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里泷隐村也不在乎外面那些家伙到底恨不恨他们,但是既然可以继续维持,那就干脆一直这样好了,等到哪天真正需要了再说。
反正现在表泷隐村那些经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早就对于自己那一套说法深信不疑,对于里泷隐村来说,不过就是过一段时间找个忍者去补充一下英雄之水的药粉罢了。
鸣人死死捏着拳头,他现在很想一拳打到对面一脸从容的飞沫的脸上。
飞沫也能感受到鸣人此刻情绪好像有些愤怒,虽然他不明白鸣人到底在为什么愤怒。
为了一群没关系的家伙愤怒?
别开玩笑了。
飞沫觉得鸣人看上去应该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情绪。
不过飞沫还是笑着对鸣人说:“当然,如果波风兄觉得这样你不满意,我也可以照顾一下你的情绪。”
对于鸣人这种有很可能来自于大忍村的天才忍者,飞沫还是非常有兴趣拉拢一下距离的,那一群无关紧要的家伙换一个大忍村天才忍者的人情,简直不要太赚。
“我可以让外面那群家伙知道真相,就像波风兄你刚才说的一样,泷隐村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飞沫将手足的茶杯放下,笑呵呵的看着鸣人说:“不过相应的,既然这是波风兄你的要求,那这个真相就由波风兄你去亲自告诉他们了,泷隐村不会干涉,要怎么做都随波风兄高兴。”
“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飞沫突然话锋一转:“外面那群家伙知道真相之后做出的一切反应和与之产生的相应后果,都和我们泷隐村没有任何关系。”
“波风兄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无法接受真正的事实的,有时候不如让他们活在虚假的谎言里,虽然可能会带来一些风险,但是起码他们是开心的。
带着真实的仇恨痛苦的活着,还是带着虚假的满足幸福的死去,到底哪个更好一点谁有说得清呢。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外面有些人因此对我们村子产生一些不好的情绪,并且为此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动,我们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毕竟每一个泷隐村村民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飞沫一脸微笑的看着鸣人,口中缓缓地说:
“你说对吧?
波风兄.....” 随着飞沫的一长段话过后,房间内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飞沫慢条斯理的准备倒掉茶壶中的茶水重新再泡一壶,他认为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甚至一些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对面的鸣人这下总该满意了。
看到自己首领一副应对的游刃有余的样子,飞沫身旁的两个忍者也都颇为自豪的对视了一眼,他们认为自家的首领飞沫已经牢牢的占据了谈话的主动权,自家首领能够压制住大忍村的天才忍者,这让他们觉得非常骄傲。
就算是大忍村来的天才忍者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家首领说的哑口无言,毛头小子一个,不过就是运气好生在了好地方,否则怎么和他们家首领相提并论。
而鸣人则是阴沉着脸坐在原地,他此刻想了很多。
他听到对面飞沫那卑劣的计划,还有那副令人作呕的虚伪面容,当时就想一拳上去打对方一个满脸桃花开。
不过鸣人很快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甚至可能会进一步恶化涉木他们的处境。
鸣人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自从出村之后一路上已经见过太多卑劣且黑暗的事情,只是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愤怒且恶心。
对于当初泷隐村遇到危机时,将村子分为表里两个村子的做法,鸣人虽然也觉得不尽认同,但是还说不上恶心。
因为当然泷隐村的处境的确十分尴尬,如果想要重新振兴村子必须要立即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当时村子分为表里两个村子的做法虽然很不人道很过分,但是最起码是站在多数人的立场上考虑的。
纪先生曾经对鸣人说过,永远不要用圣人的要求去要求别人,你可以用圣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但是要求别人的时候最好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上,尤其是在判断一个事情是否该做的时候。
否则你会发现自己永远处于一种永不停歇的愤怒之中,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你满意,因为没有人做事总是可以面面俱到。
鸣人觉得如果当初做决定的是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努力找出另一条解决方案,但是当初泷隐村的人找不到,鸣人也不会觉得如何恶心。
唯独如今这个飞沫的做法,着实恶心到鸣人了。
明明现在泷隐村已经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韬光养晦,现在的泷隐村光是上忍就有十几人,虽然实力上可能比不上木叶的那些上忍强势,但是最起码都是上忍级别的水平,更别说还有七尾人柱力在。
在保卫村子不受其他小势力和流浪忍者侵犯这一点上,泷隐村的实力已经可以说是大大溢出了。
只要泷隐村向世界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周围的小忍村或者流浪忍者们哪里感来侵犯,泷隐村不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但是如今明明已经拥有了足以自保的实力,可是飞沫就是不愿意告诉表泷隐村那些村民事情的真相,也没有想过重新接纳那些人成为泷隐村的村民,理由则是一句非常可笑的没必要。
没必要,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背后却是无数堆积在一起的尸骨。
牺牲并不是错,但是最关键的是如今这一切背后所累积的牺牲根本是毫无意义,这才是最让鸣人觉得恶心的一点。
当初泷隐村的做法鸣人虽然不喜,但是好歹也能捏着鼻子说一句个人立场不同,你们也算是在尽自己的责任,虽然方法不太合理,但是最起码是没有私心的。
然而此时飞沫领导下的泷隐村就是单纯的拿人命当儿戏了,飞沫的做法不仅仅是在践踏涉木父亲和无数保护表泷隐村忍者的牺牲,更是在践踏最初那些明明知道真相,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人也毅然决然的准备为此牺牲的那些忍者。
鸣人能够隐约感觉到,飞沫对于涉木他们村子不仅仅是觉得懒得处理,他甚至有一种病态的愉悦感,一种将其他人的命运和生死掌控在手中的愉悦感。
在飞沫心中,应该已经不太把涉木村子的人当做和自己同等的人类了,更多是当做自己手下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
所以飞沫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那样的话,因为在他的心中,涉木他们已经被物化了。
人对于自己拥有的物品,当然是抱着物尽其用的想法,哪怕现在暂时没有什么用,但是也不想让它闲下来,哪怕是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其实飞沫这种心理并不算少见。
日向宗家看待分家,当初火之国的那个城主看待城里的人民,以此蔓延到世界上的那些诸侯和大名们,他们其实都是有着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是严重与否的问题而已。
长久以来稳固的权利和天生就得到的尊贵地位,各种为了将自己与平民百姓区分开来而特意创造出来的复杂礼仪和讲究,生活在其中的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潜意识的将自己和底层的民众划分为两个物种。
一个是贵族,一个是贫民。
所以有时候就会发生极为讽刺且荒诞的情况,一个自己养的小猫死了都会偷偷流泪,伤心的一个月都吃不下饭的贵族小姐,却能面无表情的下达打杀几十名仅仅因为莽撞而冒犯了自己的平民的命令,并且之后还能当做无事发生一般,晚饭说不定还能多吃一碗米饭。
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恶意,一点点恶意都没有,然而恰恰就是这种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的恶最让人不寒而栗,也最让鸣人觉得恐怖。
因为有起因的恶意还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无缘无故的恶意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单个的事情对于总体状况根本于事无补。
如果真的想要从根源上解决,也许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搅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最后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然后在干净的大地上重新建立新的秩序。
鸣人看着面前的飞沫,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无耻吗?”鸣人一脸厌恶的看着飞沫说:“将几百个无辜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将他们的生命当做儿戏,只为了那一句轻飘飘的没必要?”
飞沫此刻刚刚沸水冲入壶中然后盖上壶盖,听到鸣人的话,脸上露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说:“波风兄,咱俩现在在这里纠结这个东西有意思吗?”
“有意思。”鸣人直接冷冷的回答道:“最起码我觉得很有意思。”
“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我都说了,他们并不重要,波风兄要是觉得不满意,尽管告诉他们真相就好了。”飞沫叹了口气,然后慢悠悠倒出一杯茶水说:“你非要说出过所以然来就没意思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有有答案的事情,哪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我说,当初三次忍界大战还很没意义呢,最后不是还是打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找五大忍村的首领还有五大国的大名们去问问,问问他们有没有意义?”
“这个用不着你来管。”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飞沫说:“如果该问的话,不用你说,以后我也会去问的。”
听着鸣人的话,飞沫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他把鸣人刚才的话当做嘴硬了,毕竟这种话一听就事抬杠。
“那我就再说清楚一点,强者拥有一切,掌控一切,弱者服从于强者,这本来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飞沫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说:
“我们泷隐村不过是个想要努力活下去的村子,对于外面那个村子的人来说我们是强者,但是对于五大忍村来说,我们和外面那些家伙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这个世界不过就是个你吃我我吃你的游戏,被人吃了,只能怪自己自己实力不够,活该被人吃,难道还要问吃你的人为什么吃你吗?
当初泷隐村的先祖筚路蓝缕,好不容易保下了仅存的一点火种,我身为泷隐村的首领,自然要小心再小心,不让先辈们的努力白费。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求活啊....”
听着飞沫好似掏心窝子一般的话,站立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个忍者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感动的神色,这一番话可谓是让他们两个泷隐村的老人感动不已。
飞沫为了能够让泷隐村强盛起来,不惜自己做恶人也要继续坚持,这又怎么能让他们不感动。
“少在这里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的你好像是逼不得已一般,你以为你这套话术对我有用吗?
这种诡辩你还是省省,留着给屋子外面的那些家伙听吧。”
然而鸣人根本就不吃飞沫那一套,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飞沫说:
“求活?
当初泷隐村的那些人也许称得上一句求活,但是现在你的作法,还是算了吧。
现在外面那个泷隐村无论还存不存在,对于你们现在的情况可有一丝影响?
你们可曾有一丝对于他们感激?
你们可曾想过这一切从一开始这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并不公平?”
鸣人一口起说出无比尖锐的三问,然后满脸失望的看着飞沫说:
“不,你们并不在乎,尤其是你,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无聊的病态欲望罢了。
人与人之间无法感同身受,我不要求你们能够切身感受到外面那个村子人的悲伤,但是将他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乐子,过了。
做坏人也就算了,你要是直接认了我也算你敢作敢当,但是既要做坏人又要扮好人,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飞沫听着鸣人仿佛突然爆发一般说出的一达通话,先是愣了半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鸣人。
这家伙.....难道是真的在生气?
不是吧......真的假的.....有没有搞错啊......
其实自从鸣人进屋开始交谈之后,飞沫一直以来都以为鸣人是因为某些不方便说的个人原因,才大费周章的跑到这里和自己说一通有的没的。
具体什么个人原因飞沫懒得计较。
也许是那个村子某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对方觉得很喜欢,所以想要逞一会英雄。
也许是某个人无意间帮助了鸣人一次,鸣人就想着顺手帮帮村里的人。
也许是对方只是觉得挺好玩的,所以想扮演一次角色扮演,扮演一个侦探,试着找出这背后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原因飞沫根本就不关心,既然鸣人想要这个面子,好,他给。
绝对配合表演的天衣无缝,让鸣人舒舒服服的满载而归。
就像是他所说的,外面那个泷隐村的那些人根本就无足轻重,他之所以愿意坐下来和鸣人说这么多,只是因为鸣人看上去很年轻并且实力强劲,大概率是五大忍村中某个村子出来的天才忍者而已。
用一群无足轻重的家伙换一个大忍村天才忍者的好感,这个生意简直不要太划算。
至于外面那些人知道了真相之后找自己村子麻烦的后果,飞沫根本不关心,现在这件事情过去了,鸣人心满意足了过几天也就忘了,到时候直接派人把那群家伙清理了就完事了。
然而鸣人此刻的表现,却让飞沫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测,一个他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觉得完全不可能的猜测。
那就是鸣人就是因为看不过眼,觉得这种做法很过分,想要为那些人讨回公道,所以才特地赶来这里和自己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飞沫觉得这实在是有点过于不可思议,甚至是有点搞笑了。
拜托,大哥,什么年代了,更别说你还是个忍者。
替天行道?省省吧。
首先,鸣人是个忍者,而且应该是个大忍村的忍者。
其次,飞沫觉得鸣人应该是个聪明人,如果是笨蛋的话应该找不到这里,也不可能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实力。
忍者,聪明人,这两个要素结合在一起,飞沫下意识的就排除掉了那个他觉得十分可笑的想法。
然而如今鸣人的表现却告诉飞沫,对面这个不速之客说不定根本就是个笨蛋。 想到这里飞沫的脸色就显得有些阴沉起来了,他此刻不高兴不是因为鸣人不认同他的说法,而是觉得自己之前献的殷勤全都白费了,基本属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而且从鸣人现在的态度来看,想要和对方打好关系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了。
飞沫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而且是属于这个世界上那些所谓大人物或者自诩成熟的人眼中最有前途的类型, 因为他身上有着成功人士所必备的重要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