一郎坐下来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我就进来好了。”

紧接着鸣人在玄生一郎惊讶的眼神中,关上了杂物间的门,顿时杂物间内陷入到一片黑暗,两人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只能听到隐约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现在你应该觉得好一点了吧,说说看吧。”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本身玄生一郎是不准备和鸣人说自己遇到的事情的,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而且还会拖累到鸣人。

但是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中,听着鸣人温和的声音,玄生一郎莫名的觉得放松了许多,感觉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了。

“其实我在去富田家族的时候.....”

玄生一郎缓缓的说出了自己遇到的事情,包括自己先是找到门房,然后遇到了富田家族的吉村勇斗,紧接着对方突然发难,抓着自己的武士刀杀死了门房,最后将一切推到自己身上的事情。

“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我才要躲到杂物间里,因为如果让外面的人看见我和你住在一起,恐怕你到时候也要遇到麻烦,我其实也不想回来给你惹麻烦,但是我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

黑暗中的玄生一郎默默的说着,然后露出一声自嘲的笑声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居然会被人用着这种方法逼到绝路。”

“你先不要灰心。”鸣人在一旁安慰道说:“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肯定是有办法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没有办法的。”玄生一郎绝望的说:“当时在场的只有我,门房,还有那个吉村勇斗,现在门房死了,我又是一个连主公都没有的落魄武士,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的,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主持公道。”

“我之前跑出来的时候想过用剖腹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退缩了。”玄生一郎低着头说:“我就是个懦弱胆小的家伙,身为武士居然连剖腹的勇气都没有,”

“是不是很可笑,身为一个武士,居然连剖腹的勇气都没有。”玄生一郎抓着武士刀的手微微颤抖着说:“我以前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武士,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剖腹,如同樱花般灿烂的死去,但是当我真正拿起武士刀对准自己腹部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勇气。”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鸣人在一旁安慰着玄生一郎说:“怕死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谁不怕死啊,倒不如说怕死才是一个人应该拥有的正常情绪,主动的追求死亡,除了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之外,恐怕就是脑子有点问题的人才会干了。”

“我怕死,我怕疼,我怕再也见不到爱子和结衣,你还记得咱们一起见到的那个剖腹的前田家族的武士吗,他剖腹的场景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回放。”

玄生一郎并没有听鸣人所说的话,而是继续带着恐惧的嗓音,浑身颤抖着说:“我想起了他临死前扭曲痛苦的表情,还有刀尖捅入到腹部时流出的鲜血,随着刀尖挑出的血淋淋的肠子,甚至还有介错人那最后一刀,那最后只剩下一丝皮肤连着的头颅和脖颈,于是我退缩了,怂了,我没有选择光荣的死去,而是选择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

鸣人发现玄生一郎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连忙开口道:“一郎兄,你先冷静一下。”

“可笑的是我在看那个前田家族的武士剖腹的时候,居然还说自己很羡慕他。”玄生一郎抱着自己的头,表情痛苦的说:“我根本就不配当一个武士,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愿意收留我的家族,一个怕死的武士,又怎么会有人愿意收留呢。”

玄生一郎似乎陷入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情绪和精神开始快速崩溃,说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咎由自取,那个吉村勇斗也许做的没错,因为我根本就是一个”

“玄生一郎!”

鸣人突然提高嗓音,用一种极为严厉的语气打断了玄生一郎的话说: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如果要是被你的女儿爱子看到了,她该有多害怕!?

如果被你的妻子结衣看到了,她会怎么想?!

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她们的依靠,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们,爱她们的话,就给我振作一点!!!”

鸣人一席话如同震耳欲聋的雷霆一般在玄生一郎耳边炸响,直接把玄生一郎震的愣了半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恢复冷静的玄生一郎低着头说:“抱歉,你说的对,我绝对不能让爱子和结衣看到我这幅样子.....”

“事到如今最关键的是要先冷静下来,一定有办法的。”鸣人看到玄生一郎恢复正常,于是放缓语气说:“先说说那个吉村勇斗,就是陷害你的人,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陷害你,你们以前认识吗?”

“吉村勇斗?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再说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来过铁之国都城,又怎么可能认识他。”玄生一郎摇了摇头说:“不过他应该和我师父认识,他之前和我说我师父是个早就该死的老废物,看样子对我师父有很深的仇恨。” “你师父?”鸣人若有所思的说:“之前你不是说你师父在那个富田家族当过一段时间的武士,他们之间的矛盾有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又有什么用呢。”玄生一郎苦笑着说:“那个吉村勇斗根本就是冲着陷害我来的,怎么可能承认他和我师傅之间有矛盾,这不等于是自找麻烦嘛。”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这个事情如果纯粹的交给富田家族的人去处理的话,他们必然是会无条件的偏向吉村勇斗。”听到玄生一郎的话,鸣人点了点头说:“对于富田家族来说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落魄武士,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看出这个事情有问题,就算是看出有问题了,他们也不会反驳吉村勇斗的说法。”

“所以我说根本就是无解啊。”听到鸣人的分析,玄生一郎这下更加绝望了:“我现在只希望他们查到我之后不要为难结衣和爱子,如果他们真的.....我就只能用剖腹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玄生一郎是怕死的,但是如果事情波及到爱子和结衣身上,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受到波及,他也只能以死来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了。

“倒也不用那么悲观。”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说:“既然让富田家族去处理不会有好结果,那么我们干脆就让另外的人来处理吧,一个地位更高,权利更大,而且和你没有利益纠葛,可以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判决的人来处理。”

“地位更高?权利更大?”听到鸣人的话,玄生一郎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无精打采的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问题是我又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你又是铁之国之外的人,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帮助我们。”

“那可不一定。”鸣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你知道铁之国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人是谁吗?”

听到鸣人的问题,玄生一郎下意识的回答道:“铁之国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人?那当然是三船大人,但是他怎么可能”

然而刚说到一半,玄生一郎突然反应过来,猛然睁大眼睛,他明白了鸣人的意思。

虽然理论上三船是不可能来管这种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且玄生一郎也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三船。

但是鸣人就不一样了,他这几天可是一直进行着踢馆,只要他的名字传到了三船耳朵里,那么到时候三船就会召见鸣人,鸣人自然就有机会和三船说说这个事情。

虽然平常三船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恰恰正因为是小事,对于三船来说管一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到时候鸣人只要多说几句好话,三船高兴之下可能顺手就把这事管了。

“你看,地位更高,权利更大的人这不就出来了。”鸣人笑呵呵的拍了拍玄生一郎的肩膀说:“你放心,到时候我保证让他帮你洗刷罪名。”

听着鸣人的话,玄生一郎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的说:“明明是面见三船大人这么大的事情,鸣人你却要帮我说这些小事,我真的.....”

“好了,什么小事,这明明是大事好不好。”鸣人笑着说:“你玄生一郎可是我的朋友,为你洗刷罪名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事情,至于那个三船,我本来就只准备和他随便聊聊,你不必在意。”

“朋友....”听着鸣人的话,玄生一郎红着眼睛,用力点点头说:“对,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紧接着玄生一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问道:“对了,鸣人你今天的踢馆进行的还顺利吗?”

“当然顺利了。”鸣人轻松的一摊手说:“我今天的踢馆进行的很顺利,而且一路上差不多有上千人跟着我一起跑来跑去,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我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铁之国都城,说不定明天早上就传到三船耳朵里去了。”

玄生一郎一听顿时又惊又喜的转过头说:“真的!?”

“那还能有假。”鸣人笑呵呵的说:“而且不只是我,你的新阴流剑道估计也出名了,我每次出手之前都会强调自己用的是新阴流剑道。”

听着鸣人的话,玄生一郎脸上露出无比感动的神情,他现在的心情一时间难于用语言描述。

原本玄生一郎已经陷入到了无边的绝望之中,并且还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一度觉得自己这辈子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的活着,甚至还有可能拖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首节上一节355/531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