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她，也是站在这王宫的后花园中，望着父亲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写满了崇拜与向往。
可是现在。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曾经的国王已经化为一捧黄土，随风飘散。
而曾经的公主则是堕落成魔女，要向这个曾经养育了她的国度发动最为卑劣的复仇。
“得不到的就毁掉。”
摩根的逻辑，就是这么的简单。
只不过，在这之外。
摩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在追寻着另外一个答案：
“父王。”
她扬起头，看着那以亡魂的形态暂留于此世的乌瑟王，嘴唇微微蠕动：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会选我么？”
……
这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乌瑟王能够在这时候给出摩根一个令她感到满意的回答的话，那说不定，摩根会直接放弃她复仇的计划。
卡美洛王国破灭的命运，也会因此而迎来巨大的转折。
只是遗憾的是，关于这个问题，摩根却注定无法获得答案。
“哎呀呀，虽然有些对不起您老人家，但我还是觉得暂时抹掉您的神智比较好。”
莫德雷德在心中向乌瑟王说着抱歉，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
只见，在魔剑的力量下。那些从阴影中复活的亡灵们全都换上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那是失去理智的证明。
【技能：亡灵狂化。】
【技能效果：对你的天灾军团进行狂化，在短时间内极大增强他们的攻击力与速度。】
【技能：死之复仇。】
【技能效果：点燃亡灵的灵魂之火，对敌人施展爆炸攻击。】
这两个技能是【霜之哀伤】的隐藏技能，是只有在召唤出天灾军团时，才能暂时拥有的权限型技能。
在获得这两个技能之后，莫德雷德觉得这个游戏好像是换了一个风格。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在玩一场角色扮演类游戏，与阿尔托莉雅进行贴身肉搏的话。
那么，现在的他大概就是在玩一场沙盒战略类游戏——扮演着指挥官角色的他，需要操纵着他的亡灵军团，来讨伐眼前这个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大BOSS。
这是一场没有丝毫胜算的游戏。
战场中的阿尔托莉雅是无解的，哪怕是面对这些不知道伤痛与恐惧为何物的亡灵大军也绝对没有丝毫的例外。
那些看起来恐怖的灵魂爆炸，连阿尔托莉雅的铠甲都无法造成任何的损伤——更别说是动摇她那坚不可摧的意志。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莫德雷德也从来都没指望着，这些亡灵能够给阿尔托莉雅带来任何的麻烦。
从始至终，莫德雷德的想法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以这些曾经为卡美洛王国征战过的勇士们的亡灵为饵，来激怒眼前这个既正义又崇高的骑士王。
而在最后的最后。
当那些亡灵已经被莫德雷德消耗的所剩无几，只剩下那位跨坐在骷髅战马上的乌瑟王在独自作战时。
心中愤怒已经达到一个极限的阿尔托莉雅，终于忍不住了！
“我绝对不能允许你这样的做法！”
“至少……绝对不能！”
她抬起头，看着乌瑟王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不由感到阵阵心痛。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为了保护这座花费不少气力才搭建起来的王宫，她竟然放任敌人以这种方式，来肆意侮辱这些曾经为卡美洛王国征战，并在战场上捐躯的英灵。
而现在，直到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父亲时，她才幡然悔悟。
现在的她，必须要阻止眼前这个邪恶的敌人，以避免犯下更加严重的错误。
“抱歉，父王。”
阿尔托莉雅轻声说道，微微扬起了手中的圣剑。
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圣剑中逸散出来，如同星光一般环绕在阿尔托莉雅的身旁，将其渲染的神圣而不可侵犯。
誓约胜利之剑。
顾名思义，是与【胜利】签订了誓约的武器。
持有这把圣剑的主人，无论是与什么样的敌人进行战斗，都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而对于像乌瑟王这样，曾经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而奋战，并最终战死沙场的战败者来说。这把圣剑中蕴含的【希望】与【奇迹】，正是他们最为理想的归途！
“EX——”
“cliber！！！”
圣剑【誓约胜利之剑】。
真名，解放。
……
光在咆哮。
光在奔腾。
从圣剑中倾泻而出的能量洪流，就像是灭世的大洪水一般，尽情摧毁着眼前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
实力强大的亡灵骑士，在这不可匹敌的力量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顷刻间的工夫便烟消云散。
然后，向着莫德雷德的方向继续猛扑过来。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阿尔托莉雅对眼前这个刺客的怒意，的确已经是达到了一个极限。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卑鄙的敌人——哪怕是号称卑王伏提庚，也绝对不会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与敌人进行战斗。
相比之下，莫德雷德的战斗风格，则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阿尔托莉雅表示，她绝对不会原谅那个运用卑鄙手段，让自己的荣光蒙上阴影的女人。
不过，等一下——
“如果是这么想的哈……这个此刻，不会是王姐的派过来的吧？”
敏锐的王，洞穿了真相。
而在下一瞬间，一件更加超出阿尔托莉雅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面对这仿佛能够毁灭世界的能量洪流。那个刺客不仅不闪不避，反而还提着手中的长剑，迎面直冲过来。
“他是在自寻死路么？”
“不，不对！”
“他竟然强行顶住了誓约胜利之剑的攻击？”
看着莫德雷德的身影，阿尔托莉雅突然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了。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那把锋利的魔剑已经来到了阿尔托莉雅的面前。并抓住了她解放宝具时短暂僵直的好机会，毫无阻碍的刺入了她的肩膀。
而这，也是莫德雷德一直祈求着的，唯一能够对阿尔托莉雅进行反击的机会。
“看好了，骑士王。”
“这，是我的胜利！”.
第10章
战斗，结束了。
莫德雷德的剑擦着阿尔托莉雅的心脏走过——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说这究竟是他的无心之举，还是故意而为之。
反正，对于莫德雷德来说，这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他用卑劣的计谋加上那作弊一样的天赋技能成功偷得了一场胜利。
而按照莫德雷德的估计，这大概也是她最后一次用这种方式，从阿尔托莉雅的身上占到便宜了。
完美的王绝对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败两次——但值得欣慰的是，那珍贵的第一次，如今已经被莫德雷德拿到手中了。
不败之王的金身已破，从此之后，阿尔托莉雅将不会再被世人冠以【无敌】的名号。
顶多顶多，就是“最强”而已。
“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手。”
阿尔托莉雅的面前，莫德雷德的模样可是悲惨极了。
由于她是强顶着誓约炮的威力向阿尔托莉雅发动进攻的缘故，因此他的正面已经完全被那强大的能量洪流所击溃。
而在这种高强度的能量冲击之下，不仅仅是那身赤色的铠甲，就连莫德雷德的表层皮肤，都因为那能量洪流而被完全摧毁——从外表上看，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血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站在莫德雷德面前的阿尔托莉雅硬是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少年其实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庞。
“我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面对阿尔托莉雅那张惊诧至极的脸，莫德雷德尽可能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而说来奇怪的是，从这笑容之中，阿尔托莉雅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
甚至，就仿佛是盛夏时节的太阳一般，正直爽朗，且热情四溢。
“那副铠甲中隐藏着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单纯的少年嘛？”
阿尔托莉雅思考着，眼睛中却是略微升起了一丝欣赏之色。
这是因为她从莫德雷德的身上，看到了高文的影子的缘故。
同样的阳光，同样的笑容——而如果是论纯粹的话，眼前这个孩子甚至还要远超高文一筹。
“又是一个被王姐带入歧途的孩子么？”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王姐对【复仇】的执念究竟有多深。
但关于摩根竟然能接二连三的培养出这种实力强大的勇士这件事，阿尔托莉雅却不得不表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