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莫德雷德的心情，却一点都不比那“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来的差。
“无论怎么看，都是看不腻呢。”
“父王您这张明知道自己会失败，却还要抵抗到最后一秒的脸庞——真是人间最极品！”
莫德雷德一边战斗着，一边感叹着。
而此时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却已经连做出反驳的时间都没有。
面对拿出百分百实力的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必须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作为回应，才能勉强保证自己不被莫德雷德伤到要害。
但是，话又说回来。
就算她已经是这样的努力了，却依旧避免不了逐渐陷入劣势，马上就要溃败的结局。
没办法。
以从者之姿降临于现世之中的阿尔托莉雅，本身就无法发挥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
而除此之外，更加重要的一点还在于：
莫德雷德对阿尔托莉雅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清楚阿尔托莉雅所有的战斗习惯，更清楚阿尔托莉雅所有的进攻套路。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的莫德雷德，还有远胜于阿尔托莉雅的力量。
实力，技巧，经验。
三项全落在下风的阿尔托莉雅，根本不可能是莫德雷德的对手。
哪怕她有着“直感”的支撑，也仅仅只是让她的落败时间向后推迟了那么一会而已。
但是，无论拖延多久，阿尔托莉雅却终归要面对她该面对的命运。
“再见了，父王。”
在争斗到三千多个回合的时候，莫德雷德精准把握住了阿尔托莉雅的一个致命弱点，将手中的魔剑稳稳送入了阿尔托莉雅的心口之上。
这一次，莫德雷德没有任何由于。
“噗嗤——”
莫德雷德手腕稍稍用力，而在这把锋利的魔剑面前，阿尔托莉雅身上所穿的那身由魔力凝聚出来的铠甲则像是纸糊的一样，没有任何停滞的，就被霜之哀伤所贯穿，然后变得支离破碎。
因为惯性的缘故，阿尔托莉雅的身体向前倾倒。
不过却在最后的关头，用手中的圣剑支撑住了地面，从而不至于让自己完全趴在地上。
此时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呈现出一副和卡姆兰之丘时，一模一样的姿态。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败了。
“你赢了。”
阿尔托莉雅的嘴角流露出一丝鲜血。
金色的光芒，开始从她身上升起。
从者开始退场，遗留下来的魔力回归到圣杯系统之中，成为开启大圣杯的能源。
不远处的爱丽丝菲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又变得沉重了一些。
只是，在最后的最后。
就在阿尔托莉雅闭上眼睛，准备在安静中迎接自己的末日时。
却十分惊诧的发现，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竟然还没有回归英灵殿。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尔托莉雅疑惑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了一件令她相当惊恐的一幕。
只见，莫德雷德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个水晶棺。
而水晶棺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陷入永远沉睡中的阿尔托莉雅。
或者说，是她的身体。
而莫德雷德的脸上则是呈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嘛，父王。”
“你以为，我去理想乡，就只搬了那些酒回来吗？”.
第229章
说一件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事实：
阿尔托莉雅其实是没有死的。
在卡姆兰之丘后，濒临死亡的她将誓约胜利之剑交给了贝德维尔，命他将圣剑丢到湖中。
不愿见到“王之陨落”的贝尔维德一共丢了三次，才彻底丢弃了圣剑。
然而，就在他将圣剑丢入湖中的那一瞬间，便有湖中仙女，划着一艘花船，向着阿尔托莉雅的方向缓缓驶了过去。
“永恒之王的灵魂与抑制力签订了契约，冒着永堕轮回的风险，也要向圣杯需要，重回选王之日。”
“而永恒之王的身躯则是被带入理想乡中，进入了永远的沉睡。”
注意，这里的“沉睡”，是真正意义上的“沉睡”。
理想乡里的时间是恒定的，是在同一天内不断重复的。
而濒临死亡的阿尔托莉雅，也正是因为这一特殊的设定，才能保留住体内的最后一丝生机。
“唉，母后还真是太温柔了啊。”
每每想到这里，莫德雷德就想吐槽摩根对阿尔托莉雅的这种“爱恨交加”的情感。
摩根可以接受身为妹妹的阿尔托莉雅，却不能接受身为卡美洛之王的阿尔托莉雅。
为此，她摧毁了阿尔托莉雅的王业，剥夺了阿尔托莉雅王的身份。
可是，就在阿尔托莉雅快要死亡的时候，她又划着船，将阿尔托莉雅带入了理想乡之中，为她保留了最后一丝生机。
而且，莫德雷德还听说。自那之后，摩根好像还留下了什么“黑色圣母”的事迹，似乎是在暗中谋算着什么的样子。
但是，很遗憾。
莫德雷德的突然到来，打破了摩根的所有计划。
由于实在太了解理想乡构造的缘故，直接闯入理想乡中的他不仅将妖精的仓库洗劫一空，而且还在一处最为隐秘的洞穴中发现了阿尔托莉雅的肉身，并强行将其带了过来。
“唔，父王你看，还热着呢～〃。”
莫德雷德伸出手，将阿尔托莉雅的肉身从那个水晶棺中抱了起来，并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好好显摆了一会儿。
阿尔托莉雅的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你，你想做什么？”
强忍着心口上传来的痛楚，阿尔托莉雅面色苍白的问道。
她能够十分清楚的感受到，这把插在她心口上的魔剑好像正散发出一种强大而又阴冷的力量，不断撕扯着她的灵魂。
面对这种不知道从而何来的撕扯，阿尔托莉雅本能的想跑。
但是她却根本跑不掉。
不断跑不掉，反而还因来了更大的祸患。
“这是……”
当阿尔托莉雅察觉到，这把魔剑竟然已经能够通过她的这具从者化的身躯，对位于英灵座上的，她的本体进行干涉的时候。阿尔托莉雅脸上的惊慌之色可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她已经明白莫德雷德究竟想要作什么了。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她着急地大喊道。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她的声音中似乎还带了一丝“哀求”之意。
如果是在平常状态下的话，一旦阿尔托莉雅露出这种表情，那莫德雷德说什么都要满足她的心愿。
可是现在，不行。
“它抑制力算什么东西！”
“也敢拉着我父王签订契约？”
莫德雷德傲然说道，脸上呈现出一种根本不容商量的模样。
在他眼中，阿尔托莉雅就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收藏品。
而且，还是只有他能够收藏的，绝对不能允许他人染指的收藏品。
“父王，您忍耐一下，我这就把您从抑制力的魔爪中救出来。”
莫德雷德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加大了魔力的输出。
霜之哀伤上，绽放的光芒更加耀眼了。
它是“掌控亡灵的剑”。
而从理论上来说，英灵，自然也是亡灵的一种。
所以，现在的莫德雷德，其实是在用这把剑强行与阿尔托莉雅签订契约，从抑制力的手中抢人。
这当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契约方式。
而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莫德雷德也不屑于做到这种程度。
但如果是阿尔托莉雅的话……那一切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你是我的，父王。”
“．¨你也只能是我的。”
伴随着这种近乎于疯狂的宣言。
一阵比阳光还要刺眼的光芒，从阿尔托莉雅的身上绽放。
一股巨大的痛楚向着阿尔托莉雅的灵魂袭来。
而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痛楚，哪怕是意志坚硬的她，也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不过，还好。
这样的痛楚，来得快，去的也快。
而当这股痛楚完全消失之后，阿尔托莉雅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就仿佛是卸掉了什么枷锁，可以尽情舒展自己身躯一样的轻松感。
以至于，竟是让阿尔托莉雅在某一瞬间内，产生了一种别样的舒爽。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从英灵座上解脱了。