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
“母后还真是好哄呢。”
看着摩根那缓缓离开的背影，莫德雷德在心中感慨着：
“要是父王也能有这么好哄就好了。”
一想到那古板严肃，几乎是油盐不进的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就觉得脑袋疼。
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改变他这位一向固执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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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个小时之后。
森林深处，斯卡哈临时为莫德雷德开辟出的训练场内。
今天的斯卡哈，给莫德雷德整了一个新活。
“诺，你现在来试一试吧。”
斯卡哈指着一棵有着碗口粗细的栎树，提议道。
从外表上看，这棵栎树与莫德雷德昨天砍断的那些树木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是，当莫德雷德仔细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在这棵栎树上的树干上似乎是悬挂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块生肉？”
莫德雷德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斯卡哈，不知道这个紫色老太婆又在卖什么关子。
“来，你试着幻想一下，现在的你其实并不是在攻击什么敌人，而是在处理食材。”
“你看看你能在不把这块肉切断的前提下，连续挥剑一千次么？”
“……”
看着斯卡哈那副认真教导的模样，莫德雷德总觉得这位一向是认真负责的好老师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杀人又不是做饭，怎么可能会一样……”
莫德雷德在心中小声嘀咕道——但他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
没办法，系统任务又下来了。
面对那高达一百点的孝心值奖励，别说是让莫德雷德砍这块肉了。
就算是让他砍豆腐，他也会欣然接受。
然而，在一个半小时之后。
当终于数够次数的莫德雷德放下手中的霜之哀伤，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块几乎已经是被完全切断，仅仅只是被一块白色的皮连着的生肉块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叮，任务完成。”
“你获得了任务奖励：孝心值x100。”
清脆悦耳的提示声，再次确认了莫德雷德错误。
他不该怀疑斯卡哈的业务水平的。
作为一名被历史承认的优秀教师，就算斯卡哈真的在教学环节上出现了什么纰漏，也绝对不是他这个外行人能够看出来的。
而在莫德雷德的旁边，斯卡哈的脸上却是呈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
“说白了，无论是武器还是厨具，都是工具的一种，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杀人和烹饪也是相同的道理——无非就是因为处理对象的不同，换了一个说法而已。”
斯卡哈淡淡的说道。
这样的话如果是从其它人口中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被认作心理扭曲的变态杀人狂——就地枪决一百次都不过分的那种。
但如果是从斯卡哈口中说出来的话，这句话就成了可以指导莫德雷德精修自己，不断提升自己武艺水平的“圭臬”。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既然你有这方面的天赋的话，那就照着这条道路继续前进就是了。”
作为一名游戏的教师，斯卡哈深深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
她不是全能的。
她不可能在教学的过程中面面俱到，为弟子提供全方面的指导。
她也不可能为弟子提供全方位的指导。
毕竟她是老师——而不是保姆。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尤其是在面对莫德雷德这种天赋异禀的弟子时，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夯实他的基础。
然后，再为他指出一条可以抵达人类之极限的康庄大道。
至于说，莫德雷德究竟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多远。
以及在这条道路走尽之后，能不能另辟蹊径，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继续向前走下去？
那可就要看莫德雷德自己的造化了。
……
与此同时。
在训练场附近的一颗大树上。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似乎是又变强了的莫德雷德。
这只乌鸦是摩根变得。
她从梅林那里学到了妖精们的魔术，掌握了这种能够变化自身形态的神奇力量。
不过，在绝大多数时候，摩根还是更喜欢变成一只乌鸦。
这是因为在凯尔特人的文化中，乌鸦往往会和【不详】与【神秘】联系到一起的缘故。
她愿意化身为不详之鸟，用那双漆黑的羽翼来为卡美洛王国，以及她的那个愚蠢妹妹带来不幸。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没有这个想法。
她仅仅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斯卡哈，所以才会变成这种模样，躲在这里偷偷观察而已。
只有真正的凯尔特人才能够体会到这种面对斯卡哈时的紧张。
不过，说实话。
尽管摩根很崇拜斯卡哈，但是她却并不知道斯卡哈究竟长什么模样。
或者说，就算是在这个不列颠。知道斯卡哈长什么模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毕竟，能够见到斯卡哈的人，往往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所以，当摩根看到身穿紫色紧身衣的斯卡哈时，她对斯卡哈的身份其实还是抱有一丝疑问的。
可是在片刻之后。
当斯卡哈当着她的面，展现出自己那高超的教学水平。让莫德雷德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之后——
“不愧是传说中的勇者之师！”
此时此刻，摩根的心情是既高兴又失落。
她不知道莫德雷德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勾搭”上斯卡哈的——但既然莫德雷德已经被斯卡哈收为弟子，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成为英雄的资格。
这也就意味着，摩根距离她那个【杀死阿尔托莉雅，摧毁卡美洛】的理想，又更近了一步。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
“儿大不由娘啊！”
看着那正在接受斯卡哈的指导，并且与c.c.谈笑风生着的莫德雷德。那已经是堕落成魔女，本以为除了复仇的愤怒之外再也不会拥有其他情感的摩根却是突然间升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偷走了一样。
她的莫德里德，已经不再是“她的”莫德里德了。
而是“她们的”莫德雷德了！.
第29章
摩根对莫德雷德的成长性感到意外。
说真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仅仅只是将莫德雷德当成了一个向阿尔托莉雅复仇的工具。
至于说，成功复仇后的莫德雷德又该去做些什么——抱歉，摩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毕竟，【复仇】这件事，便是摩根毕生的夙愿。
只要能够实现，那么哪怕是让她立刻去死，她也绝对没有任何的遗憾。
可是，现在——
“好，现在的你已经能够在不斩断这棵树的前提下，连续挥出一千次攻击了。”
“接下来，你可以尝试着去寻找一些更细的树木——等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将自身的力量收放自如了，那这样的训练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训练场上，化身为良师的斯卡哈耐心的对莫德里德进行着指导。
而在他们的身后，坐在草地上的c.c.则是用一种看起来混不在意，但实际上却一直在用眼睛盯着莫德里德的行动，来表达着自己对莫德里德的关心。
这样的场景，却是令摩根分外感慨。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和这个世界建立起如此多的联系了么？”
这一刻，摩根知道。她已经不能再把莫德雷德当成是一个“复仇”的工具了。
而应该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七情六欲的人，去重新定义他存在的价值。
或许，那所谓的“复仇”，依旧是莫德雷德无法规避掉的宿命。
但与此同时，它却已经无法再作为莫德雷德的全部，来支配他的整个人生。
至于说，莫德雷德真正的命运又是什么？
看着那明明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却依旧强打起精神，努力完成的莫德雷德，摩根瞬间就在心中做出了一个新的决断：
“作为我的孩子，他必将全方位的超越他的‘父亲’，成为不列颠史上最优秀的王者。”
“而这，才是对我那个愚蠢妹妹的，最好的复仇方式！”
“对，就是这样——不仅要在身体上打败她，更要在精神上摧毁她。”
摩根兴奋地想到。
她终于意识到，在此之前，她那种【得不到就毁灭】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