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大小姐?在的。”仆从连忙回应道:“要我去通知吗?”
“不用。”宁次直接跨进大门淡淡的说:“告诉我在哪里,我去她就好。”
虽然宁次说自己去找就好,但是仆从不可能真的让宁次一个人去找,连忙殷勤的低着头在前方领路。
期间宁次还遇到了日向日足,也就是如今的日向一族族长,宗家家主,宁次父亲的哥哥,他的伯父。
日向日足看到宁次的一刹那猛地瞳孔一缩,不过很快便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打招呼道:“宁次,你来了。”
“日向日足大人。”宁次微微弯腰说:“打扰了。”
原本宁次对于当初害死自己父亲的家伙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他不愿意来这里也是不想对着这个人弯腰行礼,但是自从和鸣人交流过之后,心中有了更加远大的目标和志向,弯腰行礼这种原本在宁次心中无法接受的事情,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些细枝末节而已。
看到宁次居然对他恭恭敬敬的行礼,日向日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像是随口一般有意无意的说:“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雏田大小姐的。”宁次微微低头说:“有些事情想找雏田大小姐商量。”
“这样吗,我记得之前你和雏田的关系很好呢,只不过后来你就不怎么来了,雏田为此还偷偷流过眼泪。”日向日足笑呵呵的说:“大家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不要拘谨,没事的可以多来这边坐坐。”
呵呵,一家人。
宁次心中冷笑一声,当初种笼中鸟咒印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呢,现在和他打起感情牌来了,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他心里自然清楚。
“我之前看你中忍考试的时候,柔拳法用的不错,没有给我们日向家丢人。”紧接着日向日足用暗示般的语气说:“不过我看你有些地方的动作还是不太标准,估计是没有好的老师教导,下次你来的时候可以直接去道场找我,我亲自给你指导指导。”
日向日足话里话外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柔拳法真正的奥秘全都掌握在宗家人手中,日向分家人是无缘接触的,他说要指导宁次,其实就是说要把一些日向宗家才能掌握的柔拳法奥秘教给宁次。
其实日向日足这么做也是没办法,雏田已经确定了没有天赋,他这个族长从小开始教导,各种资源不要钱一样的往身上砸,结果还是被从小全靠自己琢磨的宁次轻松击败。
有天赋的花火年纪又太小,日向一族急需一个能够扛起青年一代的人物,否则堂堂木叶第一大族,年青一代一个拿得出手的人都没有,未免有点太过丢人了,说不定就要有人有什么小心思了。
至于宁次会不会同意,这个不在日向日足的考虑范围之内,我都这么大度的让你一个分家人学习只有宗家才能学得奥秘,还不赶快纳头就拜,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旁的仆从则是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宁次,他也是日向分家的人,只不过没有什么天赋,就被打发来给日向宗家的人当仆从了,在他看来,日向日足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要是自己,估计就要立马跪在地上表衷心了。
宁次心中对于日向日足的暗示没有任何想法,也许以前的他会对这种事情感到略微的心动,甚至说不定还会有些许的感动,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一样了,这种事情已经引起不了他的任何波动。
不过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我知道了。”宁次低着头说:“我会考虑的。”
听到宁次的回答,日向日足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花火训斥般的说:“好好向你宁次哥哥学习,如果你姐姐当初有宁次一半的天赋,我现在也用不着这么操心了。”
身后的花火听到后,连忙朝着宁次行礼,行礼的时候悄悄的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分家天才。
然后日向日足也没有多说什么,作为日向家的家主他还是要矜持一点的,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够了,于是点点头便带着花火离开了。
在去往雏田房间的路上,在面前带路的仆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宁次说:“宁次少爷可真有本事,上次中忍考试的时候日向家都传遍了,说分家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这次听到日足大人说的话,果然名不虚传,能到的日足大人的赏识,看来您马上就要一飞冲天了啊,居然能够得到家主的赏识,您可真是为咱们分家争气啊。”
对于仆从恭维的话语,宁次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在宁次心中,这种人有点可恨,有点可悲,也有点可怜,他是已经被驯服的奴隶。
一个人身体上成为奴隶不可怕,谁还没有个忍辱负重的时候。
可怕的是精神上也成为奴隶,并且为自己奴隶的身份感动骄傲,甚至还要替他的主子唱一首赞歌,这才是真正可怕的。
宁次看着面前带着谄媚笑容的仆从,突然有些明白了鸣人的心境。
怪不得很多时候在其他人看来十分愤怒,几乎是不可忍耐的情况下,鸣人居然还能那么云淡风轻的掠过。
原本宁次不理解,但是经过刚才的一连串心里活动,他好像有点懂了。
当一个人心中有着更加宏大,更加远大的抱负之时,那么很多时候,许多别人眼中无法接受的事情,在自己心中的抱负面前,也不过是等闲罢了。
四个字便可概括,不过尔尔。 跟随者仆从来到雏田的房间前,仆从敲了敲门告诉房间内的雏田宁次少爷来了,然后便恭敬的一鞠躬离开。
差不多过了三四秒钟,雏田便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宁....宁次哥哥?”雏田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色和服,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外的宁次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我之前出么执行任务正好遇到一个熟人,有个东西他托我转交给你。”宁次从口袋中拿出那串贝壳手链递给雏田说:“至于是谁,我不说你也知道。”
“在外面遇到的熟人,让宁次哥哥转交给我,难道说....”雏田看着宁次手中洁白可爱的贝壳手链,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形象,顿时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说:“难道说....是...是鸣....鸣....”
看着雏田结结巴巴的样子,宁次无语的一把把手链塞到雏田手中,然后没好气的说:“我替你说了吧,是鸣人没错。”
一听宁次说是鸣人,雏田瞬间如同一个煮熟的大虾一般,如同晚霞一般的红色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后,同时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晕倒了。
“我说你啊....”宁次无奈的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的雏田,上前扶了一把说:“不就是个手链,至于这样吗?要是你们以后真的约会了,你还不直接晕倒在大街上。”
“约....约约约....约会...”
宁次不说还好,一说雏田就开始幻想约会的场景,然后就更加承受不住了,头上已经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白色蒸汽。
宁次看着面前的雏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心中对于雏田是没有什么恶感的,在他眼中,雏田只不过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罢了,只不过是日向宗家大小姐的身份,给她添加了太多她承受不住的压力和枷锁。
鸣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宁次心中苦笑一声。
一边和日向宗家的大小姐玩这种互动,一边又暗中琢磨着怎么解除笼中鸟的咒印,给日向宗家上眼药。
真是一边拱日向宗家的白菜,一边又挖日向宗家势力的墙角。
实乃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日向日足要是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怕不是当场就要点兵点将,召集日向家的实力,哪怕是千里追杀也要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
想着这些,看着面前沉浸在甜蜜之中的雏田,宁次突然开口道:“雏田大小姐,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一起出去走走?”听到宁次居然主动邀请她,雏田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说:“真....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而且我看你现在也需要透透气。”宁次耸了耸肩说:“难道你不想知道鸣人现在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吗?”
一听到鸣人的话题,雏田顿时激动起来,死死攥着手里的贝壳项链,用力点点头表示一定要听。
于是两人便在偌大的日向家宅邸之中散步。
“宁次哥哥....”雏田低着头走在宁次身边,有些害羞的小声说:“鸣人君他....现在怎么样了?”
“鸣人他啊,现在在外面可威风了。”宁次笑着回答道:“我是去鸟之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偶然遇见的,原本是想让他跟着一起执行任务,顺便聊聊天,结果你猜怎么着。”
“鸣人一个人就带着我们把任务搞定了,所有的算计在他面前都被一眼识破。”想着当时的情况,宁次有些感叹的说:“结果我们三个执行任务的正主反而什么力都没出,全程就跟在鸣人后面跑了,甚至是最后决战也只是划划水,最厉害的家伙都是鸣人搞定的。”
关于鸣人和雏田之间的事情,宁次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所以尽量把鸣人的形象描述的高大一点。
说起来那种形象会比较招女孩子喜欢啊....
宁次突然有些苦恼起来,虽然他在这方面的确要比鸣人敏锐一点,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个嘴强王者,一点实战也没有。
女孩子应该都比较喜欢有能力,看上去很威风的男生吧....
想到这里宁次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就连鸟之国的大名和谋士都被鸣人一人训的说不出话来。”宁次紧接着说:“身边还跟着两个从木叶带出去的伙伴,不过我看那样子那两个人也没什么想法,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次这一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把鸣人行事果断,心思缜密,做事说一不二的风格都描述了出来。
然而雏田听到了之后,并没有露出宁次想象中那样崇拜的表情和目光,反而是露出担心的表情,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哪里不好吗?”宁次一看雏田的反应好像不太好,顿时担心是不是自己话说错了,慌忙解释道:“我其实说的也不一定准确,鸣人他可要比我说的还要威风多了。”
“宁次哥哥你不用担心,你说的很好,也很清楚。”雏田微微摇头说:“我只是.....”
宁次看着雏田疑惑的说:“只是什么?”
雏田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惆怅的说:“只是鸣人君这样子,肯定很辛苦吧。”
听到雏田的话,宁次表情猛地一愣,他没想到雏田居然会这么理解他说的话。
妹妹,你这角度有点清奇啊。
“从宁次哥哥你说的那些话里,我听出来了,鸣人君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雏田咬着下嘴唇,有些伤感的说:“虽然的确很威风,但是我更希望他能不那么威风,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把所有一切东西都抗在自己身上。”
“鸣人离开之前也答应过我,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过看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雏田抬起头对着宁次笑了笑说:“不过谁叫他是鸣人君呢,我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不那么勇敢了,他也就不是鸣人君了。”
宁次听着雏田的话,表情从最开始的疑惑逐渐发展到震撼,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番话居然会从雏田口中说出。
雏田的话也引起了宁次的思考。
的确,就算是他,在见到了鸣人那么多举动,在和鸣人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了解了鸣人有多么辛苦之后。
第一反应也是鸣人很厉害,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可靠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鸣人会很累。
但是雏田想到了,或者说听了他那么多话之后,听了鸣人有多么多么威风之后,雏田的第一反应不是崇拜,而是心疼,心疼鸣人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意义吧。
宁次有些感叹的看着面前的雏田。
当所有人都在夸赞你的丰功伟绩时,夸赞你身上如同勋章一般数不清的伤痕时,夸赞你的伟大的时。
唯独只有那个人,会不在乎你到底取得了多少成绩,不在乎你到底有多么威风,不在乎你到底有多么伟大。
只在乎你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但越是这样,宁次心中就越觉得悲哀,因为他知道鸣人以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会让日向宗家的人怎样的恨之入骨。
雏田现在有多喜欢鸣人,到时候就有多痛苦。
“雏田你......”宁次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雏田说:“是真的很喜欢鸣人啊。”
“嗯。”
也许是气氛的原因,也许是察觉到了宁次复杂的心情,雏田这次没有回避,也没有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说:
“我最喜欢鸣人君了,比你们所有人都喜欢。”
宁次默默地看着雏田,也许以前他不太相信这句话,但是在听了雏田刚才的感慨之后,他信。
但越是这样,宁次就越是痛苦。
在经历了父亲的死亡之后,宁次又一次的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奈。
他是都能看到,冥冥之中的命运似乎正在对着他张嘴大笑,戏谑的笑容之下是对于自己恶劣玩笑自得。
雏田有选择吗,她没有,成为日向宗家大小姐不是她能选择的,她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日向宗家大小姐的身份而去欺压伤害谁。
鸣人有选择吗,好像是有的,他可以选择放弃帮助日向分家,开开心心的做日向宗家的乘龙快婿,享尽荣华富贵。
但其实鸣人也是没有选择的,因为如果他那样做了,那么他也就不是他了。
宁次有选择吗,他似乎也有选择,同意日向日足的招安,以一个分家人的身份获得宗家的待遇,除了心理上有点膈应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
但是宁次不会那样选择,如果他是那样的人,那么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对于父亲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了。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之一,便是为了正义的事情,而不得不去伤害一个善良无辜的人。
看着面前的雏田,宁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刚才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鸣人的计划告诉雏田,好让对方早点有心理准备,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不想冒这个风险,虽然他是相信雏田的人品的,如果自己告诉对方不要往外说,雏田也就真的不会往外说。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万一呢,万一雏田无意间暴露了呢。
宁次不愿意冒这个险。
想到这里宁次不禁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果然,自己也逃不过自私和虚伪这两道大门。
宁次看着周围豪华的庭院,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开口道:“雏田大...雏田,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可以来找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